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妈妈又在村口等着婷婷,每每看到妈妈,路上的害怕疲惫就会散去。妈妈询问她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晚,婷婷如实回答,她也就放心了,但是告诉婷婷以后不能再这么晚回家,起码电话支会一声。
等舒晓书回到家,父母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看见他回来,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也没问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晚,好像无所谓的样子,舒晓书心里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们是信任我呢?还是听了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也对我失望,根本不想管我了呢?
舒晓书走到后窗户那里,伸头望向不远处的木婷家,灯还亮着,可是窗帘遮挡了里面的场景,你回家了吗木婷?应该是到家了吧,你在门口等我很久吗?对不起,于惠突然的离开让我措手不及,明天我一定跟你好好解释。
昨天学的很晚,导致早上起来困难,妈妈喊了好几遍,婷婷才从被窝里爬出来,闭着眼睛上了厕所,刷了牙,洗了把脸,这才真正清醒过来。
“妈,我不吃早饭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木婷迅速地穿好衣服,推着车子飞奔出门。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妈妈在后面追着想给她带两个鸡蛋都没追上。
睡得晚就会起的晚,木婷必须抓紧时间到学校去,出了村口,路又变成了柏油路,这样的路骑车子更快,远远的她看见个人影,走近了发现是舒晓书,他怎么也这么晚?
“等人吗?再不走迟到啦!”木婷经过舒晓书身边时,扔下一句话,保持着原来的车速继续往前骑,还有10分钟就要上课了,而以她正常的速度至少半小时才能赶到学校,所以她根本没时间停下来,只能加速加速再加速,前面就是个大坡,她今天可不能下来推着走了,必须一口气爬上坡,也许还能争取些时间。
速度太快,舒晓书没太听清木婷说了什么,但肯定是在跟他说话,他着急的骑上车子,追着木婷。
“你慢点,慢点慢点。”追了好一会,终于赶上来了,他想解释下昨天没有赴约的原因,可是照这个速度,他说的话都被风带走了,木婷根本听不清。
“快一点,快一点!”木婷总忘记昨天的事儿了,还纳闷为什么要慢一点,就这么快还可能迟到呢!
“我有话跟你说,你慢点!”舒晓书在后面费力的追赶着。
“哎呀,放学再说!”
还好,紧赶慢赶,他们到学校的时候,上课铃声正好响起,老师从远处走来,还没有走进教室,木婷车子都没停好,往边上一扔,赶紧冲进教室。
“这么着急吗?这么大了还怕老师,笨死了。”舒晓书摇摇头,看木婷这么着急,心想算了,就放学再说吧,帮木婷摆好车子,他才慢悠悠的走进教室,老师也没说什么,继续上课了。
“你怎么来这么晚?”一旁的美晶凑到婷婷身边问。
“别提了,下课告诉你。”
“铃铃铃,”下课了,美晶赶紧凑过来。
婷婷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吴梦洲的恶作剧告诉了美晶。
“原来这样,所以你回家作业就写到很晚,说的就晚,所以差点迟到。”
“你太聪明了。”木婷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吴梦洲,一副要把他撕碎的表情,吴梦洲趴在桌子上,好像比她还困,也好不了哪去。
“呦呦呦,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呀,小吴这很上道啊!”美晶眨了眨眼睛,示意木婷这事情不简单呐。
“别瞎猜了,我都快被折磨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早晚能知道。”
“木婷,有人找!”
“来啦!”婷婷转过头,“不跟你说了。”
外面宁静在等着她,见到木婷一脸的开心,
“听说昨天你跟你班吴梦洲留校啦?”
“你怎么知道?”木婷一脸的诧异,真是出鬼了,宁静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
“这你别管,你俩是不是?”宁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是,我俩关系势同水火,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现在我是不跟他计较,等毕业了,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木婷倒是真想立刻就给吴梦洲点颜色看看,和谐社会救了他。
“哎呀,你俩好般配啊,打打闹闹的,感觉感情好得不得了。”宁静双手合十,一脸的羡慕。
木婷惊掉了下巴,这丫头没毛病吧?我刚才说的话哪句听出来我俩关系好了?
“大姐,你没事吧?”
“哎呀哎呀,我知道,你们还不想公布关系呢,我懂我懂,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要是钟青能像吴梦洲对你那样对我就好了。”
木婷全程懵掉,宁静你有受虐倾向啊?
“哦对了,早上你和四班舒晓书一起来的?你这样可不行啊,你得专一一点啊!”宁静又补充道。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小人这些屁事的?我就告诉你我和吴梦洲,舒晓书到底什么关系。”
比起跟宁静解释,她更想知道宁静到底有多少眼睛,可以知道这么多细枝末节。
“这个其实也不难嘛,我中心小学的朋友们告诉我的,咱们四个班,每个班都有我的死党,我也会把我们班的消息分享给她们。”
“连我跟谁一起上学的事儿都告诉你?”
