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蓓蓓与他们告了别,坐在堆着一车货物的马车中,颠得七荤八素,她知道自己该满足了,自己是女人,三兄弟才将马车让与她坐的。这一路还算平稳,马中途休息的时候苏蓓蓓找了个树旁边接手,那裤子穿起来又费了一番功夫,那个大柱也是个正人君子,一路上除了问她要不要休息,别的没跟她说话。虽然名字叫大柱,其实也就是个年轻的少年,五官端正,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脸上很干净没有痘痘。苏蓓蓓猜他的年龄在自己之下。
到了目的地,苏蓓蓓进了三兄弟家的宅子,这是个古香古色的大院子,院子两边是比较低矮朴素的房子,两边各三间,中间是个三间三出的高大房子,大厅的门开着,里面放着些古朴庄重的扶手椅等家具,梁上有栩栩如生的木雕,院子中晒了一些东西。是个干净的居所。
“看上去还不错。”苏蓓蓓想着,想进正厅参观下古时候的房子。
“苏姑娘,留步!”
苏蓓蓓回头看,是位中年妇女。
“苏姑娘,我是柳妈,大柱都跟我说了,姑娘就跟我住一起,我在赵家已经几十年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我带您去屋里吧。”
赵妈说着就往旁边的小屋去了,苏蓓蓓只得跟着她走过去。小屋里陈设跟客栈里差不多,简陋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姑娘,这间房子之前我家亲戚来住过,我就打扫了一下,正好你来了马上就能住了,现在仆人也少,这间房子你一个人住了,我就住在旁边,有事也好有个照应。今天没事你早点休息吧,吃的和热水我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我自己来吧,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客气一下还是必要嘀。
“不麻烦,顺便的事,还有,赵家兄弟今晚回来,太晚了就不用见面了,明天我会来叫你,在这之前,你可不要出来走动,这里你不熟。”这是叫她不要乱跑,弄坏了东西吧。
柳妈又交代了一点零碎的事就走了,苏蓓蓓打量着房间,心想着虽然住的仆人的房间,至少是独立的一个房间,可以安静地独处了,这比什么对她来说都重要。苏蓓蓓坐在床上发着呆,今天坐马车累散架,昨天刚来到这世界不适应没休息好,很快就眼皮打架,和衣倒头便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苏蓓蓓醒来,看见桌上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一碗素面放在桌上,旁边还有一大桶水,苏蓓蓓摸摸,水还有点热度。肯定是柳妈看见她睡了就直接把东西放下没叫醒她吧。
虽然没有胃口,苏蓓蓓还是把一大碗面都吃了,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若不是遇到三位好人,自己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无处可去的穷光蛋,至少来到这世界自己还能好好地活着,如果是真的活着的话。
吃完,苏蓓蓓起身不知该干什么,她不想费精神再去搞清楚怎么来到这世界上的了,想想她都觉得头疼,刚睡醒没瞌睡,这地方又没电视电脑可以玩。在小屋里来回踱了几遍,她忍不住打开吱吱呀呀作响的木门,跑到院子里看月亮。
“苏姑娘,夜里凉,小心感染风寒。”原来是老三赵羡君。
“无妨,我没那么娇气,”苏蓓蓓道:“你们三个都回来了吧。”
“都回来了,大哥和二哥正在和大柱卸货,你的行李我收起来了,你要的话我去拿给你。”
“这么暗,做什么都不方便,白天再拿给我罢。”
“也好。自从大哥要求我参加科举考试后,就把家中所有能节约的都省了,夜里也不点灯笼,哥哥们晚上也不盘点货物了,就因为费烛火。所以苏姑娘在这里住要乏味了,不过大哥要求我晚上读书,书房中有烛火很亮,若是愿意可过来看点闲书解闷。”
“就算不影响你读书,也会男女授受不亲吧,我倒是无所谓,影响你就不好了。”事实是苏蓓蓓想想繁体字,文言文就发怵。
“也是,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周全,无妨,白天过来我尽可找些书给你。”
“谢谢了,只是我怕这里的字我都认不全。”
“哦,莫非苏姑娘的地方文字和这里有别?姑娘既然是识字之人,不知姑娘平时看些什么书,我可尽绵薄之力帮助姑娘。”
“我啊,我已经许久不看什么闲书了,都是看些医书,查查资料。”
“姑娘是学医之人?这倒不简单,我所知道的没有哪个女子学医的,除了是世代从医之家的姑娘会懂点草药,不过我这里医书倒没有。对了,我家开有一家药坊,只有掌柜一人,姑娘若愿意,可去帮忙抓药,也可作为营生。”
“谢谢了,可是我对中药了解得不多。”
“哦,”赵羡君一征,苏蓓蓓心想他肯定是想连中药都不认识,算哪门子医生。想到这里,苏蓓蓓想到自己一个现代的医生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觉得有点伤心。
赵羡君似乎察觉了她的失落,好言劝慰道;“姑娘勿需伤心,行医救人之道虽地方各有不同,但道理是相通的,过几日我去家中找找有没有医药方面的书籍,姑娘可暂且学习学习,将来或有用处。”
“多谢你费心了,”虽然觉得没多大希望,苏蓓蓓目前也无其他办法,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喝吧,就算他们同意她自己也呆不住,何况这家中已如此节俭了。
“对了,姑娘,明日我哥哥们就要问你的家中情况了,我猜姑娘出远门一定有难言之隐,但是我们家居在城中,不比在城外乡村,来个生面孔恐有外人要问到,姑娘还需想好怎样应答,我哥哥们都是好说话的人,只是家父仍是一家之主,需他同意才行。”
真是个好人,让自己提前先圆好谎,这个小青年真的善良而又机灵。
“多谢相告了,其实我已经打扰你们过多了,若是不方便,明日我便离开就是。”虽然无处可去,却只好如此作答。
“姑娘不必如此泄气,我和哥哥们肯定会想办法让姑娘住下来的,若是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夜读了,明日我得去学堂,一切得靠姑娘自己了。”
“劳你费心了,我知道了。”
赵羡君走后,苏蓓蓓走入房中,躺在床上,想着明日该怎么说,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眼睛睁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