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时才各自解开了防毒面具,憋在里面太难受了,如果不是为了起防护作用,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着这种东西在头上。
坐在舱内,大家都还没完全缓过劲来,沈寒惊魂未定地说道:“好险啊,要是飞隼号被弥猴给砸坏了,咱们可就惨了,别说科考行动就此结束,连变回正常视距都不可能了”。
“的确是好险”,桑远山年岁要大,经过这一番激烈的运动,头上已被汗水给浸透了。
“不过,这也正是科考活动的意义所在,那就是永远无法把所有的可能都预测到,事物的发展并不会以人们的设想来进行,飞隼号虽然有应对许多潜在危险的防护系统,但谁都没想到藏弥猴会来这么一手。事实上,这次经历只是开始,科考行动刚刚进行,后面还有很多恶劣的自然条件和地理环境,当然也会有更多的无法预料的危险需要我们克服,这次就当是提前进行演练吧”。桑远山接着又平静地对大家笑道,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意思。
听了桑远山的话,大家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在科考的过程中,危险是难以避免的,这一点他们这些科学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虽然能淡然的面对危险,但也不愿危险总是发生,而每当发生时,他们就需要一个人用超然的态度来引导他们,将对危险的克服和化解也看成是经历和历练。
而桑远山此时恰恰做到了这一点,队员们立即觉得这些危险其实不算什么,每次也只是有惊无险,相反,要是这一路上都波澜不惊、平平安安的,他们反而会觉得索然无味。
唉,人类就是如此矛盾,有时惧怕危险,有时又渴望刺激;有时向往宁静,有时又厌倦平淡;有时希望一帆风顺,有时又希望百转千回。
飞隼号继续前行。目前他们已经行驶到了大峡谷的下游地带,很快就会驶出大峡谷,从而结束这次的雅鲁藏布江峡谷的科考行动而转入下一站科考地了。
雅鲁藏布江的下游有个叫巴昔卡的地区,那里是江水在中国境内的最后一个地界,汇入国外后雅鲁藏布江便被称为布拉马普特拉河,最后经印度和孟加拉国汇入印度洋。因此,巴昔卡便是科考队雅鲁藏布江峡谷科考的最后一站,然后便转道南下进入缅甸的热带雨林。
巴昔卡的环境依然是青山翠谷,但这里的地势要平坦得多,江水到这里后格外地平静。飞隼号到达这里后,发现这里有很多的灌木密集地生长在江水中,如果事先不知道这是雅鲁藏布江,人们还会以为这是一片水位较深的大沼泽,或是沿海的一处滩地。
这里的灌木并没有大片的生长在一处,而是呈块状散布在宽宽的江面上,其中的很多都是一小簇的小叶黄杨,也有几处大的灌木丛,面积却不小,除了小叶黄杨还有不少的海桐和紫叶李。
很快,江上的一处灌木丛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其它的灌木丛都是常青乔木,唯有那一处却是火红的一大片,面积也较其它的大出许多,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远远看去更象是一个小岛。
待飞到近处,众人才看清楚,原来这还真是一座小岛,其它的灌木都生长在水里,这里却是满是沙地的小岛,上面全是长满了红叶的灌木,沙地非常的低洼,江水薄薄的一层淹覆在上面,水位的高度仅仅有几厘米,所有灌木的根茎虽淹在水中却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走到近处的确是看不出它其实是一座小岛。
这座小岛和它的独特环境很象海岛上的红树林,上边的灌木也生长的非常浓密,只不过红树林的茎干虽是红色的,但叶子是绿色的,而这片灌木茎干是绿色的,叶子却是火红色的,与江中的其它灌木相比显得格外不同。
飞隼号悬停在这座小岛的上空,看着这奇怪的红叶植物,桑远山总感觉很怪异,从没听说过生长在水中的灌木有这种火红色的,他不仅对岳华问道:“岳华,你是植物学家,你看这种红叶植物是什么灌木”?
岳华摇摇头道:“它第一眼看上去很像红背桂,但它的叶子比红背桂更红,而且茎干更加粗壮,我也不清楚,这种红叶灌木我从未见过,也没有在记载里听过”。
“那就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新的物种,走吧,我们登到岛上看看,给它取样”。
刘苍将飞隼号停在岛边一处浅浅的水洼处。这次他没有下车,这里不同于峡谷里的密林,一座小岛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生物,队员们现在都见识到了强力喷雾剂的厉害,即使遇上了什么突发状况,光用它就足以应付了。
岛上的红叶灌木非常浓密,穿进林中,林外的江水和天空便立马被完全隔绝,一块篮球场大的小岛对他们来说也形同进入了原始森林。
这种红叶灌木的根系不高,最矮处的叶子离地面很近,叶子全部呈火红色,众人携带着摄像机和各种仪器穿梭在其中,完全置身在叶子的包围中,随手一摘便能采下几片叶子来。
队员们各自伸手摘下一片叶子,发现这种叶子颜色很深,摸在手里感觉表面有很强的腊质感,叶子中似乎有很多的叶汁。
这种叶子很奇怪,有腊质感的叶子很多,多数是生活在干旱地区的植物为了防止水分蒸发而自然进化的,但叶汁很多的叶子却极为少见,因为叶片捏在手里能让人感觉到里面有大量的流体。
岳华手里抚摸着叶子,兴奋地对大家道:“我现在可以肯定,这种火叶灌木是以前从未被发现和研究的,记载里从没有关于它的描述,这次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物种,我们就给它起个名就叫火叶杨吧,你们看怎么样”?
火叶杨?这个名字听上去还真不错,大家一致决定这个命名很好听,一致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