“是舒晓书太特别了,他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想八卦八卦,再说了,你是我朋友嘛,多少我也关心下你嘛。”宁静笑嘻嘻的。
是啊,这么久了,宁静都已经把木婷当朋友了,朋友,这两个字一直在婷婷脑海中环绕,宁静算是我的朋友吗?如果她知道自己和钟青之间的秘密,她还会当自己是朋友吗?
这一切都变得好乱。
最终婷婷只是坚持说跟吴梦洲是敌人,跟舒晓书是同村,并不是她想的复杂关系,宁静略显失望,但也深信事情并不简单。
放学的时候,木婷看见舒晓书在等她。
“哦对了,早上太着急了,你想说什么来着?”木婷笑着问。
“我想,想跟你解释下昨天,昨天晚上我…”
“没事,没关系,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舒晓书以为木婷知道所有的事,于惠的离开,于惠最后的请求,“真的没关系吗?”
木婷一副轻松的样子,“当然啦,我们是朋友嘛!”
实际上木婷只知道舒晓书是跟于惠走了,爽约对自己算不算一种伤害呢?应该是不算,他们毕竟只是朋友。
舒晓书稍稍放宽了心,和木婷说说笑笑的一起回家了。
舒晓书的心里已经住进了另一个人,却因为最开始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而不甘心放下,他以为自己还爱着木婷,还有机会赢得比赛的胜利,可是却不知道,木婷已经彻底的把他划为了朋友,并真心祝福他和于惠。
回到家,大黄躺在院子中间。妈妈坐在一旁的地上抹着眼泪,爸爸在屋子里不出声,还有舒晓书的父亲,也一言不发的站在院子里,舒晓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刚跟木婷分开回到家,家里只有妈妈。
“我爸呢?”
“在后院木家。”妈妈谈谈的说。
“木婷家?妈,我去找我爸!”
“你…”妈妈话还没说出口,舒晓书已经跑远了。
刚进院子,就看见木婷她们几个人围着那条黄狗。木婷呆呆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爸,怎么了?”舒晓书走到爸爸跟前。
“我下地看见这条黄狗,给打死了。”
舒晓书脑袋嗡的一声,这是木婷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黄狗,不用问就知道木婷会有多难过,多怨恨爸爸。
“嫂子,你说吧,多少钱,我买走。”爸爸开口了。
“我们不卖。”婷婷妈走过来抱着木婷,没有看爸爸一眼。
“嫂子,一条狗,我也愿意赔偿,你们别弄的像是杀你们家人了似的行吗?”
“爸,别。”舒晓书想制止父亲,对于爸爸来说,这只是一条狗,对于木婷她们来说,却真的可以说是家人。
木婷带着一股恨意的眼神投射过来,舒晓书心里立刻像刀割一样。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爸爸肯定不知道是你们家狗。对不起,真对不起。”舒晓书不知道木婷会不会原谅他,他还是尽可能的道歉争求原谅。
原谅他吗?木婷看着这个山一般的男人,如此看轻一条狗的生命,原谅却没有办法做到。可他偏偏是舒晓书的父亲。
一时气氛尴尬,舒晓书父子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强行参加对这条黄狗的哀悼。
“行了,老弟说的对,就是条狗,你们走吧!”屋子里的父亲说话了,总要有一个人打破这份尴尬。
舒晓书的父亲如释重负,赶紧转身离开,舒晓书跟上去,责怪着父亲,
“你干嘛打死那条狗?就算是野狗,也是条生命呢!”
“当然想吃肉啊,我也没想到是你同学家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舒晓书赶紧推搡着父亲往家走去。
木婷哭的脑腔共鸣了,可还是听到了舒晓书和父亲的对话,心里的恨意更浓,对父亲这么轻易就放过凶手,她也恨。
一连几天,婷婷没跟爸爸和舒晓书说过一句话。
舒晓书和木婷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
这一天吃完午饭,木婷正和美晶走在甬路上,天气越来越好了,路上有不少散步的同学。
“木婷!这这这!你也出来散步啊。”宁静在一个拐弯处走到甬路上来,跟婷婷搭着话。
“你看不见是我们在散步吗?”美晶有点不乐意了。
“哦看见了看见了,你俩好成一个人似的,跟一个人打招呼就等于跟两个人打招呼嘛。”
美晶感觉有道理,一时语塞,不再说话。
“周末有英语补课,是北京回来的英语老师,你参加不?”宁静问婷婷。
“我不参加啊!最讨厌英语了。”美晶抢着回答。
宁静有点尴尬的笑笑,真够傻的,真以为我跟木婷说话就是在跟他们俩个说话了。
“你呢?木婷。”
“我?我英语也不好,确实应该补补。补课费贵不贵呀?”
