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听得外面如此热闹,以为是桑文那孩子回来了,没成想,却是迎来了贵宾您。”
桑浅兰对着秦牧云笑了笑,随后说:“起来吧,桑家人在这里必须跪拜,你就不必了。”
其实桑浅兰的事迹,秦牧云也是听说过些许,桑氏家族这么多年来,桑浅兰是唯一一个以女儿身坐上族长之位的,要知道,虽然桑家对外温和,与世无争,但是他们对于家族的荣辱和兴衰,是极其的看重,尤其是关于家族脸面的事情,更是看的比自己的名都重要。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顾及面子的大族,居然让一个女人当上了族长,可见这个女人的手段和能力,是多么的强大。
其实桑浅兰看上去也大抵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俏丽的五官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若是撇去眼角的皱纹,年轻个十几岁,一定是一个美人。
秦牧云站起身来,平视着桑浅兰,“不知桑家家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桑浅兰轻轻点了点头,“果然如衡东那孩子说的,你确实是一个好孩子。”
她轻轻的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是这样的,桑衡东那孩子把他路上的事情都说了,不过后来出了点事情。”
“实不相瞒,这孩子从小一直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唯一的一个玩伴还在前些年寻了短见,他这次回来,大抵是因为朋友去世,有些伤心,把自己关起来过了几天,但是有天晚上他自己跑出族里,居然就此不见了踪影,只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他父亲的,另一封是给你的。”
秦牧云闻言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觉得桑衡东会是因为朋友死亡而崩溃的一个人啊?毕竟当初斩杀妖兽时,他可是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帮我们把这孩子找回来,毕竟他背负着我族的命运。”
“命运?你不会是说?”
桑浅兰静静的看着秦牧云,口中却语出惊人:“没错,囚牛琴早在桑衡东当初成人礼时便已认他做主。”
秦牧云愣住了,一起走了这么远的一个人,居然随身就带着九龙鼎之一?
“这,我没听到他提起过,恐怕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不,你可以,因为你不是桑氏族人,再加上你们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你的话,他应当愿听。”
“他仇视自己的同族?”
“唉,说来惭愧,毕竟,他朋友的死也与我们脱不了干系。”
坐在旁边的长老有点坐不住了,“族长......家丑啊。”
“家丑,但是我们都错了,洪水吞没生灵,没有一滴水会是无辜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
长老闻言也都不说话了。
“那桑衡东到底去哪了呢?”
“次州。”
“次州?他回去了?去做什么?”
桑浅兰思索片刻,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但是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将他带回来,并且在五年后,继任族长之位。”
“那我该怎么寻他?没有准确位置?就只知道他在次州?”
“很抱歉,我们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不过我会派人帮你调查一下此事,但也仅限于在冀州境内,次州的事情,我们也知之甚少。”
“那我能否看一下他留下的书信?”
“那是自然,等会我会让桑成给你带路,你们去衡东家里去看一下,而且信件也都在那里。”
“那好吧,我会去把桑衡东找回来,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吗?没有的话,晚辈就先告退了。毕竟事关桑衡东的安危,我希望越快行动越好。”
“非常感谢您愿意帮助我们,还请务必让桑衡东安然无恙的回来。”
从后堂出来,到桑衡东家的路上,秦牧云还对桑成问了许多关于桑衡东的事情,没想到那个瘦高个就是桑成,不过他虽然比较健谈,但是一旦问起关于桑衡东朋友的事情,他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似是很避讳这件事,这使秦牧云倍感好奇。
桑衡东家是一所普通的农家四合院,到那里的时候,他父亲正在吃饭,听说是秦牧云来了,没穿好鞋就跑了出来。
“你就是秦牧云?你可一定要把俺儿带回来啊,他可不能出事啊!俺就他一个儿子,万一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让俺咋活啊?!”
他把秦牧云带到了正对着大门的北房。
“大伯别急,我既然答应把桑衡东带回来,就一定说到做到,您也不要过于激动,关于桑衡东留下来的那两封信,能拿给我看看吗?”
“那是当然的了。”说完他便从床角下抽出来两封信。
秦牧云打开第一封信,是桑衡东写给他父亲的,大致看了一下,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告诉他父亲他去次州了,不过有一句话,让秦牧云十分在意。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
原谅什么呢,秦牧云指着这句话,问向桑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恨。”
但是见他的目光也是躲躲闪闪,秦牧云是清楚了,这家人,是不打算坦白这件事了。
他只好打开第二封信。
“秦牧云,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早就到达次州了,我想他们一定会让你来找我,这我也管不着,但是我欠你的九州币,我是记得的,卡我放在信封里面了,请您收好。”
秦牧云抖了抖信封,没有看到那张九州卡。
“哦!差点给俺忘了,九州卡在这,不好意思了昂,俺们太担心桑衡东的安危,所以就看了你的信。”
“没关系,我能理解。”
当秦牧云准备伸手接过九州卡时,突然觉得九州卡有些不对劲,他停下了伸出的手,因为在上面有两个点在闪闪发光。
看秦牧云停住了,桑父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拿,索性直接塞到了秦牧云手里。
“俺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俺也在衡东小嘞时候就教育他,不能乱拿别人东西。这钱俺可绝对不会动。”
桑衡东虽然在灵将上造诣很高,但是秦牧云见到他父亲时,就看出来他父亲很普通,虽然也是一名灵将,但也仅仅是一名一星灵将而已。
“居然是一个隐藏灵阵,虽然等级不高,但是他父亲却是看不出来的。”
秦牧云淡定的收下九州卡,“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呀,哪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倒是您,可一定要把桑衡东带回来,他是俺的命根子啊!”
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秦牧云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伯,我能看看桑衡东的房间吗?”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瞬为难的表情,不过还是开口答应了下来。
“桑衡东平时住在西厢房,我带你去,这么大一个院子,现在就剩俺一个人住了,唉。”
秦牧云随他从北房出来,进到了西厢房。
一进门,秦牧云便感到这个房间应该被别人收拾过了,因为它太干净了,甚至除了桌子和床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收拾过了?”
“是空旷了点,但是他也不喜欢在屋里放太多东西,所以也正常。”
“他在撒谎......”秦牧云并没有说破,而是敲了敲桌子上一处痕迹。
“原本放在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嗯?”
“桌子的木头颜色不对,这里原本一定有东西。”
“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被他顺手带走了吧。”
“嗯,有可能。”秦牧云摸了摸痕迹,整个呈椭圆形,应该是一个摆件或是什么器物,个头应该并不大。
但是摸着摸着,秦牧云突然感到凹痕里居然有纹路,像是......
“月霞是谁?”
他突然问了一句。
“月霞?没,没听说过。”
“大伯,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不好找到你儿子啊。”
“真的没听说过。”
他的目光又变得躲躲闪闪了起来。
“是桑衡东死去的朋友的名字吧?”
“别问了,俺真的不知道。”
秦牧云知道,这里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只好叹了口气。
“唉,那就这样吧,调查完了。”
出了屋子,秦牧云用灵视撇了一眼院内的榕树,上面的一根树杈下面,居然也刻着“月霞”两个字。
“大伯,虽然您不愿配合,但是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毕竟,桑衡东也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是,如果最后事实证明是你们是错的,我会有自己的判断和做法,希望你们能理解。”
话毕,秦牧云对桑衡东的父亲行了一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