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卒都训练有素,不愧为蚩尤部落的军兵。出的洞来,军卒们均一字排开,面对来敌方向先摆好攻守之式!
片刻,风停石歇。见一青面黑巨人立于山腰之上!如一座小山丘,身高四五丈,双臂过膝,两眼大如钵盂,双耳坚立,鼻口朝天虚开,唇如横木紧闭,相貌甚是丑陋!正满面怒气,弯腰以手撑地盯着洞前数人!
为首那羊头统领一见此物,上下打量了一翻,倒并不十分惧怕。掐腰仰面对来敌开口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乃东夷蚩尤部族馀峨氏部下鸡山氏!敢问对面这位是何方神祗?请先报上名号。如你是炎帝部族人氏,现正好随我投了蚩尤部,如果不是……麻溜的滚蛋!”
天愚这时却并未理会这鸡山氏问话,迈开大步几个跨跃,便到洞前,冲洞内低声喊到:“媱姑娘,他们可曾伤着你了?”
洞内姜媱赶紧回话道:“谢天愚神,你来了就好!我没有伤着,也没吓着,你让他们离开此处不要打扰我即可,尽量不要互相动武撕杀!”
天愚闻听姜媱并没有伤着、吓着,满脸狞猛之气迅速退去,反而憨笑道:“没事就好,嘿嘿。”回首这才开始打量面前这几个穿戴奇异的军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鸡山氏翻了翻眼没再回答天愚。反而他身后出来一位,瘦的只剩排骨,头顶野猪骷髅!两支獠牙白森森,身着的野猪皮围裙,显得不伦不类,浑身带着一股邪魅之气!只见他收了长戈用大拇哥指着鸡山氏说道:“这位是东夷蚩尤部——馀峨氏——部落的将军——鸡山氏!”
天愚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嘿嘿,我叫天愚,在这堵山为神几百年。我只知有帝台神,还有就是炎帝和黄帝,倒听到过反贼蚩尤!不知你这鸡山氏是什么神?”
这时那位鸡山氏却仰脸怒斥道:“你这天愚,真妄为一方山神!那我现在问你,你是属于炎帝部族还是黄帝部族的?”
天愚嘿嘿笑道:“我一直自由惯了,从来没属于哪个部族,我一直受帝台神指点,听说他去涿鹿帮助黄帝了……”
话音刚落,只听的“唰”一声响,那些军卒齐刷刷亮出兵刃,一个个摆开架式对准天愚!
那领头的鸡山氏,手中拿着紫黑的兽骨板刀,指着天愚道:“识相的随了我们蚩尤部族,保你吃香喝辣的!如果再追随帝台那个糊涂东西,叫你身首异处!就此灰飞烟灭!”
天愚怒道:“你们哪来的山精石怪?不在当地守护民众,却还要出来造反杀人!你们不喜欢帝台神,就一定不是好人。你们若就此罢手离开我的地界方罢了,如再在我天愚守护的地方胡乱害人,我天愚一定会狠心杀死你们!”
“哟呵……兄弟们,他会狠心杀死我们!哈哈……看他这一身几千斤的浑肉,倒正好够兄弟们享用十来天的!咱今天就将他剥皮烤了,让兄弟们开荤!”
这鸡山氏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紧不慢地踱到天愚身下一丈多远处,突然间向前蹿出,轮起三尺长骨刀,就砍向天愚的小腿……
这些个小山精石怪平时都是放纵惯了的,狡猾、残忍、无恶不作!一直团队作战,群出群没,基本上从没吃过大亏,自是从没将敌手放在眼中。
今虽见天愚身形巨大,但他们看天愚象天生愚顿,除了蛮力似也没什么本领!因而先由善偷袭的鸡山氏出击,想趁机砍断天愚的一条腿!若偷袭不成,可群起攻之杀了他。
天愚自幼在此地为山神,保一方平安。手中从无兵器,但他蛮力奇大,擅远投。虽动作略显笨拙,保皮糙肉厚一般猛兽却也伤不了他!但这些个军卒可不是等闲之辈,若被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天愚见这十来个精怪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杀气腾腾走上前来,正准备迎敌,鸡山氏已然发难偷袭!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鸡山氏挥刀偷袭之际,猛然间天愚身后蹿出一红色怪猪,张开大口咬向鸡山氏!
鸡山氏本想偷袭天愚,没成想自己却被另一怪物偷袭!正咬着了一条腿,“啊!”一声惨叫。
其他人等一见鸡山氏被偷袭,各舞兵刃,刺的刺砍的砍,直袭向天愚身体!
