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了。”茗襄躺在床上,像是挣扎着起来,却又起不来的样子。
“叫过大夫了吗?”张景尘并未靠近茗襄,在桌边坐下了。
“派人去请了。”桃若跪下,低声禀告。
大夫匆匆进门,先向张景尘行了一礼,又向茗襄行了一礼。才整理药箱,坐在床边。
大夫把着脉,若有所思,好一会才问:“夫人最近可有厌食,嗜睡之症?”
“夫人自那次受了伤便不怎么出门只道困得很,饭也吃不香。近日还嗜酸,叫我去买了好多酸梅子。”桃若答道。
“恭喜王爷,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怀孕了。”
茗襄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依稀带着欣喜。
细想应是两月了,莫不是醉了酒那次?张景尘站了起来,“赏。”便又淡淡跨出屋门。丝毫没有欣喜的表情,也对茗襄不曾过问。
“王爷!”茗襄掀开被子,跑出屋子,拉住张景尘:“王爷怎么不欣喜,王爷马上就会有第一个孩子。”
张景尘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茗襄拉着他的手,“自然欣喜,你既是有了身子,便好好在屋里歇着吧,我吩咐人给你熬上安胎的药。”
确是要给白宗辞置办些什么,我日日想,夜夜想,却想不出个好法子。
我心不在焉地为锦香画着小像。
“锦香,你说怎么办呢?”
好久未有回应,我看向她,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白宗辞最喜欢的糕点近日要买给他,还需去买几匹布,眼看要入秋了,给他做几件衣裳……”
我摇摇头表示很无奈,对白宗辞比对我还上心。
刚放下笔,门口便通报二夫人来了这茗襄,可是好久没来这点晴居了。
“姐姐。”她向我点了点头,随即就坐在一旁。“还恕妹妹身子不便,不能与姐姐跪安了。”
“锦香,奉茶。”刚说完我就摆摆手,“妹妹如今有了身子,不该饮茶。锦香,不必了。”
茗襄这心里正欢喜得紧呢,想她这性子也只是来让我不快。这是她第一胎,也是王府的第一子,自然是欢喜,可也会小心谨慎,应是不会用这孩子来陷害我。
我松了口气,问她:“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里,这眼看要入秋,可不要伤了身子。”
她当是我嫉妒她有了孩子,越发得意。
“入秋便要入冬了,妹妹想要姐姐几把伞,姐姐的家乡可是以做伞闻名呢。”
听她说伞,我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街市上同往日那样热闹,锦香手里提着满满的东西。
“锦香,我给白宗辞安排得很尽心了,你不必还要买这么些东西吧。”
锦香把东西都凑到我眼前:“这些点心都是白宗辞最喜欢的小吃,小姐安排的人又怎会知他的喜好。”
整理好店铺,我便可以与白宗辞一起营生,既不麻烦父母,也能自由些。一想到能离开王府,我对开店铺的事有了满满的动力。
正是傍晚时分,天边有几道霞光,照的人心里发亮。
我还没进门,已远远看见白宗辞出门迎我。
“九王妃。”
我向他点头:“不必拘礼。”
他接过锦香手里的小吃向我笑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我跨入门内,又转头看他:“那是锦香买给你的,你不要会错意了。”
他摸摸头发,又向锦香笑道:“谢谢。”
锦香大气地摆摆手:“客气客气。”
我与白宗辞正聊得尽兴,未察觉天已暗了下来。锦香进来提醒我,我才发现天黑了。
“那就这样办吧。”我起身招呼锦香回府。
“天色已晚,不如先歇着吧。”白宗辞犹豫了几番还是说了出来。我刚要开口拒绝,他已经看出了我的意思,一拍脑袋:“忘记你已有家室,莫让王爷担心了。”
我刚走出白府,南溪便来禀报:“王妃,铺子已寻好,街中心的铺子,不出一个月便能开张了。”
我转过身对白宗辞告别,就被一只胳膊强硬地揽到一个怀里。头顶上传出张景尘的声音:“你不必送他了,我亲自送他回去。”
我对白宗辞尴尬地笑了笑,跟随张景尘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