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您是说地磁坑的磁力还有会消失的间断,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利用那个时间段脱险了吗”?沈寒兴奋地叫道。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你们看,百慕大的沉船之谜是因为地磁坑的引力,那么既然是如此强大的引力,甚至连飞机都可以被吸进去,可为什么这股引力是间隔发生的呢?从古至今,从百慕大的上方行驶过的船只和飞机何其多,然而有记录的事故却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桩桩有据可差,有很多事故不都是第一天发生,十几个小时或者一两天后搜救船只再次前往那里却又安然无恙,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股磁力并非一直存在于那个区域,它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忽然消失的”。
桑远山的这番话让大家猛然惊醒。太有道理了,理论的确如此,地磁坑的磁力真的有随时消失的可能。这让大家又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可是。如果地磁坑的磁场真的是有时间段的话,那磁力消失后为什么所有沉没的船只和飞机没有浮回到海面呢”?岳华又道出了一句疑惑。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在百慕大沉没的所有船只都是水面船只,你有听说过哪艘潜艇沉到那里的吗?水面船只一旦沉没,当然不会再浮上来,飞机也一样,所以在百慕大沉没的船和飞机当然不可能再在海面上出现,而我们飞隼号则不同,一旦磁力消失,我们就会立即恢复动力,然后重新浮回到上面”。唐彬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我们还有机会死里逃生。在印度洋的这片区域从来没听说过发生沉船事故,这可能是因为这块地磁坑的面积远没有百慕大的地磁坑大,所以磁力控制的区域面积小,还有就是这里的水深比百慕大的要深,磁力也相应的减弱所引起的。而我们却恰恰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才会被吸进了这里,我们现在就要等磁力消失,然后发动飞隼号离开这里”,桑远山说道。
“可是这股磁力究竟会持续多久,我们不得而知啊。现在舱内的空气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个时间等得太久,我怕我们还没有等到磁力消失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刘苍担忧道。
大家也意识到了这个严峻而又现实的问题,大家又默不做声,集中精力思考着所要面对的境遇。
黑暗中忽然又听到罗起手一拍,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计算出磁场的运行周期。那次科考之后,我一直和美国的同行进行过交流,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关于磁场运行的理论方程式,我们可以通过那个方程式计算出磁场的周期,就可以知道我们还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太好了!闻言大家兴奋不已。桑远山连忙让刘苍再点燃一支荧光棒来照明,好让罗起通过计算来推演出磁场消失的时间。
罗起拿起一支铅笔在纸张上快速的计算着,钢笔显然是无法使用的,还好铅笔没有受到引力的影响。在荧光棒绿莹莹的冷光下,罗起列出计算公式,一点一点地加减乘除,好不容易才在荧光棒熄灭前算出了结果。
荧光完全熄灭了,罗起正好停下了笔,轻轻地呼出一品气,压抑的环境下说话和做事都是极其困难的,何况还要用脑。
“怎么样?算出来了吗”?唐彬急切地问道。
“嗯,算出来了”,罗起又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高兴地说道:“结果是48小时,地磁坑的活动周期是48小时,这个时间一过磁力就会再次消失,我们就可以脱困了”。
“太好了”!大家都欢呼着。黑暗中看不到人的脸,但每个人都相信,终于可以死里逃生,任何人都会是兴奋异常的,如果看得见的话,说不定你会发现哪个人此时或许正在手舞足蹈呢。
可是黑暗中只有刘苍没有欢呼,相反,当听到罗起说出这个周期后他立刻觉察到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不得不提醒大家,只能往众人兴奋的头顶泼上一盆冷水。
“虽然计算出了这个周期,但我怕我们等不到48小时之后了”。
什么?刘苍的话在黑暗中犹如一颗炸雷,轰地一声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我们是在7千多米深的海底,后来又落入了地磁坑,虽然不知道它具体有多深,但加起来起码也超过了8千米。在这么深的海底,纵然是飞隼号这样能潜到万米的先进航行器,也不意味着我们就安然无事。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无论是航行器还是人都是无法长时间停留的,在深海潜航,理论上的停留时间不能超过20个小时,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再坚固的潜艇也有可能被巨大的压力给摧毁,人就更不用说了,长时间的深潜会让人的身体承受难以复原的摧残,这比普通的潜水病还要严重的多。而我们现在,从最开始的入水到现在已经超过20个小时了,即使刨去这48小时中已经过去的一段时间,相信也会再超出20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我担心还没等到磁力消失我们和飞隼号就在坑底崩溃了”。
如果说刘苍最开始的那一句话是给所有人兜头来了一盆冷水,那后面的这一大段话无疑就是一把将所有人推进了冰窟,让每个人都从头到脚冷辙身心。
的确,他的分析太有道理了,做为一名优秀的职业军人,一名曾经跟随着军用潜艇下潜过的职业军人,他的这番解释不仅清晰明了,而且极具专业性。
怎么办,难道刚刚萌发出的一丝希望最终还是要被无情的现实给吞噬。
众人都默不作声,最后还是桑远山开了口:“少校说得很对,但我们还是不能放弃,无论我们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刻,我们也只有这一个选择,大家只能静静地等待,如果最终我们不能安全地返回到海面,那也是为了科学探索而牺牲,我们都应该无怨无悔”。
“是的,无怨无悔”!桑远山的话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是社科院的高级科学家,面对未知的探索,早比普通人对科学和牺牲看得更通透。大家围坐在一起,重新手拉起手,用这种豪迈和无胃来回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