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歌只觉一阵天昏地暗,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时,耳边传来一阵噪杂声,那说话的几人声音尖锐,让人心头不由有些烦躁,而她则是被痛醒的。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痛,全身就如同散架了一般,根本没有知觉。
在那样一场爆炸中,她竟还能活着?夜挽歌一时有些怔愕。
可很快,这种怔愕便被脸颊上传来的剧痛所代替。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利落而又干脆的甩在了她的脸上,随即是一个女生刺耳的谩骂声:“夜挽歌,你这个废物丑八怪,竟然妄想攀上夏侯家三公子这根高枝!我告诉你,夏侯景元是我的,你休想碰他一根汗毛!”
“就是,还敢装死?看我们不打死你这废物!”又有一个女生附和着,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夜挽歌痛苦的皱着眉,心中火冒三丈。
她竟没死?可这几个小丫头是谁?敢对她夜挽歌下这样的重手?还敢骂她废物?她身为远名全球的无影神偷,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手指一动,她便想使出自己的无影神技,悄无声息地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怎么回事,她的异能为什么无法使用了?
刚想到这儿,小腹又是一痛,那先前甩了她一巴掌的女生竟然朝她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居然还想反抗?难不成你想召唤出玄兽来攻击我么?像你这种入学一年都没能进阶到见习一阶的废物驭兽师有这个本事么?瞧瞧你这张脸,真是让人犯恶心!”
夜挽歌咬紧牙关,心中火苗蹭蹭直冒,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并不是她的异能没法用,而是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因此根本无法支撑异能对于体力的消耗。
当然了,在那样的一场爆炸中,能活下来已是奇迹,哪还有力气对付别人?
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这几个女生究竟是谁?而且她们说的话很奇怪,什么玄兽,什么驭兽师,为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一双眼睛早已被打得青肿了起来,夜挽歌只能眯着眼睛朝那几人看去,面前是三个十几岁年纪的小姑娘,穿着有些复古的服饰,打扮的十分花俏。
一个个模样倒是长得十分漂亮,但气势咄咄逼人,眉目中满是戾气,看向她的目光中,透露着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几个小丫头了?这可真真是笑话了,而且看她们这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那动手的女生还在愤愤不平的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一边骂一边还在对夜挽歌拳打脚踢,另一个女生忙开口道:“青青,这丫头治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的,到底是司徒家的小姐,即便是个没娘的野种,也还是司徒家的人,况且学院规矩摆在那儿呢,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是了,青青,有了这次教训,这丑八怪也会长记性的。”另一个女生也附和道。
动手的女生长出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着夜挽歌,却是停了手:“如燕,柳儿,你们说的对,为了这么一个废物惹上麻烦不值得,只要让这丫头吃到苦头就行了,不然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我慕容青青的厉害!”
说着,三人也不管倒在墙头奄奄一息的夜挽歌,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夜挽歌疼得连动都动不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凝视着那三个女生离去的方向,她目光微微一沉。
慕容青青、如燕、柳儿是么?她夜挽歌记住了,今日所受之屈辱,来日必当十倍、百倍的奉还!
“小姐!”一声惊呼骤然响起,随即一个身着青衣的老妇人奔到了夜挽歌的面前,她的眼角有着细细的鱼尾纹,面容看起来很是慈和,目光在夜挽歌满是青紫的胳膊和脸蛋上扫了一圈,露出痛惜之色,温声道:“小姐,又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老妇人便要去拉夜挽歌的手。
夜挽歌一惊,下意识的缩回了手,警惕的望着眼前的老妇人。身为孤儿的她,从小到大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的生活,很难对一个看似亲切又初次见面的人放下戒心。
老妇人稍稍一愣,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心疼,她搓了搓手,退了一步,轻笑问道:“小姐,老奴扶你回房可好?你身上这伤,得治。”
“你是谁?”夜挽歌沉声问道,她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人眨了眨眼,似是有些诧异,随即便慌了神:“小姐,我是你的奶娘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
“我……”夜挽歌被“奶娘”两个字惊了一惊,随即却又点了点头,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来给她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刚才可能伤了脑袋。”
“伤了脑袋?”听到这话,老妇人顿时焦急不已,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夜挽歌扶了起来,“小姐,莫要逞强了,还是让老奴送你回房休息疗伤吧。”
兴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了,也可能是老妇人对她的关爱让她放下了些许的戒心。这一次,夜挽歌没有挣扎,乖乖的让老妇人扶了回去。
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屋前,老妇人停下了脚步。
“到了,小姐。”
这木屋孤零零的立在一片长满了荒草的平院中,院门口堆满了杂物,显得十分凌乱。
夜挽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很难想象这就是她要住的地方,想她无影神偷,什么时候住得这么寒碜过?
咬着牙在老妇人的搀扶下走进屋内,更是让夜挽歌心底一凉,这屋里头比屋外看起来还要破烂。
床上没有被褥,铺着的是有破洞的草席,盖着的是一张发了霉的兽皮;桌椅都是缺胳膊断腿的,靠着不知从哪捡来的细树枝绑在一起才得以保持平衡;梳妆台的镜子缺了个角,边角处还有着如同蛛网般的裂痕,整个镜面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长时间不曾用过。
这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夜挽歌顿时心里一片死灰,看来她有必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