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晨曦王国的官职爵位共分五等,从高到底依次是:公、侯、伯、子、男。
除男爵外,其余爵位者须为超凡者。另外,爵位的高低并不代表实力高低,只代表对王国的贡献与其领地的大小。
安德鲁.凯里便是一位公爵,他常年镇守在王国边境的塞缪尔城,骁勇善战,功勋赫赫。但因性格阴沉,凶横乖戾,故被冠以“暴戾的毒蛇”之名。
此时,这只暴戾的毒蛇正坐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用餐。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铠甲,看起来很魁梧。他脸上有许多胡渣子,眼角还有一道疤痕,那双深褐色的眸子阴沉无比,看起来真像毒蛇一般,令人惧怕。
他坐在一个巨大的白色长桌前,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他对面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宫廷法师雷特。
雷特脸上挂着令人讨厌的笑容,他静静地注视着安德鲁大快朵颐。过了好一会儿后,安德鲁吃饱喝足,拿起一块白色方巾擦了擦嘴。
雷特见此缓缓说道:“安德鲁公爵,我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跟你合作的。”
安德鲁放下手中的方巾,他的眼睛看起来很阴沉,他道:“什么合作?”
雷特轻笑一声,说道:“你这次来王都,可不是单纯地来吊唁巴泽尔吧?”
安德鲁道:“你想说什么。”
雷特道:“相信你没有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安德鲁没有说话。尘封的往事再次被提起,他不禁陷入了回忆:
那年,是寒冬季的一个夜晚。
他今年十岁。他跟着父亲,如往常一样,向家附近的那片林子走去。
在那里,有一个小树洞,树洞里住着一只白狐,白狐很漂亮,它有着雪白柔顺的毛发,还有一双灵动的碧绿色眼睛。
他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这只白狐的。他很喜欢白狐,他想把它带回家。但白狐不肯,他只好常常过来看它,他每次来都会带些食物喂它。白狐喜欢他的食物,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朋友。
后来,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父亲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他每次来喂白狐,父亲都会跟过来。
这次也是一样,他们来到白狐的树洞后,他轻轻吹了一个口哨,顿时,一只白色的小东西从树洞中钻出,跳进他的怀里,舔舐着他的脸颊。
父亲将带来的面包屑撒在雪地上,白狐立即从他怀里跳下去,吃着地上的面包屑。他蹲下来,轻轻抚摸着白狐背上的毛发,心里高兴极了。
这时,一群人赶过来了,这些人身上穿着闪亮的铠甲,手上拿着巨大的剑,满脸凶恶,可怕极了。
这些人将他们围住,后来,他被父亲抱在怀里,父亲的手遮住他了眼睛,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推开父亲的手时。
父亲死了,白狐也死了。
他们的尸体还睁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鲜血淌满一地。
从那以后,他开始勤学武艺。那个纯真善良的男孩,逐渐变得凶横乖戾,刚愎残暴。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鲁从回忆中蓦然惊醒。他朝雷特看去,只见雷特也在看着他,脸上仍是刚才那个表情。他冷哼一声,说道:“我没有忘记,那又如何?”
雷特道:“你这次来,是想杀死王子奥斯蒙与公主艾丽娅,然后夺得王位,对吗。”
安德鲁阴沉着脸,看起来很凶恶,他说:“你这只肮脏的臭老鼠,你说话直接一点,你想干什么?”
雷特笑道:“我想跟你合作。”
安德鲁道:“怎么,你也想弄死奥斯蒙?”
雷特道:“不,我只是想得到巴泽尔的尸体,杀他只是顺便而已。”
安德鲁道:“你要巴泽尔的尸体干什么?”
雷特道:“这可不能告诉你。”又道:“如何,你答应跟我合作吗?”
安德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怎么合作。”
雷特笑道:“稍后就是巴泽尔的葬礼了,届时,巴泽尔的尸体会被牧师净化,因此,我们必须在葬礼上动手。”
雷特停顿了一下,见安德鲁没有说话,又道:“那牧师伊诺克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到时动起手来,他必会站在奥斯蒙那边。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偷袭一个,然后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安德鲁道:“既要偷袭,那就偷袭弱的。我看那奥斯蒙惊才绝艳,年纪虽小,打起架来却是勇不可挡,偷袭他可能会失败,所以,应偷袭牧师伊诺克。”
雷特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又道:“那么,祝我们合作顺利。”
片刻后,一个士兵来报,说葬礼快开始了。葬礼在圣光教堂举行,于是,两人一齐往教堂赶去。
现在还是清晨,街上下着蒙蒙细雨。路边行人很少,无一不是闷头赶路,无人说话。
安静布满了每一个角落,偌大的城池中静得可怕,只有细碎的雨声在耳边环绕。
造成这一幕的人正是王子奥斯蒙,昨日,他颁布了一条律令:“国王葬礼期间,凡敢大声喧哗者,一经发现可当成处死。”
由于铁血王子的血腥威名已在城中传开,故而不论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不敢违背他的律令,有些人甚至害怕得不敢说话。
雷特与安德鲁走在街头,两人都是沉默地走着,无人作声。雷特的眼睛随意地环顾四周,他对这安静的环境非常满意。
法师喜欢安静。
他决定,等现在的诸般琐事完成后,他就去寻一个城池,然后把城里的活物全都杀死。他一个人住一座城,多么美好。
“嘿!”想到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
安德鲁感到很奇怪,他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雷特道:“没什么。”
安德鲁哼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他想:“法师果然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子,这个家伙已经疯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圣光教堂,今天教堂前的人很少,那些前来祈祷的信徒都被牧师伊诺克驱散了。
两人走进教堂,一个圣骑士将他们引入举行葬礼的大厅。
他们来到大厅后,只见大厅里正站着许多人,他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大厅中央是一个高台,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
王子奥斯蒙坐在水晶棺旁的一张椅子上,他身上还穿着铠甲,一旁的石柱上正靠着一把修长的大枪。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满脸阴沉地看着台下众人。
公主艾丽娅则站在奥斯蒙左侧,她神情哀伤,脸上还带着泪痕。
雷特与安德鲁一进入其中,顿时就有许多人过来向他们打招呼,这些人多是地方侯爵,尽是超凡者,不乏见习级。
两人一一应付着来打招呼的人。片刻后,安德鲁找了个空子,小声问雷特:“一会儿打起来,这些人来插手怎么办。”
雷特轻笑一声,说道:“一群宵小之辈,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