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如此害怕他再次消失么?
她对他,竟依赖到了这般地步?
她可知,她的爱越炙热,他就越发觉得自己应该远离她,不能耽误了她的一生。
“甜甜,你是天使,应该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在那种黑暗阴冷的世界里迷失自我。”
虽然,他们注定要分开,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只想好好陪她一程。
就当做,一场美好的回忆。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零零散散的洒下来,打落在两抹身影上,晕开了一层层光华。
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
冷寂伸手划过她如画般精致的眉宇,低沉着声音问:“你睡了十几个小时,不饿么?”
季子期重新趴在了他胸口,嗯,心跳声比之前更强劲了。
“对了,这是哪儿呀?”
冷寂拍着她的背,低低道:“西雅图。”
季子期抿了抿唇。
西雅图,治愈伤口的圣地。
他陪她过来,是想为她治疗心中的创伤么?
可,他知不知道,只要他陪着她,伤口自会痊愈。
相反,若他再次从她生命里消失,哪怕再好的疗伤圣地,再先进的药物,依旧无法抚平她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伤痛。
冷寂见她情绪低落,不再多说,抱着她坐了起来,哑声道:“走,带你去用餐。”
季子期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直接忽略他递过来的手掌,撒着娇,“你抱我。”
冷寂伸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弯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季子期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花园。
冷寂在原地顿了片刻,这才大步朝屋内走去。
这丫头,真容易满足。
她的善良与豁达,就像这三月的骄阳,能暖入心怀。
这些日子,他直接或间接的对她造成了那么多伤害,嘴上说着恨不得亲手捅死他。
可,得知他是她心里念着的男人后,用包容的心,原谅了他对她所有的伤害。
……
冷寂会做饭,这在季子期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十五年后,都不像是会围着灶台转的主。
十五年前,年仅六岁的他,踏着尸山血海从猎鹰的死亡基地出来,亲手诛杀了猎鹰的上任掌权者。
自此唯我独尊,一手握住了庞大帝国的所有权力,成为了国际上无人敢惹的角色。
当年,只要提到忌少这个名字,谈虎色变。
十五年后的他,更不用说了,多年磨砺,他,已然是那把最锋利的刃,连表哥,都拿他没辙。
季子期踱步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了他健硕的腰,将脸贴在了他背上,“君子远庖厨。”
冷寂微微偏头,笑道:“那也不能让咱们家大小姐的十指沾染了这阳春水。”
季子期展颜一笑。
冷寂被她这纯洁无瑕的笑容,给迷惑住了。
什么霸业,什么钱财,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势,都不及这小甜心的展颜一笑。
冷寂扔了手中的锅铲,转身搂住了她的腰。
接着,凉薄的唇贴上了她,连带着将她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整个吞入了。
他不知道一个礼拜过后,自己是否还舍得放手。
这个女人,是罂粟,能让人上瘾,亦能让人着迷。
如今的他,已经一点一点沦陷在她的温柔乡里,不愿清醒。
“糊,糊了。”
季子期一边伸手推他的肩,一边模糊不清的出声提醒。
冷寂蹙了蹙眉,倏地松开了她,转身就准备去救锅里的菜。
哪知,他刚撒手,季子期一浑身软,直直朝地面栽去。
“靠!”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也顾不得锅里的菜了,连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重新拽入了怀中。
“你不是已经跟了我一段时间了么,怎么还这个样子?”
季子期撇了撇嘴,一脸无辜,“这些年来,我连异性的手都没牵过,自然受不住。”
这话,似是愉悦了冷寂,他低低的笑了,反手将煤气灶关掉之后,埋首在她耳边,“为了不让你在人前出丑,看来我得好好调教一下你了。”
季子期听罢,也不脸红,顺势圈住了他的脖子。
“忌,你看我多乖,就守着长大后只做媳妇儿这个承诺,不与其他任何男人不清不楚。”
冷寂奖励性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能得你如此倾心相待,那小子很幸运。”
季子期低低的笑,眼眶中洋溢着璀璨的华彩,“你也很幸运,因为如今我是你的女人,还怀了你的孩子,所以不必羡慕他。”
冷寂有些头疼,这女人,又在给他灌迷药了。
而且还是那种能让男人心甘情愿接受的。
“在你心里,忌就那么重要?胜过你的父母么?”
季子期想也没想,直接道:“他是能够与我共赴黄泉的人。”
共赴黄泉!
多么厚重的话。
冷寂自问自己强大到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可,听了她这句话后,幽冷的鹰眸里还是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她对他的爱,已然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
这个女人,值得这世上更好的男人去守护。
他,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因为他连最基本的做母亲的资格都无法赋予她。
……
一连两日,冷寂与季子期都窝在别墅里,过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岁月静好,奈何怀了孕……
借季子期的话来说,就是:肚子里踹了个球,人生少了许多乐趣。
至于这乐趣是什么,就不用说了。
每次,冷寂被她迷惑得血液沸腾后,都会被她腹中那个球泼一盆冷水。
真是,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