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一声轻微地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言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送璐璐来医院检查的。
然后他抬头看到医生走了过来,表情深沉看不出什么悲喜。
言翎走几步上前:“医生,请问我妻子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医生突然变得有些拘谨,大概是被这样居高临下的气势震慑住了,他看着言翎担忧的表情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这个,从外表来看,她的喉咙因为被使劲儿掐过,除了留下一点印之外,她的嗓子可能会不舒服一段时间。”
医生再小心翼翼看了看言翎一下,言翎感觉到他的目光,就用眼神询问:怎么?
医生觉得尴尬,便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然后接着说:“咳,还有就是你夫人她可能是遭到过度的惊吓,所以可能她的大脑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之类的情况。”
大脑混乱的情况?“医生,你是什么意思?”
医生再次拢了拢眼镜,“呃……我的意思就是,她醒过来时可能会失忆,也可能会发生记忆错乱的情况。你做好准备就是。”
“治得好吗?”
“放心吧,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能会恢复的,或者适当的记忆刺激也是可以的。”
“好的,那多谢医生了。”
听到可以康复的,言翎松了口气,他不会嫌弃像医生说的那样失忆或者记忆混乱的璐璐,但是他会害怕她忘记他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有的时候言翎也会想如果白璐璐忘记三年前的事情该多好,但是他还是希望璐璐可以记得,因为那是他们两个回忆,两个人都记得,也可以不断提醒言翎自己做的错事,好让他加倍对白璐璐好。
医生走后不就,检查室的门又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第一位医生摘下口罩,对言翎点点头:“等会儿可以去看她了。”
言翎没有等一会儿,他心急地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白璐璐。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把璐璐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握在手里,冰凉的,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温暖。
他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那一点点的气息,直到这个时候,言翎的内心里才算是真正的平稳下来。
眼神温柔地看着安睡的白璐璐,言翎在心里默念:快快醒来吧,我好想你啊璐璐,你醒过来吧。哪怕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的事,只要你能够醒过来,我真的都不在乎。
他似乎连一句甜言蜜语也没正经对她说过。
骄傲冷酷如言翎,虽然遇上白璐璐之后他已经有了改变了,但是本质上的他还是冷漠的,假如温柔,那也觉得感情大家心照不宣,或者没必要搞得像宣誓一样的慎重。
白璐璐也没有对他要求过,三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白璐璐不会有什么奢求的事情,哪怕言翎对她温柔一些她就已经惶恐知足了。
后来他们又重新走到一起,白璐璐就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彼此的感情都很清楚,而言翎时不时的温柔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一点上言翎觉得对白璐璐的爱不够,白璐璐不对他要求是害怕不能成真,或者说,曾经受过伤害她就已经害怕了。
言翎就是没有想过那样狗血的浪漫和誓言。
那样的亏欠并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也不是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就可以抵消了的。
坐在病床边的言翎不禁陷入漫无边际的思绪里,到底,该怎么做呢。
白璐璐梦到有一个人就站在树下,一颗花树下,感觉好舒服。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的开满了花,朵朵是我前世的盼望。”
枝桠摇晃,声音摇晃,“璐璐,醒过来好吗?”,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睁不开眼睛。
梦里那个人好像和她是一个名字啊,都叫白璐璐。梦里白璐璐还想,不知道言翎知道这个会不会觉得很有趣呢。
但是好像,自己又就是她,所有的感情都那么深刻真挚。
感觉如梦未醒,之后是她的家乡和童年带着久违的熟稔扑面而来。
记忆中的爸爸妈妈,她不经意离开却不知那已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若她知道,那时就不会走了吧,又或许……会顾不得害羞地去拥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