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是王爷请我赐的名,那这名就算是王爷赐的。若是改掉,已然不妥。”
她听我这样说似是已经料到了,截住南溪,抬手就是两巴掌。“妹妹好歹也是王爷的妾室,既然不能改名,教训她不过分吧。”
我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妹妹既然如此重视规矩……”我抬手,这两巴掌丝毫不比她刚才打南溪的重,我还从未这么打过人,手都隐隐作痛。“那我也该教教妹妹见到王妃该怎么做。”
我用余光瞥见王爷已走到花园边,故意提高声音,“你可知,王妃在府里是何地位?”
“王妃自然是王府的主人。”他突然插话。他身边的丫头文秀正在为他说着刚发生的事,他低眉浅笑与衣衫上的梅花相映成趣。
“茗襄,见到王妃为何不行礼。”茗襄立刻跪了下去:“王爷恕罪。”明明是得罪了我,却向王爷讨罪,我在府里果然没有地位。
“倒是你,生气伤肝。”他看向我:“让你的丫头受委屈了,第一日便如此,让你见笑了。回头再补偿你吧。”
我赶紧坐下,说了这么久的话,本来就饿,现在更饿了。“无碍,先用膳吧。”
张景尘看着身边的女子,昨日看见她时就让人移不开眼,寻常女子带金带银只觉得俗,可她却无端地好看。她看起来有些柔弱,却是一点也不会受人欺负的性格呢。
“夫人。”桃若跪着看向在屋里愤怒的茗襄。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是说王爷昨夜没留吗,今早不是还说王爷在意我不会在意那个小贱人吗。”茗襄顺手端起手边的茶杯扔到桃若身上。滚烫的开水溅到哪,哪就立刻红起来了。
“夫人,王爷日前最宠你了,他日前也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夫人莫要生气。奴婢听说,这个王妃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
桃若回到住所,一边小声哭一边给自己抹药,手上到处都是被烫的泡。“桃若,夫人又对你发脾气了?”竹桑拿过桃若手上的药,“我帮你抹吧。夫人对你如此不好,你为何不离开她。幸好我只是打扫的。”
桃若叹了口气,“妈妈将我捡回来本来是要做个妓生,夫人硬是拦下让我做了她的侍女,夫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没让我过穷苦日子。”
正是初夏时分,气温逐渐回升,我坐在亭子里,听着席间觥筹交错,总忍不住困意。锦香叫我好几遍,我才不至于坐到地上去。张景尘看了看我,眼里有疑问。
我解释道:“今早起的太早,有些困。”他便拉着我起来,我吓了一跳,忙问他:“皇宫规矩多,这样无碍吗?”
直到上了马车他才应我,应的却不是刚才我问的那一句。“你倒是聪明,把事情都揽到我头上,那女人可得罪不得。”
“你可是王爷,难不成你回去她还能让你跪搓衣板?再说了,休了她不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他好似有些生气:“若我有这样的想法,我那后院不是早已空了,你倒真是个丫头,一点情事也不懂。今日见你对我的二夫人游刃有余,却还只是个丫头。”
我才不怕他,他生气就生气,就算想要休了我,没有我的同意,休了我他也做不到。
车子走到街头,我对他说,“我要下车,一刻就回来。”他准了。
我急匆匆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拿了一个东西。我递给他:“还要在王府打扰数日,为了保全我的地位,我决定拿出点我的诚意。”
他接过,仔细瞧了瞧。他是王爷,平日里见的东西多了,用平常的东西搪塞他自然说不过去,我正得意我挑了一件好东西,他却道:“这石头不稀奇吧?”
我给他一个眼神,“这是用世间少有的材质臻石做的,外面镂空,里面焚香,不伤身体,这制作工艺是母亲祖上流传的。”他识趣地收下,不再说话。
到门口时,他突然说:“府里你要做什么便做,我给你撑面子,只是别得罪后院那几个姑奶奶。我可受不住。”
我走过他面前,“但若她们存心找我麻烦,我自然也不会忍耐。”
回到寄云轩,张景尘又看了看手中的石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