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在前院的徐福,看见一身甲胄的萧云,怔愣住了。
接完圣旨,说是回去换身衣裳,他以为是去换女装的,心里不免在想象着,穿上女装的萧家小姐,又会是怎样的倾城。然后又多叨念了下,希望萧家女不要梳太繁复的高髻。
因为少将军身个比起一般女子要高一些,发髻太高,会失了女子的婉约。
可却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家萧家女竟会是一身甲胄在身。可来之前,干爹还暗示道,希望能够让萧云以女装来见皇上,皇上会更高兴。
“您、您这是…”徐福张口结舌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云看着徐福,微顿了下,又淡声道,“徐大人刚刚宣的旨意是给哪位的?”
一声徐大人,把徐福的心瞬间颤动了,自打他做了这太监,除去干爹叫他一声名字外,所有人全都叫他公公,这个称呼就是他们这些阉人的剜心之痛,每叫一次,就剜一次心。
直到麻木。
直到再无波澜。
可此时此刻,这位萧家女、少将军、未来的皇后娘娘,竟然叫他:大人,徐大人,他怎么能够不感动,怎么还能死气沉沉。
萧云哪里想到她叫了声大人,徐福竟会如此失态,懵懂了下,随后也就了然明白,心中也就哑然失笑。
她之所以这样叫,一是,在民间丈夫的父亲就被儿媳妇称呼“公公”,二是,她来自现代,对于这些特殊群体的太监们,不但不会嫌弃和鄙视,其本心上更有着怜悯之情,但凡有点办法,谁又愿意做太监呢。
所以她才想了一个合适的称呼:大人,毕竟太监也算是一门职业不是?
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更何况还是直接伺候在皇上身边,叫声大人足以配得上。
可她却没想到,这一声大人换来了徐福这一生对她的忠心。
到底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人,感动也好,怔愣也罢,也就只是在几息之间,转瞬,就又恢复正常,微微躬身,越发恭敬道,“回少将军话,是给五品定远将军萧将军的。”
“既然是五品定远将军进宫面圣,本将当然就要穿甲胄了。”
回想着干爹的意思,这会子,徐福似乎也明白了萧云的心思,可见这位萧家女其实并不想成为后宫之人,只不过是被命格困顿住了。
如果不进宫,不论是出嫁为尼,还是死遁,都说不可能的,抗旨不尊,是要满门抄斩的。
“萧将军,请。”徐福躬着身子边说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大人请。”
镇北侯府中门是大开着的,徐福在前,萧云在后,穿过影壁,就听见了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只是不大,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
等到走到门前,就看见大门外面站满了人群。
看见徐福和萧云走出来,瞬间静默无语,各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徐福身后的萧云。
徐福朝着人群挥挥手里的浮尘,大声道,“萧将军进宫面圣,不可耽误时辰,大家让开路。”
萧云随后跨出大门,双手抱拳朗声说道,“乡亲们好,感谢大家来看望本将,等本将面圣归来,再好好款待乡亲们。”
也就几息之间后,人群里有人高声,“萧将军是大秦的功臣,是我们百姓的福祉,如果有人为难萧将军,我们绝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