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宏惊了!
这什么人啊?他明明都没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碰到陈墨的身体,怎么陈墨直接就倒了?!
“裁判!这……这打假赛啊!”曾宏指着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陈墨,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裁判。
裁判也很懵逼,他判擂台也有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打假赛的。
“这……我就……判你胜?”裁判试探性的问了曾宏一句。
周边的水军观众刚才都准备为曾宏精彩的招式而喝彩了,结果一看到陈墨还没走一招就倒了,个个也都傻眼的坐在座位上,鼓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是。
既然金主这边的胜了,那我到底是喝彩还是不喝彩呢?为啥我觉得如果我喝彩的话,就那么别扭呢?
水军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怪异无比。
“裁判啊!我感觉……我感觉……”陈墨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一副出了上气没下气的样子。
“啊……噗!!”
话未说完,就看见陈墨两眼一瞪,嘴中鲜血激射而出,躺在地上如同一个二尺高的血喷泉,壮观无比。
陈墨一边喷还一边摇头,淋了裁判和曾宏一裤子的血。
“这……”裁判又犹豫了,看这喷血量,陈这像是被打出内伤半残了,那这样他也不好直接判曾宏胜了。
毕竟这是擂台比武,又不是生死战,打死或者打残对手,按规矩那是要逐出比武场的。
但……陈墨这情况……
那擂台边的威道馆主将这情况从头看到了尾,此时在底下也是怒不可遏,一拍椅子扶手就想站起来骂街。
但坐在他旁边一直闭目养神的一个男人突然出手,将他拦了下来。
馆主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见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自己也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只是,这馆主看陈墨的目光早已不再只是单纯的凶意,而是……杀意!
擂台另一边,一个精壮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他身后是一群沉默的白衣武徒。
他叫沈有德,他就是胜利武馆的馆主,此时的他紧锁眉头,看着台上的闹剧,嘴中喃喃道:“这臭小子带人来想干什么……”
“我不行了,我快死了,我还有个年幼的老板娘要养呢,啊……完了,你觉得现在这情况………没个两千金币补偿……能说的过去吗?!”
陈墨也不吐血了,他捂着胸口,一边挣扎着就想上前抱住曾宏的腿,一边虚弱的喘息道。
曾宏吓了一跳,连忙向后跳了几步。
“唉……”
裁判在台上捂着脑袋叹息了一声,现在这情况他也很难办,“把曾宏赶出去吧。”
他还是选择了站在规矩这一边。
台下站着的两个大汉立马翻身上台,他们一人拿住曾宏的一只手,硬是将其从台上拖了下去。
“裁判!裁判!我不服!”
“这是打假赛!我要举报!”
“馆长!你要替我讨回公道啊!馆长!!!”
曾宏在两个壮汉强壮的臂弯下使劲挣扎着,但即使他再叫再吼,也于事无补了。
“轰!”
武馆的门重重的被关上,曾宏的声音戛然而止。
台下水军呆若木鸡,一片寂静,他们目送着曾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
你说打假赛吧,也只能说陈墨给威道武馆打假赛,你说陈墨装吧,但他喷的那血你又不能说是假的……
tmd,这小子给曾宏戴帽子的方式也太恶心了吧!
这群水军都忘记了曾宏刚才给陈墨扣的帽子了。
但是……陈墨的做法确实很恶心人。
“我宣布,曾宏违反规则被逐出比赛,陈墨你能不能继续接受挑战?”裁判无奈站在台上问道。
“我觉得……咳咳……我还能继续挑战……”
陈墨半躺在台上,表情犀利而得意,他摸了摸嘴角的血,似是有意无意般的扫视了一下台下威道武馆的人。
他目光所经之处,台下的武馆学员无不缩了缩脑袋。
“好,陈墨继续挑战,台下有无学员应战?”裁判只好继续宣布。
威道武馆的人都快缩到椅子底下了。
开玩笑,疯的怕傻的,傻的怕强的,强的怕不要脸的。
人无脸天下无敌,目前没人敢上去触台上那个天下无敌骚货的霉头。
“这……那陈墨你可以选择一个人挑战……”裁判只能按流程走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够了!”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打断了裁判的话。
沈有德黑着脸站起,他不想再看台上的闹剧了,“我们不挑战了,晓云,你去把沈离的朋友扶下来。”
“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个少年“腾”的站起,几步就上台把躺尸的陈墨给拖了下来。
“别,我觉得我还能再挑战一下……”陈墨又咳了点血,假惺惺的推脱了一下后,也就顺势下来了。
重新坐回沈离旁边,陈墨一脸得意的对着沈离竖了个大拇指。
无奈的沈离捂着脸,不想看他。
哦,不对,他捂的不是脸,他脸早就被丢干净了,他捂的是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接下来,踢馆者继续选择挑战对象!”
