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根、妙云和定简灵同杜回向东走了一天,傍晚时来到了秦国和周国的边界。杜回命令巡查兵士在边界线秦国境内宿营,热情挽留苦根、妙云和定简灵在军营内住一晚,明天再入周境。因两国交界处没有村庄可以借宿,苦根只好接受了杜回的好意。
晚餐,杜回和苦根接席而坐,显得十分殷勤。
杜回对苦根说:“苦根大侠,以你的武功和人品,若为秦君效力,不失右庶长的地位,或许可获得大良造的地位。秦国自穆公以来,不全讲究贵族身份,很注重军功,以大侠的武功,完全可以取得我说的地位。如果那样,比在江湖中闯荡好多了。”
苦根说:“我苦根出身孤儿,从小孤苦伶仃,是师傅救了我,教会了我功夫。我疾恶如仇,视金钱和地位如粪土,又不识文断字,不会侍奉君上。将军好意我苦根领了,只是不愿意做官,只求行走江湖,尊从师傅教诲,尽量做点好事。”
杜回说:“大侠见识不俗,杜回钦佩。杜回虽然武功平平,运气不佳,但是非常愿意交大侠这个朋友。在秦国,大侠若用得着我杜回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当尽力相助。”
苦根对杜回的好意表示了感谢。
翌日,苦根、妙云和定简灵告别杜回将军,进入了周国境内。周天子管辖的地盘,自“子带之乱”后缩小到方圆区区百里。苦根计划用一天时间赶到周都城洛邑。
苦根一行辛苦赶路,到达洛邑城西门时,已是傍晚,城门已经关闭。苦根不想在城外过夜,怕被仇家追杀惹麻烦。他想,若用钻七神功爬越城墙去见谢乎,随身可以带走一人,但是另外一人即使离开他一会儿,也感到不安全。况且,妙云一个妇人,他不愿意携带她飞行。
苦根正在洛邑城西门外犹豫不决,突然,一支军队开了过来,中间是三辆战车。苦根和妙云、定简灵急忙闪到旁边观看。
苦根在火把光照耀下看到旗帜上有个“谢”字,心想莫非是谢乎将军?他急忙上前想与战车内的将军打招呼,就与走在两旁的兵士发生了冲突。
眼看着三辆战车“隆隆”地就要驶进城门,苦根一着急,从兵士头顶飞了过去,直扑那三辆战车。众兵士大为惊骇,认为有刺客,就大呼小叫起来。
一位将军身披铠甲,从一辆战车中飞了出来,挥剑直取苦根。苦根借着火把光仔细一瞧,正是周将谢乎。
苦根喜出望外,喊道:“谢乎将军,苦根求见。”谢乎也看清了闯进行军队列的是苦根,连忙命令军队停止前进。谢乎收了剑,与苦根相见。
苦根说:“天晚,不能进城,故冲闯行军队列,引起你的注意。”
谢乎说:“苦根大侠,这洛邑城墙岂能挡得住你?难道眼下有什么要紧事情急于见我不成?”
苦根引谢乎见了妙云和定简灵,说:“有他们两个同行,我不能随便离开,又不想在城外住宿一晚,因此冒犯。”
谢乎问:“究竟有什么急事?”
苦根说:“请一起到贵府再说。”
谢乎答应,就让苦根、妙云和定简灵一同上了他的车子进了洛邑城。
谢乎的府第离周王室宫殿不远。当晚,苦根、妙云和定简灵随谢乎来到府中。谢乎一边让下人帮助卸下身上的铠甲,一边让府中管事给苦根、妙云和定简灵安排住处。之后,谢呼邀请苦根、妙云和定简灵共用晚餐。
晚餐期间,谢乎和苦根接席而坐。苦根让谢乎屏退左右,这才将妙云母子的情况,以及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谢乎,并请求谢乎收留妙云。谢乎愉快地答应了苦根的请求。
谢乎说:“府中多养一个闲人不算什么,不过听大侠说,妙云的安全是个大问题,有仇家会来找她的麻烦,其目的是给你和惊鸿大侠制造麻烦。”
苦根说:“是这样的,正是为妙云的安全着想,才跋涉五百里来投靠将军,望将军收留,妥善安置。”
妙云说:“我是穷苦人家出身,府上有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做,不会白吃饭的,待我儿定简灵长大后,我就跟他去。”
谢乎说:“有苦根大侠的面子,岂能让你干下人的活?”
