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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爱上被爱上的感觉(1)

恋爱意味着被捕,我不想被捕。

1

李博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如果说第二次是误会,那么,第三次丁家宜找到他,对他说了一番如此令他心凉的话,一定是依依的作用!这是依依刻意创造的误会!但是,丁家宜却蒙在鼓里,所以,才会对他大发雷霆。他想挽回局面,想给她解释。却没有机会,丁家宜也不会给他机会,从她的表情看,她恨透他了。连看他一眼也懒得,哪里还会听他什么多余的解释。

可是,他又能拿依依怎么样?他答应过她,做她最心疼她的哥哥,他那天给她发贴子,告诉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她,当时,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想原谅她,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就是不原谅她又有什么用?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这种局面挽回来。

一件美好的事偏偏弄成了这样。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丁家宜对他的好感。还失去了许多,包括心情,包括快乐和纯净的爱。

而他报名的竞选学生会主席就要开始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去报了名?本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打算。现在,他希望竞选能快一点开始。

是要展现自己的能力给她看,还是报复她的独断专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他就是想要竞选本届学生会主席。

有好多天,李博没去踢球了。懒得动。还有,他看不得艾立康的笑声。他的笑声让他没有来由的沮丧和暗淡。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倒霉透顶的人。为什么明明相爱,却要阴阳差错?为什么明明相识,却又不能相认?还要以仇人的身份相见?他曾经以为,即使不和她在一起,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快乐。也同样会很满足。现在,他错了。

他突然觉得:爱情就是和你在一起时,期待,永远和你在一起;一旦不和你在一起,既使走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也会感到暗无天日。

她是他整个的春天。

他寻找了四年,等待了四年,他的春天还是没有来。

想她的时候,他的内心除了她,什么也没有。如果不去想她,就会一片空空荡荡。像极了冬天的田野。孤独而寂寞。他想寻找别的寄托,可他对别的不感兴趣。

云发给李博的帖子,他还没看。

那是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的几道题,就发给了他,是关于一个人在一生中能否得到幸福的自测题。也算是小小的人生观问题。只要对着问题选择是或不是就可以了,得分超过6分就有幸福感,如果低于6分则没有幸福感。问题如下:

1世上其实没有真正的坏人。

2即使有不快乐的事,睡醒就忘了。

3人生中几乎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

4一生中有很多特别的兴趣。

5回首人生,几乎没有不好的回忆。

6不会无缘由的沮丧。

7总觉得每天都会有好事。

8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感到不安。

9确信自己的知觉在紧要关头十分准确。

10从自己的整体来看,还有待于加强。

云给他寄来了答案,还有她的E—MAIL。屏幕上写着这样一些文字:

伤,你好吗?

上次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写下。你只得了4分,只有6分以上才能谈到幸福感。你与幸福是擦肩而过的。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世上不幸福的人常常是我自己,其实,我错了。幸福与不幸福只是自己的一种感觉。而不是其他。

幸福有时像雾。就像小时候,我看见能吃上糖果的小孩就是幸福,哪怕她在冬天里光着脚丫,哪怕她没有书读。哪怕她没有家。

其实,幸福是相对的。

给你写下这样的文字时,我也觉得好笑,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幸福感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和许多不幸的人相比,我已经很幸福了,别的和我同龄的孩子,几乎没读书,而我却有书读,一直读到大二。而且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还有什么不幸福可言?可是,我还是常常觉得我不幸福,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我觉得幸福离自己很遥远。生活在千疮百孔之中。曾经一度很灰暗地过着每一天。即使读了大学也是这种想法,好像上帝让我来到人间就是为了让我受苦受罪。直到有一天,我骑自行车经过一座立交桥时,一个从我对面过来的女孩子突然被逆向行驶的汽车撞倒,当场死去。看着朝气蓬勃的女孩子眨眼间就进了天堂,我被震撼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

那个女孩子披着一头淡黄色的长发,穿着宝石兰牛仔裤。她看上去顶多20岁。但是,她在一刹那间就去了天堂,她再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甚至她连受苦的权利也没有了。

