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怒不可遏,眼睛阴沉的紧盯着李母,心里充斥着万般滋味,所有的负面情绪一刹那仿佛全部扑面而来,差点就让她抑制不住大声吼了出来。
“我话就说到这里,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母对上她幽深沉寂的眼睛,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不过她并没有怀疑,以为李安听进去了,自己的效果目的达到了,所以没怎么注意到她面上残留下来的恼怒的痕迹。
“你……”李安想问她为什么要让自己退学,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红肿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李母急着回去,没听清李安还没有说出口的措辞,把手里的红色袋子塞到李安手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两人还有什么可谈。
“我走了。”
“……”
李母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安静静的站在原处,听到耳边的脚步声减弱,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迫切眷恋母亲离去的背影,她现在整身的感觉全部都集中到手中的袋子上了,不相信李母还给她拿了东西。李安伸手捏了捏,软乎乎的,貌似是装着布料一样的东西。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了,李安抱着袋子,正打算回去,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疯狂的念头——把这个袋子扔了。她颤着手犹豫着想拒绝,无奈身体不听使唤,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让她来不及继续抉择,更何况潜意识里她也的确是倾向于赞同这个想法的。
“嘭!”
还未等到李安反应过来,班门口的垃圾桶里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的袋子。
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小孩把戏,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何至于再次重蹈覆辙,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李安捂了一下被红色袋子深深刺痛的胸口,仰头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将手撑在墙壁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雪白的墙壁,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
无论她送来的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和陈家的人私吞爷爷的钱这件事实,也改变不了她说出的让自己退学的这句话。
她以后再也不敢贪恋她施舍给自己的这点微薄的母爱了。
李母走后,李安在班门口站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才回班,她就这样坐在座位上麻木不仁的翻着书,整个上午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书里的内容也丝毫没有看进去,像是没有了魂一样。
“你干嘛呢,老师刚布置了作业你也不记,到时候检查作业也不知道补哪啊。”王赛亚以为她家长过来批评她了,不好直接问她,又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只好说别的事让她转换一下状态。
“……”李安垂着脑袋看着手下的资料,没有理她。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
“你妈到底说你什么了啊?一回来就见你半死不活的样子。”
王赛亚最终还是没有按捺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她也是极有可能今天被请家长,可能结果比李安好不到哪去,不如提前问李安做好心里准备。
“没说什么。”李安不太想说话,事实上她和李母也的确没有说什么,整个过程也只是李母单方面威胁她不让她上学了而已。
“你这么说我就更觉得可怕了。”上课铃声响了,王赛亚苦笑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中午,天渐渐下起了小雨,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李安觉得自己的胃病又犯了,不想去吃饭,也不想让人帮忙捎带,放学后就一个人待在班里趴桌子上休息。
等到同学们吃过午饭陆续回到班以后,之前的老同桌杜莹趁着还没有到午休时间前的空隙,特意跑过来和她聊天。
李安见她过来,以为她也是和王赛亚一样问自己和家长说什么了,当下就有点不耐烦,皱了皱眉头,基于同学情谊并没有将情绪放在脸上。
“你是不是和丁月有什么矛盾啊?”杜莹一过来就是这么一句李安没想到的话。
李安脑子空白了一瞬,反应有点迟钝,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丁月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吃饭,说你……”杜莹说了一半怕被人听到,左右观察了一下周边。
“指桑骂槐的说你……嘴不干净,要撕烂你的嘴。”杜莹低着头小声道。
“……这个我找机会问问她吧。”李安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惹到她了,不过既然已经从杜莹这里知道了,恐怕被丁月传播的人数也不少,她只能寻个机会问丁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