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纵即逝。
“月霞!明天,就是我的成人礼了。”
“需要我提前恭喜你吗?”
女子含笑的坐到桌旁,从上面拿下来一个被红布盖着的东西。
“囚牛木雕?你亲自做的?”
还没等月霞说什么,桑衡东便开口了。
“果然什么秘密都瞒不过你们灵将的眼睛。”
月霞把红布扯了下来,活泼的小兽看上去活灵活现。
桑衡东欣喜的接过木雕。
“算是送给你成人礼的礼物,喜欢便好。”
“喜欢,太喜欢了,就是真的拿到了囚牛琴,也不抵你送的这个重要。”
喜欢木雕,还是喜欢做木雕的人呢?
月霞没敢这么问,就是因为她知道答案,她才从来没有问出过口。
很顺理成章的。
桑衡东被囚牛琴认主了,成了下一任族长,不过,在他二十多岁那年,族里给了他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东南神州,很远吧,听起来感觉有些遥不可及。”
月霞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子,但是对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感觉像是普通人家里要进京赶考的书生。”她打趣道。
“没关系,走传送阵的话,很快就能到地方了,等我学成回来,定要在灵将大赛上一举夺冠。”
桑衡东要奉族里长老之命,前往东南神州精进灵将之术。这次来,他是来告别的。
“路上多加小心。”
桑衡东回过头去,但是停了下来。
“等我回来,咱们就成亲。”
他没敢回头,但是月霞却走了过来,从后边抱了抱他。
“好。”
“等我。”
“嗯。”
或许桑衡东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猜到故事的结尾。
“已经三年了......”
月霞半夜悄悄的爬了起来。
“月亮,被云遮住了。”
桑衡东已经外出求学灵将之术三年有余,原本应该是可以学成归来,但是他现在的师尊却给他出了个难题。
“师父,这是何意?”
被封住灵将之术的桑衡东此时穿着一条红裤衩,呆呆的站在神州边界。
“徒儿,我们灵将,原名是什么?”
“灵匠,匠人的匠。”
“所以说,我们只是使用灵力的匠人而已,但是灵力可不仅仅只有灵将或者修武者拥有,尤其灵将原本就是天地灵力的雕刻家,所以说,与天地灵力亲密接触,才能使你更加了解灵将的含义。”
“道理我都懂,能多给条裤子吗?”
“不行,这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东西我已经派人放到次州,地图,我已经放到至尊宝裤里,神州和次州虽然相邻,但是中间也是路途遥远,一路下来,你也能受益颇多。”
桑衡东踏上了归途。月霞呢,她开始写一些东西,是写给桑衡东的吗?她觉得自己潜意识里,是这样的。
“你大抵明日就能回来吧,送给你的木雕,也没见你带去,是不喜欢吗?”
......
“父亲的病已经完全恶化了,我在难过什么呢?明明能够多延长这么久的寿命已经不容易了,这也是你的功劳”
摆上三副碗筷,她静静的看着空荡荡的位子。
“爹在昨晚,唉,早上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已经冰凉了,但是我怎么就不这么吃惊呢?我是不是很没有孝心?”
......
“今日也没见你回来。族里的人看完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或许我真的不适合待在这里了。而且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他们想要赶我走,但是我不怪他们,是我不好。”
......
“族长今天派人和我商量了,她说我已经不算是桑家的人了,不过看在爹的面子上,会给我一笔钱,使我能在外边安顿下来。但是我没立刻答应,因为我答应了你,要等你回来。”
静静的站在父亲的坟前,她跪了下去,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父亲,女儿......女儿还是没能坚持下去,在有些事情上,我做不到像桑衡东一样坚持,以后,我就回不来了,请原谅女儿不孝,但是等桑衡东回来,我会找人告诉他,让他替我每年来看看你。”
被“请”出了桑家,月霞嫁给了五皇子。
“衡东,我嫁人了,但是五皇子跟传言里的一点也不一样,他待我很好,而且他也从未动过我,不过,在这皇宫里,实在像是一个牢笼,如果你回来了,我该怎样见你?”
“桑衡东,你知道吗?我把我们的事跟五皇子说了,他人真的很好,他居然愿意放我走!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会装作把我卖走的样子,但是都无所谓了,只要我能出去,我们就有可能见面了,对吗?”
在青楼里的日子,其实还算安详,有五皇子出钱养着,他们也没把月霞怎么样。
不过每天月霞的举动不免让同行感到心生疑惑。
“你每天都这般浓妆淡抹,也不见你出去迎客,这是为什么?”
“这妆,是为了他化的。”
“又是你提过的那个会带你走的灵将?”
“是。”
“唉,姐妹,说句实话,走到这步,有什么梦,早该醒醒了,而且你都被五皇子卖到这里来了,要是还相信爱情,迟早饿死。”
“他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我相信他,他走的那天,我就说过,我相信他。”
“唉,傻女人。”
或许这些话在头几次这样说,还能博得人们的同情,但是说的多了,也不免会惹得人们厌烦。
“你还是不要这样下去了,我们这种出身,就算是灵将真的喜欢你,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娶你,这炉上热的酒,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来喝呢?”
这话是谁说的?月霞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句话给了她一个警醒。
或许桑衡东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桑家呢?
“听说了吗?那个月霞,她的病更严重了,她还说过想要寻死呢!”
渐渐的,她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
夜,她站在高高的窗前,看着万家灯火,悄无声息的向前踏了一步。
似是一枚枯叶慢慢飘下,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夜晚便回归了宁静。
“月亮,被云遮住了啊。”
两个行人看了看漆黑一片的路,无奈的叹了口气。
桑衡东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发呆,脸颊痒痒的,用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被泪水沾湿了。
“今天的月亮,不见了。月霞,我好想你......”
却落得一个玉损消香,怎落得一个玉损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