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山谷中满地萧索的黄叶上,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如飞般掠过,身侧跟着一只雪白色的貂儿,一人一貂掠过时无人看得清楚其姿容。
突然间,一声长啸传来。
少年脚下微顿,面色微变,且又在瞬间飞出数十丈去,落在山谷腹地上几间茅草屋前。
草屋前一位满头白发老者,看了眼少年身后的背篓龙行虎步走过去,伸手解背篓时看清楚背篓里的药草后,语气低沉道,“你又去北凹了?说多少回了,那里太过凶险,你的武功再是高强,万一……云儿,你要是再出了事,外祖父也就不用活了。”
少年就是一战成名的少将军萧云,现任兵部尚书萧臻的嫡长女萧兮嬛。
眼前老者是镇北侯戚衍,萧兮嬛的外祖父。
萧云心里一暖,面上灿烂出笑颜,“外祖父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戚衍哼了声,可眼眸里却满满的都是宠溺,伸手解下少年身后的背篓,放在地上,把药草一点一点儿地拿出来往架子上晾晒着。
萧云笑着去了草屋后面,把兔子提出来杀了,又去不远处的溪水边洗干净,进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饭菜上桌,一老一少坐在饭桌边,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后,戚衍看着萧云,低声中裹带着悲切,把压抑在心底里的那一句话问了出来,“云儿,你怨恨你娘吗?”
“从未怨恨过。”
萧云笑说道,“好啦外祖父,不要胡思乱想的,现在战事结束,北延国战败求和,皇上派出议和使者,不日就要来到北疆,接洽一切和谈事宜。我也遵照之前允诺的,战事结束就回京,等到明年端午节后选秀进宫。”
“对不起,都是外祖父的错。”戚衍难过道。如果不是他非要把外孙女拽回家里相认,他的云儿这一辈子都会过着快意人生的生活,不用去那个牢笼里,每日殚精竭虑。
“外祖父哪里会想到舅母会告密。”
萧云不想再在此事上纠葛,令外祖父心生内疚,就换了话题,“云儿刚接到北山亭消息,两个月前,鲁王府长史刘通的弟弟到过北延京城,听说战事起之前,他就去过北延国。”
闻言,戚衍立刻目光一凝,“云儿是说,此次北延来犯,是鲁王勾结慕容烈?”
萧云心里松弛下来,却也冷笑一声,“十年前,慕容烈被外祖父打地毫无还手之力,短短十年,不但胆气十足地来侵犯,还一鼓作气下了五座城池,别的不说,单说这雁门关,修建的固如金汤,想要攻下来,谈何容易。
可慕容烈却用了两天时间就拿了下来,周大将军战死在关口上,而周大将军无论哪一方面,不逊外祖父,如若没有内鬼导引着,怎么可能做的到。”
戚衍气的胸脯一起一落,“就为了那把椅子,枉顾黎民百姓的生死,枉顾社稷江山,简直是乱臣贼子。”
萧云忽地一笑,“好啦外祖父,有什么好气的,说起来,这大秦国不也是从别人的手里夺过来的,你能夺,别人为什么不能抢,端看谁的本事大了。”
“咳-咳---”
戚衍被呛得咳嗽起来,一张脸别说多别扭了,因为大秦能够建立,戚家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