“不贵,一个学期180,怎么样,去吧去吧。”
木婷刚吃完饭,血液都在胃里消化,大脑不够用,没多想,就答应了宁静,想着可以提高下英语成绩,这钱就是没白花。
确认了补课地址和补课时间,三个人就分开了。
过了几天,周末就到了。初一的孩子周末可以自行规划时间,以前都是写作业,看电视,玩,现在答应了宁静,就得再到镇上去补习英语了。妈妈倒是爽快,只要是跟学习有关的事情花钱一点也不心疼。
补课时间是上午8点半到中午12点,中间休息半个小时。
木婷来到约定好的地方,看到屋子里坐了些人了,赶紧找位置坐下来,由于补习班上的人都是各个班级不同的人,所以认识的人不多。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拿出英语书拿出笔,练起了单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单词都写了一整页了,宁静走进来,大声的呼唤着木婷的名字,木婷转过身,向宁静招手,这时候发现宁静的身后还跟着钟青,婉莹,刘琦三个人。婷婷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也凝固了。
“你来的这么早啊!”宁静他们都走过来,围着婷婷的桌子。
“啊,是啊,我怕找不到位置,提前来了。”
“你来补课我们都不知道,早知道一起来多好啊,我们也到早了,去宁静家集合了,她家好大,特气派。”婉莹一屁股坐在木婷旁边,把书包塞进桌堂里,埋怨着木婷。
“就是啊,自己想进步也不叫上老朋友。”钟青做到木婷的前面位置,刘琦刚想坐在钟青旁边,却被宁静抢先一步。
“你是一班的吗?去去去。”宁静驱赶着刘琦。
“那我是二班的,我得跟婉莹一座。”说着就要和婉莹坐在一个座位上。
“我要和木婷坐一起,你快走开,那边有得是位置!”刘琦自己孤零零的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撇撇嘴,不屑与她们争论。
“哎,钟青,我忘带笔了,你借我支笔呗。”宁静把自己的笔偷偷塞进身后的屁兜里,打开笔袋,示意自己真的忘记带了。
钟青递给宁静一只,宁静接过来咬着油笔屁股,笑眯眯的盯着钟青。
这波操作,婉莹全看在眼里。
“卧槽…”再傻的人也能看出来,宁静的用意,钟青有咬笔的习惯,宁静这样不算是间接接吻了吗?
婉莹清醒过来赶紧转向木婷,想赶紧告诉她这一敌情,却看见木婷呆呆地看着笑眯眯的宁静,就那么呆呆的,满眼的失落。婉莹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木婷也全看到了,而且看来打击并不小。
而钟青对此一无所知。
补课老师是位年轻的女博士,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着,讲课声音特别好听,大家积极性很高,老师讲解着不同时态,形容词动词副词等等的区别,举了生动的例句,跟大家互动模拟练习,除了木婷。
休息的时间到了,大家有的走出教室,有的去商店买零食。
“大家想吃点什么?我请客!”宁静大方的说。
“算了吧,补课都花了不少钱呢。”婉莹说道。
“钟青,你想吃什么?”宁静又问着钟青。
“我想吃三鲜伊面,还有辣片。”刘琦过来凑热闹。
“谁问你啦?”宁静嘟着嘴。
“怎么滴!刚才不说都请嘛!”刘琦不依不饶。
“好!你等着!”
宁静站起身,刘琦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一会,刘琦拎了一大包好吃的回来了,
“静姐出手就是大方,看看这一大包,够我们平时吃一个月了!”刘琦毫不客气打开袋子吃起来。
“商店没有卖油笔的吗?你怎么不买一只回来?”婉莹抱着肩膀,语气有些不友好的问着宁静。
“哎呀,我忘记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真是的。”宁静一副后悔自己没买笔的样子,还怪起了婉莹。
“没关系,这支送给你了。”低头看书的钟青头也没抬,慢悠悠的说。
“那谢谢啦。”宁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偷偷的看了看钟青,脸颊也有点红了。
婉莹看不懂他哥怎么能那么的不敏感呢?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宁静这幅姿态,傻子也看得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木婷,你不管管?”婉莹扒拉着婷婷。
“管什么?怎么管?”
婉莹一想也对,人家喜欢是人家的自由,希望对方也喜欢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倒是也可以理解,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不舒服,超级不舒服。
一连两天的补课,座位都是如此,宁静总是屁颠颠的跟着钟青,钟情也不拒绝,也不热情,让人捉摸不透。
木婷也不哭也不闹,好像钟青和宁静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关心,看似风平浪静,可婉莹却隐隐感觉暗潮汹涌。
看来要学会游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洪水就决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