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坐在椅子上,握着南栀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徐杨一脸懵逼,姚峰也秀着一张疑问脸,江北辰看了他们一眼,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多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姚峰和徐杨还是照做,默不作声静立一旁。
姚曼握着南栀的手,又气又心疼的说:“明明知道酒精过敏,还要去喝酒,这不是诚心找死折腾自己吗?”
姚峰和徐杨一脸惊讶!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姚曼放下南栀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江北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阿姨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没有!阿姨,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姚峰立马接话。
徐杨也在一旁附和,摆摆手。
江北辰眼神划过忧伤,语气还算平静说:“做母亲的,我们理解。”
这句话很有深意,姚曼不知道,作为兄弟的他们知道,虽然不理解江北辰的内心,但他们知道,江北辰的母亲去世多年,所以他有感触也情有可原。
“谢谢。”
“栀栀小的时候也因为酒精过敏进过医院,那次差点要了她的命,所以阿姨......”说到这里,阿姨不禁抹泪。
江北辰却是心中一愣,眼神微眯看着南栀,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阿姨,那您先忙,我们先走了。”江北辰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便对姚曼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等栀栀好了,阿姨登门道谢。”姚曼立马站起来,态度很好的问。
江北辰表情淡然,说:“阿姨,不用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姚峰看准时机,立马插话道:“对!阿姨,不用麻烦,挺晚了,我们也该回家。”
徐杨立马动身,跟姚曼打招呼:“阿姨再见!”
“阿姨再见!”
“阿姨,再见。”江北辰跟姚曼告辞,最后没忍住还是扫了南栀一眼。
南栀,再见,后会有期。
他们出了门,姚曼脑袋一灵光,立马起身追出门去,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到跟谭世侯撞了个正着。
“小曼?怎么了?风风火火的?”谭世侯觉得奇怪。
“哎呀!忘了!那孩子肯定给咱垫了急诊费,我忘还他钱了。”姚曼一脸焦急。
谭世侯眉头一皱,微微叹息:“不仅是急诊费,就连住院费也肯定是他们付的。”
“什么意思?”姚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谭世侯慢慢跟她解释:“我去办手续,人家说小栀的住院费急诊费什么的都交齐了。”
“啊?那怎么办?孩子没给我留姓名地址,怎么把钱还给人家。”姚曼一脸愁容。
谭世侯也为难了,他们几个看着也就是学生,住院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一般家庭的孩子来说算是巨款,不还给人家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人海茫茫怎么找,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就如同大海捞针。
“小曼!”谭世侯看着病床方向。
“怎么了?”
“小栀醒了!”谭世侯立马上前去看。
姚曼急忙转身凑近南栀,一脸慌张:“栀栀?”
南栀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因为带着氧气罩,最后只能两眼通红的看着姚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栀栀?你是不是有话想对妈妈说?”看着女儿流眼泪,姚曼再大的气也消了。
她虚弱流着眼泪说不话的样子,把姚曼的心都揪疼了,跟她一起流泪。
“小曼,我去叫医生。”谭世侯按了铃,但医生还没来,所以着急出去叫。
“快去!快去!”带着哭腔的声音。
南栀很吃力抬起没有缠纱布的手,姚曼不知道她想干嘛,于是凑近她帮她把手抬起来。
因为食指夹着医疗器械,南栀只能动拇指。
拇指指腹轻轻抹去母亲脸上的泪珠,嘴唇动了动。
“栀栀你说什么?”姚曼贴近她,很想听清她说什么。
南栀视线模糊了,眼泪积满眼眶,她很想说一句‘妈妈不要哭’。
可她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都费力,她就是个错误!是个笑话!
“医生来了!”
“让一让!”
“小曼。”谭世侯扶起姚曼,把她带离床边,腾出位置给医生检查。
南栀眼神望着头顶天花板,最终,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第三天早上,南栀才拆掉呼吸机,人也渐渐恢复,身上红疹基本消退。
南栀吃着母亲做的饭,耳边传来喋喋不休的唠叨声。
早上已经跟母亲解释过酒精中毒原因,谎称自己误食的,根本不知道那种饮料含酒精。
手上的伤说是不小心打破杯子被划伤的。
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只能忍受她的唠唠叨叨。
“你说你!要不是人家发现的早,送来的及时,现在你都陪你爸去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外面的东西少吃!少吃!你就是不听!”
“这次算你命大碰到心善的人,人家把你送医院来,要是没那么幸运呢?你啊!就是不让我省心!”
姚曼从进了房间,嘴就没停过,南栀默不作声,忍受她对耳朵摧残。
“说起这事,也不知道那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人家又是把你送医院,又帮你垫医药费,我们却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呀你!”
南栀夹菜的手一顿,看向母亲,说:“他......”
“你认识?”姚曼削苹果的手一停,抬眼盯着她。
“不认识。”南栀淡淡回了三个字。
“哦,他们几个一直等我们来了才离开的,现在难得碰见这样的小伙子了。”姚曼感叹道。
南栀夹着菜往嘴里放,细嚼慢咽。她记得送自己来医院的是江北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见到他,但他的出现太及时了。
她依稀记得他送自己来时的模样,好像还挺关心自己的,看来欠他的人情,不知道什么能还他了。
“妈。”
“嗯?”
“......”
“什么事?”姚曼看她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
“我想转学。”南栀淡淡的说,一口米饭塞进嘴里。
“转学?”姚曼放下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眼神探究的看着她:“为什么?”
南栀咽下米饭,抬头直视母亲的眼睛,平静的说:“我想换个新环境。”
姚曼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神,心慢慢沉下来,暗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