天愚刚准备迎敌,陡然见鸡山氏已挥起那把沾血漆黑的骨刀,朝自己腿上劈来!幸好自己带来的山膏兽警觉,早已明白鸡山氏意图,以攻为守,化解了鸡山氏的偷袭。
他又见众人一齐攻来,先伸一手迅疾的对着鸡山氏后背一扒拉,这鸡山氏便如小狗般被天愚的大手摁在地上!
随即天遇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挥,那些军兵手中的戈矛便尽被扫飞出十丈开外!又见他握起陶瓮大的拳头,闻听得“呼”的一声风响,带着劲风砸向鸡山氏的羊头骷髅!
若是这一拳砸下,这鸡山氏定然脑酱迸溅当场死去!正这时却听到洞内姜媱慌忙急呼道:“天愚神!手下留情,勿伤了他性命!”
这鸡山氏,刚轮起的砍刀,眼看着就要劈到天愚的一条腿!若劈上那条腿,天愚会立即倒下,在地上翻身打滚!然后就象在战场上一样,再举刀剁掉他的头颅!然后跳开,立在一边,看着他手脚一阵乱舞,片刻后便能听到脖颈中呼出一口长气,便就此由僵硬变成摊软而死去!
哪知今天眼看着就要计谋得逞,却冷不丁被一红身怪猪偷袭咬了一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后背感觉到被重重地一拍!那乌黑砍刀已摔出十几丈外,自己被一个巨石板一样的大手压到了地面上!只觉耳边嗡的一乱响,浑身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眼前便一片漆黑。饶他是战场上的悍将,也已吓的紧闭双目,喘不出气来!
天愚这左手一扒拉已将鸡山氏摁在手下,右拳扫落其他兵器,刮着风向鸡山氏头颅砸来。却在这时闻听姜媱喊话。天愚那巨大拳头,硬生生停在距鸡山氏头颅一尺远处!
天愚闻声住了手。随即也放开摁着鸡山氏的另一只手,又让山膏松了口,却怒气未消地说道:“留你性命,但若你再放肆无理,小心你的羊头!”
只见姜媱已站在洞外,一手握着燕子,一手冲着天愚直摇手!“不要杀他,放他们走吧,都是天地间的性命,伤了可惜!”
天愚来到姜媱身旁,刚才被天愚扫倒在地的其他军卒这时也都爬了起来。
天愚对正在地上被军卒们搀扶起来的鸡山氏说道:“回你的的地界,做你们的山神,天下太太平平的难道不好吗?媱姑娘善良,发话饶了你们性命!快快离开,别再回来打扰媱姑娘。”
被扶起的鸡山氏看来受伤不轻,士兵扶起他但只要一放手,他便又再次摊倒!看来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神来,双眼迷离失神,脸色铁青,其码回去养个十天半月方可恢复元气。
这些个军兵现在方知,这山神天愚不好惹。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忍,等回去搬来援兵再报仇雪恨不迟!
于是这鸡山氏被一士兵驮在背上,后面军卒不忘拾起个人的兵刃。这些个军兵训练有素,知道兵刃都是极其珍贵,死也不会丢手!忍着疼痛相互扶持离开了院子,往山下走去。
目送蚩尤军卒的离去,隐飞看到姜媱的面色极其凝重。她向天愚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天愚神,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请问你从帝台那里打听出两军的消息没有?炎帝族人现在在何处?”
“嗯……自从上次帝台说他去涿鹿寻炎黄军队,至今未归,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嘱咐我要保护好附近民众!他还给了我一颗玉石,叫——帝台之棋。说这帝台之棋可以用来驱邪避秽。这些天我巡查地界,见邪魅潜出。你一个人在这半山居住,可能用得上。这看得见的由我驱赶,那看不见的邪魅就由这帝台石赶走,你带着一定有用。”说着递给姜媱一粒鹑蛋大小的玉石,颜色墨黑深邃!
“哦……谢谢你和帝台神!这天下现在邪魅百出,极不安宁,我暂借用这宝贝避避邪秽,哪天离开这里时就还给你。”姜媱接过帝台之棋。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隐飞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她知道姜媱是死在此地的,她不想看到姜媱的死,可这一切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的面前,躲不掉避不开!
她现在的心里依然责怪风神因乎!过去的错现在已无法改变,非要让自己陪姜媱经历这一段痛苦吗?现在应该拯救的是三苗军民和华夏百姓。
姜媱已化为巫山神女,再计较一百多年前的过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