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出嫁前母亲交代我要看的几本书我还没看完,,便想去张景尘那儿碰碰运气。他脸色不大好,先是教训了我一番,又问我要干什么。他的教训无非是爱之深,我理解。
我告诉他几本我要看的书,谁知他一听竟产生兴趣来,他带我去他的书房,整整有我的花园那么大,他说,“传闻你是个草包,今日倒要重新认识你了。”我也说:“也听闻你沉迷女色,今日也要重新认识你了。”
我们从兵器谈到历史,又从历史谈到如今政势,相谈甚欢,从中午一直聊到夜晚,我像是遇上了故人,不忍离去。
我懂了许多,他这些年若不这样,恐怕很难活到今日。对他来说,遇见一个可说的人很不容易。
因为睡得晚,早晨我赖到好晚才起,听南溪说七夫人来寻我,我这才去洗漱迎客。
她穿了一身白衣,显得十分单薄,过来的路不近才让她的脸颊有些绯红。
“听说王爷今日都和姐姐在一起,念月好生羡慕。”她眼里透露出来憧憬很单纯,比我年龄都小的女孩儿,本是享受美好生活的年纪,却因父母亡故而被禁锢在王府。“莫不是因为妹妹年纪小,王爷才不留?”她自己念叨着。
我十分心疼:“有事,寻我也成。”
风吹过大堂,念月咳嗽起来,她身边的丫头书喜给她披上披风,我心疼的紧,决定亲自送她回去,我知道,王府虽不比皇宫,却也人心险恶,王爷若对她极好,她的处境才是危险。
我顿时惆怅起来,这王府,我恐怕是要早日离开了。
我很想母亲,便向张景尘请辞,张景尘却说:“你嫁来已久,我也应是去看望母亲。”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还特地准备了厚礼。
“你昨晚又熬夜看书了?”马车颠簸,我困的眼睛睁不开。听他说话,我惊醒,“你怎么知道?”他轻轻一笑,不屑回答我的样子。
本以为惊醒后不会再打瞌睡了,谁知我硬是没撑住,就是头总磕到窗有些疼,也没能让我醒过来。
我不知道,张景尘就看着我,看我的发髻因为打瞌睡而散乱,看我使劲撑着不瞌睡却忍不住的样子。他轻轻搂过我,把我放到他腿上。
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我只是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久违的房间,很想多看一会。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锦香来点上烛盏,我才起身。
“锦香,王爷呢?”我揉揉脖子。锦香扶我去镜前梳理好头发,“王爷在和老爷夫人说话。”
“膳食准备好了吗?”父亲母亲本就不喜欢张景尘,他们怎么可能坐在一起聊一下午。我疑惑。
“还在准备。”
“那先备上一盘莲蓉糕。”垫着肚子。
张景尘坐在青鸟亭,烛火是黄色的,照的他的脸莫名温柔,他在听母亲说话,很认真的在听,有时浅笑,不时还回应着。我从未见过他这样,一点王爷架子也没有。
我走上前去,“母亲。”母亲听我来了,拉我坐在她旁边,“母亲,我备了一盘糕点,先用着吧。”
“易易呢?”我问。
“闹着要去见你,我说你在睡觉,父亲便带他去学写字了。”张景尘回答我。
“姐姐~”听见易易的声音,我转过身去,一把接住了这个小家伙。易易已长出了眉目,将来定是像张景尘那样好看。
“来,过来哥哥这儿。”张景尘逗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莲蓉糕,“吃糕点。”我一直觉得易易同我一样,自小爱吃,看见易易,我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易易跑过去,张景尘又把糕点塞到了自己嘴里,易易愣了半晌,哭了起来。张景尘急忙重新拿了一块糕点给他,可他偏偏不领情。
然后抱着张景尘的大腿爬上去坐到张景尘怀里。一伸手就抢来了张景尘的糕点。我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