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寅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解除储存物资的舱室，那跟返航让系统启动自毁程序，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前者死的慢一些罢了！
本来这船里的物资紧缺，又被水淹了这么多，剩下的就是集合所有人来搬运，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够在沉船之前搬出去，更不要说现在外面是暴风雨，里面还是人心惶惶。
仿佛走进了死胡同里了一样，不管怎么走都出不去了。
向晚看着身后的这些人，他们眼里早就没有了熠熠生辉的光芒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难道，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季寒冽的模样，她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忘记了这个本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可事实上，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即使他们之间，连一句喜欢都未曾开口说过。
“不好了，教授，前面出现了大漩涡，船要被吸进去了！”
李庆嘶吼着，整个人跌倒在了门口的位置，脸上的肌肉都抽搐到了一起。
看来老天爷注定了要让他们葬身大海了，不然也不会一场又一场的劫难袭来里。
杨寅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很快，那颗心竟然平静了下来，或许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也没有什么渴求了，他脸上平静极了。
顺从现状，适应一切境遇，似乎是人类的习惯，从来都没有被打破过。
他一言不发的往控制室走，向晚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都沉默着，把从储物舱到控制室的距离，当做了人生最后的一段路。
进了控制室后，向晚看着大屏幕，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不断旋转，水流湍急的大漩涡。
像是一个能吞下所有的宇宙黑洞，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气息。
向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杨寅的身边。
“教授，我们把船开进漩涡里吧！我想赌一把！”
杨寅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想法很荒唐，甚至是送死，但是，此刻想把船掉头也是死路一条，既然退不了，那就只能前进了。
他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宋明军和其他几个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是坦然，也是释然。
“我们从研究所到这艘流放船，携手捧过荣誉，奋战过大大小小的研究项目，也抵抗过丧尸病毒，经历过生死关头，今生有幸，能和大家荣辱与共，走最后这一程，我，杨寅，在这里谢过了！”
研究所的那些工作人员，眼里闪着泪光，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老杨，往前开吧！我们什么时候退缩过了！”
宋明军拍了拍杨寅的肩膀，就像以往决策科研项目的开始一样。
向晚看着这些人，默默地走到了各自的位置上，配合默契，生疏的操作着系统，让这艘船一点点迎着暴风雨，往漩涡开了过去。
这种坦然和镇定，让她深受感动，这些日子里，她见识过人性最不堪的一面，也在这一刻，看到了人性最光辉的一面。
守望者号上，赵渝北眼看着瞭望号被吸入漩涡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阿琛，我们这次，真的躲不过了！”
宁泽琛眼角微微上抬，看了眼在瞭望号后面的那艘船，因为不想被吸进漩涡里，开始了返航，不出十秒，就和之前那艘船一样，爆炸成了一片火海。
这一连串的毁灭，让赵渝北浑身发冷，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他就应该留在南城的，哪怕变成丧尸被杀掉，也比现在这样在死亡的边缘不断徘徊的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