言讫,九骊眼底浮现出一片嗜血的光芒,他挥起大掌,毫不犹豫对准凤卿尘的天灵盖狠狠地拍了下去,眼看着她就要香消玉殒,血溅当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凤鸣印入脑海,他的手陡然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了下来。
随之,一道凤凰的虚影显现,凌空盘旋,振翅之间有流火滴落,刹时,周遭的温度猛然剧升。
突然出现的变故,九骊眼底了掠过几分诧异,随即,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
虚影的衔口处裹着一个蓝色火焰通体呈紫的葫芦,七杆黑底红字的旗幡拱卫,结为北斗七星之形,幡面无风自动,抖动之间蓝色火焰节节攀升,浸染出一只蓝翼凤凰。
当他见到葫底镶嵌着一个的桃木九宫八卦镜时,呼吸骤然一滞,口里呢喃着“九阴幡……”
想不到苦苦寻觅了千百年未果的东西,如今就近在咫尺,九骊那张妖孽般的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正在此时,那只蓝翼凤凰法相渐渐淡去,蓝色火焰相聚汇入芦内,刹那之间,七杆旗幡被火焰循序点亮。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待到玉衡之时,蓝焰一阵明灭,最终暗淡了下去。
就在蓝焰暗淡的片刻,葫口的蓝焰突然升腾而起,在空中勾画出一个圆圈,待圈成之时,阴风四起,有阵阵恶鬼般哀嚎从圈内传出,仿佛划破了阴阳两界。
看到这里,九骊充满邪魅的嗓音开口道:“可惜了,若能点亮第五颗玉衡星,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样玫宝在你身上,实在有些可惜……”
口念叨着可惜,可动作并没有半点迟疑,只见他手上弧光闪动,对准那道墟圆一甩而去,刹那之间,一阵哀嚎之声,戛然而止,仿佛地狱之门的虚圆,化为蓝色火焰,四散飘落。
屋内宛如被火光席卷,满目狼藉,位于中心的那张梨花桌更是火光冲天。
可如此大的阵仗,凤卿尘双眸禁闭,一动不动躺在软榻上,丝毫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
下一刻,伴随一声凤凰的低鸣,葫芦上的蓝焰敛去,逃遁似的没入了凤卿尘的眉心处,消失不见。
九阴幡的忽然消失,九骊脸上却是不见半点慌张。
既然已经认主的法宝,只要再次变为无主之物即可。比起的漫长的寻找,这点时间,他还是等得起。
走到榻旁,唇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霎时,全身阴气磅礴,手里的雀扇对准她一挥,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凤卿尘手腕上的镯子蓦然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将他的攻击化解。
再一次面对出现的变故,九骊表现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轻松惬意,而是如临大敌,全身紧紧绷起。
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似乎那个尚未谋面的“东西”顷刻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突然,一阵来自远古的威压从天而降,九骊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碾在地上,周身的经脉不停地发出“咯吱”的断裂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形神惧灭。
就在他奄奄一息之时,地上如同湖面般荡起水纹,几个带着骷髅面具的黑衣人从湖面上站了起来,他们撑起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挡住那股骇人的威压,架着九骊沉入地面。
而凌乱的房间也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玉镯的光芒随着地面上最后一个水纹消散,也逐渐黯淡下来。
而凤卿尘从始至终,安然恰静地躺在榻上。
以其说她如今昏迷不醒,还不如用酣睡如猪形容更加贴切,两次生死一线,她完全不自知。
翌日......
凤卿尘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白芍斜挎着一个青布包袱,站在榻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卿姐姐,你醒了!”见凤卿尘醒了,白芍面色一喜,把她从软榻上扶起,谁知,被褥刚掀开一半的时候,他的手陡然抖了一下,卿尘的此刻上半身只是穿了一条桃色的肚兜而已,一身娇嫩无暇的肌肤暴露在他的眼帘。
凤卿尘不以为然地打着哈欠,佛手一挥,一件称身的衣裳刹时套在身上,口齿不清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已经午时了。”突然面对这么一幕香艳的风光,即便出生风尘的白芍,呼吸也不由加重起来。
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的凤卿尘自然察觉不出白芍微妙的变化。注意他眼底晕染一圈淡淡的黑圈后,关切地问道:“小白芍,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没.....没有。”
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撒谎了,眼珠周围布满了红色血丝不说,手上小动作明显比昨天多了很多,显然他平日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事实上,白芍昨晚彻夜未眠,他躺在榻上一直不敢入睡,生怕一觉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自己编织的美梦。
天刚微亮,他就迫不及待起身收拾打扮,早早守在厢房外,直至烈日当空,他才敢去敲门,隐约听见房间传出一句“进来”,这才推门而入,只是未曾想过,卿姐姐正酣睡正香,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只好守在一旁。
凤卿尘并没有拆穿他,只是开口道:“小白芍,你先服侍我洗漱更衣。”
“是,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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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等等奴家嘛!别走那么快,人家脚疼。”
一听到这个声音,凤卿尘不由加快步伐。
后面追上来的九骊一把推开凤卿尘身边的白芍,双手紧挽着她的手臂,转过脸高傲地对着白芍道:“你......离我们远点。”
“九骊哥哥,你.....”骤不及防地被一把推开,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他本想争辩点什么,但一面对平日里在凝香倌高高在上的九骊公子,白芍瞬间就没了底气。
“滚开。”凤卿尘毫不留情地甩开九骊箍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一脸厌恶,她走到白芍面前,温声细语地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原本还有些自卑的白芍,听到凤卿尘安慰的话语,立刻摇头道:“卿姐姐,我没有事。”
“姐姐,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哪里会轻易受伤,奴家刚才也不过轻轻碰了他一下罢了。”九骊委屈地说道。
凤卿尘斜睥了一眼他,眉头微微蹙起,这个叫九骊的花魁不但来历不明,而且行为诡秘。
她曾用天眼瞧过,却始终看不透他,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气息。
刚才她前脚刚离开凝香倌,后脚就被拦了下来。
他捧着一张卖身契挡在她面前,说已经为自己赎了身,以后就想跟在她身边服侍,为奴为婢还是当牛做马,全凭凤卿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