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一块巨石,高出百丈,四面都是峭壁,人站在下面抬头仰望,有一种身如蝼蚁的自卑感。
就是这么一块令人自卑的石头,却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叫‘缘定三生石’。
紫藤萝沿着石壁向上攀延,或许是受了石壁中紫金石的影响,竟在巨石顶上开出一串紫金色的紫萝花。
这花也不是普通的花,因为它还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情比金坚花’。
这名字不单单只是一个噱头,而是大有说法。
首先,这花的位置居高临下,占尽天时;
又处在湖心中央,众星捧月,称得上花中之魁,极具灵性。
其次,这花不仅灵性,而且通情。
怎么个通法?
此花盛开之后,只能被有情人摘取,也只能为心上人去摘;
若是心不诚或是心中无情,这花将变得比金石还坚硬。
纵然你天生神力,用刀剑劈砍,也砍不断它的腾茎。
所以,唯有真情才能摘得此花。
因此,每年紫金萝盛开的时候,便会有很多人想要摘取它。
一来可以证明自己的深情,二来可以变相的告白,三来被告白的人也觉得有面子。
可要摘取此花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单说这缘定三生石,高百丈,四周都是峭壁,没点本事的人根本就不敢奢望能爬的上去。
更何况这巨石周围还有一池子。
池底与湖心相连,不知深浅,绿油油的令人心里发寒。
池水阴冷,地底寒气渗透到水里面,在水面冒着丝丝寒气,鱼虾都难以在里面生存,只有浮萍飘荡在水面。
这样的池水,一不小心落下去,就会全身冻得发僵,根本爬不起来。
每年都会有因攀爬缘定三生石,而坠落池水淹死的人。
可尽管如此,人们对于得到‘情比金坚花’的热忱丝毫没有退减。
所以这池子便得了一名字,叫‘奈何情深池’。
若非真的深情,谁又愿意赌上性命,去摘取一朵花乃?
唯有情到深处,才最难以自已。
所以‘情’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毒药,它会让人失去理智,让再聪明的人都变成傻瓜。
~
今年浔城的傻瓜似乎特别的多,刚到正午时刻,便有七十八人报名要参加争夺紫金萝的活动。
这在往年,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大多是修士,多少有些本事。
有些报名的人,甚至不是为了紫金萝而来,而是单纯的想要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负责活动的衙门司仪忙得热火朝天,他一面登记报名者的姓名,一面询问他(她)们心上人的名字。
然后用朱砂笔将他(她)们心上人的名字刻在一块鹅卵石上,再由他们自己扔到‘奈何情深池’中。
这是必要的步骤,不然便不灵验。
“还有人要报名吗?”
司仪冲着周围大声的喊道。
“闪开!闪开!”
话音刚落,分别穿着一黑一白道服的两名男子出现,中间簇拥着一位红色罗裙的年轻女子,粗暴的分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被推开的人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三人不少人都认识,放在浔城,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这三人便是康荣的同门师兄妹。
中间穿红色罗裙,叫刘萌,是浔南派掌门刘鹤的独生女,虽长相普通,却穿着华丽,手中的一把红色宝剑,连剑鞘上都镶满了玉石。
另外两人,一个叫张传阳,一个叫孙平,乃是刘鹤的大徒弟和二徒弟。
虽然浔南派的弟子大多不成器,但唯有这两人,还勉强让刘鹤满意,修为都达到了内徒境界。
刘萌性子傲娇,性格刁蛮,对跟在自己左右的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都嚷着喜欢我吗,我今天倒要看看谁喜欢我多一点!我很喜欢这紫金萝,你们谁替我去把它摘下来!”
张传阳一听立马说道:“师妹你放心,只要你喜欢,别说一朵花,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哼!”孙平一声冷哼,讽刺道:“这叫情比金坚花,某些虚情假意、别有用心的人是不可能摘得到的!不过师妹你放心,师哥我一定把它交到你手上!”
两人互不相让,一点也没有同门师兄弟的情谊,互相嘲讽着去报了名。
刘萌满不在乎,反正这两人她都不喜欢,在她心中,唯有康荣才配得上自己。
只是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有人为她争风吃醋,喜欢别人羡慕的眼光,更喜欢那些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孩子,看自己时却酸溜溜的眼神!
“还有人要报名吗?”
司仪看了一眼桌案上炉台中,已经快燃尽的长香,最后一次询问道。
“我报名!”
就在快没人回应时,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寻声望去,发现一道青色靓丽的身影正高举着她的纤细的手臂。
她一出现,虽然带着面具,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自动为她让开一条道路,司仪对着这个声音甜美听上去却不大的人问道:“小姑娘,可是你要报名?”
“是!”
“你也是为了心上人?”
“嗯!”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南宫婉儿。”
“行,你过来。”司仪拿起了手中的朱砂笔和一块鹅卵石,问道,“那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师哥!”
吴司仪被她逗笑了,说道:“我问的是名字,不是关系!”
“哦。我师哥叫天泽!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