裁判感激似的看了眼重新坐倒的沈有德,然后继续宣布道。
台下的弟子立马振奋了起来。
那骚玩意下去了,这台上岂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威道武馆那边骚乱了一下,很快选出了下一个挑战的人。
那人眉眼俊秀,看起来气宇轩昂,只见他一个纵跳跳上台,昂着脖子大声叫道:“沈离!我来挑战你!”
陈墨看了眼那得意洋洋的小子,嗯,刚才自己在台上时,就是他差点缩到了椅子底下。
“呼……”
沈离吐出口气,缓缓站起的同时还不忘问陈墨:“你确定你说的方法有效?”
“放心。”陈墨微笑,又比了个大拇指。
嗯,他满脸是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沈离只好硬着头皮上台了。
他是练体四重练骨境,和台上那人境界相同。
但,他上午就正好输在了那人的手下。
“威道武馆,程义峰!”
“胜利武馆,沈离!”
双方抱拳行礼,随即身形皆是一动,迎面就是一套拳法交锋。
经过刚才陈墨那一套骚操作下来,四周的水军都消停了不少,倒是没有再出现大声为威道武馆喝彩,打扰场上比武的情况。
程义峰所用的拳法,正是威道武馆里的人用来挑遍胜利全员的不知名拳法。
而沈离所用拳法,却是他们武馆所教的基础拳法,寸拳!
两者相交,不知名拳法明显压了寸拳不止一头,沈离一上来防守的就十分吃力。
那程义峰见沈离落入下风,手上更是得势不饶人,拳法舞的比一开始上来时还要虎虎生风。
而且,如果有人能贴近擂台细听得话,就能听到那隐藏在呼啸拳风下,不时响起的一声声脆响!
每次脆响响起时,沈离都会明显被压的拳法一滞。
这混小子在干什么?!
沈有德在台下皱着眉,对沈离的情况看的是一清二楚。以前沈离用武馆的压轴拳法对敌,好歹还能勉强抗衡,但现在这混小子不知道脑袋抽什么筋,竟然用武馆里的基础拳法对敌。
这不开玩笑呢吗?!想着,沈有德的眉头越皱越深。
而台上的沈离才没想那么多,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被完全压制了,但是实际上他是在不断观察着自己出手的时机。
要耐心……要攻击他的腹部……
沈离手臂一伸,挡住了程义峰袭来的一记直拳。
那个拳头的力量已经快有一开始程义峰拳力的两倍了,这让沈离防守的尤为艰难。
要耐心……
耐心……
拳头的力劲袭入手臂,如同无数细细麻麻的小针刺入肉里,沈离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这股剧痛一般,反而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前方。
耐心………
有了!!
沈离两眼一亮,对面的程义峰拳法刚才突变了一下,但正是这一变,将他对于腹部的防守变弱了。
寸拳……爆!
一个直拳冲入对方腹部,以冲劲巨大而闻名的寸拳全力爆发,狠狠的轰在了程义峰最薄弱的那一点上!
程义峰完全没想到沈离会来这么一拳,但此时想防守,却也晚了。
“噗!”
程义峰原本看似圆滑的拳法在那一记寸拳下立马溃散,他积攒了许久存于内身的劲道几乎在瞬间就被打散了开来。
踉跄几步退后,程义峰胸部一阵闷痛,这是气血逆流带来的苦果。
沈离自然不会放弃这大好的优势,见程义峰吃瘪,他手中寸拳连出,拳拳都直袭程义峰腰部。
啧啧啧,这家伙腰子估计都快被戳爆了吧。
陈墨在台下一边兴致勃勃的看着沈离狂殴小朋友,一边嘴里还啧啧有声。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嘿嘿嘿。
实际上,程义峰也确实觉得自己的腰子要爆了。
而且还不止腰子,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乃子,也都快爆了!
不知道为何,沈离的每一记寸拳都如同一把穿心之剑,搅的他气血逆流,周身剧痛。
他不懂,就是因为他武道理解不够深,所以他分析不出自身气血逆流的原因。
但,台下的沈有德可是个老油条,他不可能分析不出现在的情况。
此时的沈有德看着台上的程义峰连连吃瘪,眼睛越来越亮。
“扑!”“啊!”
沈离最后一记寸拳,直接结束了程义峰痛苦的爆腰之路。
看着眼前扑倒在自己面前的对手,沈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却宛若梦幻一般感受着四周的寂静。
上午他被打成狗,下午他就翻身农奴把地主殴,那叫一个爽。
四周的水军也和见了鬼一样,全部咧着嘴,在台下瞪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
裁判最先清醒过来,他到台上查看了一下程义峰的情况,随即举起手大声宣布道:
“胜利武馆,沈离胜!”
台上的少年,仰着头沐浴着四周众多或惊讶或阴冷的目光,缓缓举起了自己因防守过多而红肿的右手。
此刻,他是胜者。
台下的陈墨微微一笑,沈离的这份喜悦,他感受到了。
“才练体就敢用通背拳,这不活该找打嘛。”
眼睛中涌动着无人可懂的目光,陈墨略带一丝缅怀的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