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银只觉得一股极强的气息忽然从面前的女孩身体里爆发出来,他一个不慎,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缓过来。
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双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金色眼眸。而那个女孩原本光洁的额头,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金色凤尾花纹。
是他!
泪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就说,这个女孩明明感受不到一丝修为却可以破开他的封印,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加持。
而这个人,还是他要服从的对象。尽管他从未将自己当下人对待,也从未让自己行主仆之礼,他始终还是要服从他的意愿。
泪银单膝下跪,道:“不知魔神在此,是泪银冒犯了。”
“起,不必。”
帝九神情冷淡的将手上的镯子丢给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泪银疑惑的接过镯子,仔细打量,下一刻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阿语,违弃了灵体契约?不,代价……”
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帝九看着他,道:“你要保护,她不一定想要。”
泪银紧紧攥着手里的镯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垂头丧气道:“她现在哪里?”自毁灵体,一定很痛、很虚弱。他想现在出现在她身边,陪伴她,安慰她。
帝九面无表情道:“镯子给你,自寻。”顿了顿,又道,“等她回来,凤翎留下。”
泪银苦笑:“本就是你的东西。我不过是帮你看了几百年,物归原主。”
转身要走,脚步一滞,回过头来:“谢谢。”尽管帝九让他做着他并不喜欢的事,可这也是自己求的他。更何况,他已经帮了自己太多太多。
帝九微微点头示意,伸出手,撕开一片空间就走了进去。
此时夜已深,帝九站在陌果园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果果奔波了一整天,应是要沐浴洗尘的。可是……她刚刚被自己催眠了过去。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揉了揉太阳穴,正发愁,前方传来嘎吱一声,萌依睡眼朦胧的推开门,看到唐果果打着哈欠道:“小姐回来了?我出来喝水,小姐要沐浴吗?我去给你备水。”
说完转身就走,帝九叫住她:“等等。你帮我洗。”
萌依瞪大双眼:“???”小姐不是自小都不让人帮她沐浴的吗?今日怎么……
帝九轻咳一声,“困,不方便。”今日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在被他人附身了,他的力量太过霸道,被他接连附身两次,最近七天都不能接受附身。
否则,她的身体吃不消。
不然可以让青泠帮忙,他又何必如此窘迫。萌依:“……”今天晚上的小姐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上句接不上下句的,好难让人理解哦!
又想到唐果果刚刚所说的,困,不方便,心道可能是困极了不想动,连说话也不想多说了。
于是去备热水了。“那小姐,你自己找一下换洗的衣裳,我去备水。”
帝九:“……”
他,找女子的换洗衣裳。帝九不自然的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进了房间。
打开衣柜,看着里边清一色的衣服,迟疑不决的时候,萌依进来了:“小姐,怎么了?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嘛?”
萌依三步作两步的大步走过来,伸手就从衣柜里开始翻衣服。帝九别过头,不去看萌依手里的衣物。
萌依扯着他的衣服就往外走:“哎呀,小姐,沐浴完再睡觉啦。很快的。”
帝九连忙拉开自己与她的距离,快步走到浴房内,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上去,闭上了眼睛。
萌依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入睡”的唐果果。只能自己过去帮唐果果脱衣服洗澡了。
嘴里嘟嚷着:“也不知道先把衣服脱了,小姐真是,躺着脱衣服多不方便呀。”
……
唐果果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她有些头疼的从床上爬起来,昨晚的记忆就是被一个蓝发男子拦住去处,然后被帝九附身,她被催眠的事。
猛地看向右手,还好镯子还在。唐果果松了口气,也是,落匀宫宫主返回去抓她了,剩下的那几个小喽啰怎么可能追的上阿腾。
这么一折腾,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撩起了左手的袖子。昨晚刺得伤痕已经不翼而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应该是阿腾的治愈术。
唐果果心道,近来这几天青泠和阿腾都被折腾的够惨,也是时候让她们好生休息休息了。
在神识里叫了几声滕语都未得回应,还是青泠一脸担忧的接了话:“主人,阿语太虚弱了。现在灵力溃散被打回了原型,暂时是没有办法离开灵镯,只能以原形慢慢恢复。”
唐果果吃了一惊:“打回原形?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阿腾怎么会如此?”
青泠蹙着眉,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来了:
“……就是这么,阿语才会这么虚弱。然后昨夜回来又给主人疗伤,这才直接打回了原形。”
看到唐果果几乎是五颜六色的神色,见她愧疚的紧紧抿着唇,忙道:“其实主人不必愧疚,对阿语来说,只剩下一半的灵体,以原形的状态慢慢疗伤修养才是最好的。否则化为人形反而不能更纯粹的吸收天地灵气。”
唐果果轻叹一声:“怪只怪我太弱,护不住你们。”有些惆帐的看向了手上的灵镯,手指轻柔的拨弄着,把凤翎取了出来。
“青泠,药材都收集好了,明日便开始炼药吧,今天你休息一天。”
青泠面露难色:“不行呢,主人,因为那位大人昨日附身次数太过频繁,七天之内主人都不能再接受附身。否则以现在主人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唐果果:“……”
啊,好烦,千辛万苦收集好了药材,居然还要再过七天才能解开封印。心累怎么破……
可是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阿腾为什么要自毁灵体?那个凌又是怎么回事?
青泠亦不知晓,唐果果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去了。
萌依不知道去了哪里,刚拿回来的食盒刚打开了一半,就这么搁在桌上。
留下一连串的大步脚印,一看便是急匆匆的离开,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异样,那萌依是去追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