苦根将打算拜见周天子求取令牌的事和谢乎商量了。
谢乎说:“以苦根大侠的身份周天子恐怕不会召见,周天子最讲究诗书礼乐和法度,他不会给一个江湖大侠发什么令牌。但是,如果惊鸿大侠以他从前的身份求见,周天子可能会召见他。”
苦根说:“这件事,目前还处在酝酿阶段。周天子这边,请将军联络朝中一两个大臣,给周天子说明情况。最需要说明的是,被秦国灭了的西戎十二国,有少数遗老贵族在暗中鼓动复国复仇情绪。他们现在已经形成了恶势力集团,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就是失禾。”
谢乎听到这里重重地点了点头。苦根略为停顿,接着说:“这个集团在中原各国,特别是在秦国和周国,企图制造矛盾,引起内乱。他们还企图绑架中原武林为他们复国复仇服务。因此,颁发此令牌有利于‘尊王攘夷’,有利于消灭以失禾为首的恶势利集团。”
谢乎说:“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会联络王孙满大夫等,想方设法说服周天子的。你去见惊鸿大侠,请他老人家出面拜见周天子提出请求。这样,办成这件事把握就大多了。”
苦根接受了谢乎的建议。
谢乎和苦根二人正在谈论。突然,听见府中有嘈杂声,有人喊:“抓刺客!”
谢乎立刻警觉起来,对苦根说:“请大侠安坐,待我出去看看。”
苦根说:“将军,请安排你的手下保护好妙云和定简灵,我和你一同出去瞧瞧。我想,刺客很可能是跟随我而来的尾巴。”
谢乎说:“大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请大侠不要动手,看我擒拿刺客。”
谢乎和苦根来到院中,负责府中安全的护院家臣向谢乎禀道:“报将军,发现有刺客潜入院中,我们正在全力搜捕。”
突然,不远处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谢乎立刻追了过去。那个黑影企图逾墙逃走,被谢乎迎面截住了去路。两人就在院墙内侧展开了搏斗。苦根赶上前去,在暗中观察。
谢乎的武功按火把功衡量为火把功钻石一级,已经相当高了,在天下排名第九。然而,谢乎竟然战不过“黑影”,别说谢乎擒住“黑影”,要不是“黑影”只顾着逃走无心恋战,恐怕谢乎还要被他打伤。
苦根暗中观察着“黑影”的招式,在脑海中极速判断他是谁。
苦根想,天下武功第一非惊鸿师傅莫属;第二应该是阿陀迦叶;第三是他苦根;第四应该是郑国人杯溪,不过此人近十年来不曾在江湖上露面;第五是虎鹿兽大哥;第六是赏金杀手立索;第七是江湖奇人女侠易冰,她是个只有二十七岁的美女;第八是赏金杀手必纠;谢乎将军排第九。
苦根想,瞧这“黑影”的身手,不是阿陀迦叶和必纠,更不可能是惊鸿师傅和虎鹿兽大哥,也不像女侠易冰,那么,他很可能是杯溪和立索中的一位。
苦根又想,杯溪十年来未曾在江湖露面,且为人正派,可以排除在外,就只剩下赏金杀手立索了。立索的武功比谢乎高出三个级别,若纠缠下去,吃亏的只有谢乎。立索的出现,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立索拿了别人的钱财,来取他苦根的性命。苦根想到这里,怒从心起,就想出手杀了赏金杀手立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