有好长时间,每天早晨醒来,或者我过得不快乐时,我的眼前就会突然出现那个女孩子血肉模糊地躺在车轮下的情景,压抑的心情会一扫而光。我突然感觉到,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我可以在晴天时感受阳光的美好,可以在风平浪静时去海边看大海,听涛声。可以看小鸟在天空中飞翔,可以自由地来来往往。就算是失恋。也有一种阳光的味道,也有一种幸福感。毕竟,我曾经真实地爱过,拥有过。如果我有能力,甚至我要对普天下不幸的人施爱。

我要告诉他们:一个人拥有了生命,就拥有了万千财富,拥有了一切。

相对于失去双脚的人,能健步如飞,就是幸福。相对于看不见阳光的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就是幸福。相对于不识字的人,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就是幸福。相对于死去的人,活着就是幸福。伤,你说是吗?

也许你看过这封信以后,会对幸福有一种全新的认识。写下这些话,是希望你过得快乐,真正地从心里的快乐。

能活着,对我们而言,对于那些年纪轻轻就去了天堂的人而言,我们已经幸福得足够了。好好珍惜今天的一切吧,祝你过得愉快。

李博盯着屏幕上云的文字,一股冲动从他心底莫名地升起来。随即,他写下了下面的话:

云,谢谢你的鼓励。看到你的信,我的心情好多了。是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幸福,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虽然我努力寻找幸福的感觉。可我不知道幸福在哪?你能告诉我,幸福在哪吗?

如果可以,我想见见你。也许,见到你,我的心情会好很多。可以吗?云……

地点是云选择的,下里巴迪厅。

迪厅离校园很远,要换一次车。李博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还好,门口没有很多人,里面的音乐隐约的从门缝中传出来。远远的,看见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子站在一棵合欢树下东张西望。李博想,她可能就是云,果然,他走近她时,看到了她云一样柔软的长发,飘忽不定的眼神。和灿若桃花的脸。女孩子定定地看着她。

他叫了一声云。

她叫了一声伤。

好像是天天见面的朋友,一点陌生感没有,熟视无睹的神情,出乎彼此的意料。

云说:伤,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呢。她的脸看上去没有18岁。最多是17岁,也许更小一点。可是,她极力让自己像18岁的样子。伤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神后面的幼稚。

伤问:“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地方见面?你很喜欢这里吗?”

云伸过手来,笑着说:“蹦迪啊?我带你来蹦迪。”

“蹦迪?太吵了。我不喜欢。”伤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云真的没想到伤是这样一个有些腼腆说话直来直去的大男孩。她希望他能奔放热烈一些。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有些撒娇,有些命令道:“不嘛?你必须去的,你不是说你不快乐吗?我希望你快乐。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

伤揪了一下她的鼻子,真的?

云点点头说:“否则,我会对你这么信任吗?”

他无路可逃,只好跟她进了迪厅,一个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里面很吵,音乐震耳欲聋。每个人都摇头晃脑,沉醉在音乐中。

她一进去,就跟一条鱼一样。音乐成了汪洋。

伤生硬的站着。他想动,却动不得,踩不上音乐的节拍。云笑着看着他笨笨的样子鼓动着说:“你跳啊!”他摇着头笑:“脚动得很不麻利!”她伸手拉他,让他跟她一起跳。她浑身扭动。像正在爬行的蛇。

他还是动不了,她双手扯起他。一不小心,伤踩了别人的脚,立即有白眼飞过来骂他。伤很难堪,张着嘴,不知道对人家说什么。

云扭过脸,对着正在翻白眼的脸,上去一拳:“你他妈的骂谁?”

被打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的男生。“原来,他是你的男朋友啊?”他和她认识,都是这里的常客。“跟木头差不多!”男生并不在意她的拳头,继续说道。

“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她再一次握紧了拳头。

小男生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李博。李博想跟他理论为什么骂人,可那男生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故意的张牙舞爪,做给他看。李博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很没面子。他坏了心情,独自走出来。云在后面叫他,他不理她,也不回头。

“喂!猪,我叫你,你没听见啊?”云在后面,用最大的嗓门叫他。还用了猪这个称呼!

他依旧大步往前走,好像没听到。

“喂!喂喂!我叫你呢!”云几步冲上来。站在他前面,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不满。

伤停下来,同样瞪着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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