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卢冠之命衙役去传唤的三人,便到了现场。
丁老爷与打更老头,林天都见过,并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直接将目光放在那叫三毛子身上。
只见那人又矮又壮,二十四五岁,长得贼眉鼠眼。
到场之后,两只眼珠一直没闲着,到处乱踅摸。
脸上有块伤疤,是最近新添的。
一身灰色衣衫,也不知多久没更换,满身污渍。
“你就是护院三毛子?”林天上前问话。
“是,小的正是三毛子。”三毛子见林天上下打量着自己,满脸恐慌点头道。
“那我问你丁澜被害晚上,深更半夜你是如何发现她的尸首的?”林天问道。
闻言三毛子浑身不住哆嗦,颤声道:“就...就是走路时,恰...好路过发现的,田伯当时也在场。”
说着伸手指向打更老头。
“分明是你先发现,才叫的我!”姓田的打更老头吓了一跳,有些急眼。
见两人都在相互推脱,林天继续问两人,“你们两人当时有没有触碰过尸首?”
三毛子没有说话,姓田老头沉思了半响,郑重道:“没有,当时我们见到小姐被害,非常害怕,老爷收账又不在家,只好通知管家,然后就报了官,没有人碰过小姐尸首。”
林天轻笑了笑,问三毛子,“你喜欢吃葱油饼是吧?”
“你怎知道?”三毛子一怔。
三毛子手上现在还满是油渍及葱花味,如何能瞒得过林天。
林天脸上笑容更浓郁。
“那就没错了,我找的就是你,是你移尸被他撞见,才故意将尸首丢在过道的草丛中,随后假装恰好发现,来洗脱罪行,是吧?”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无不动容,那一直沉默的丁老爷,突然怒声喝道:“好哇!原来是你杀害我女儿。”
伸手就要去掐三毛子,被附近的衙役拦住了。
“胡说,我没有,你可有证据。”三毛子倒退一步,恼羞成怒。
林天瞅了一眼激动的丁老爷,然后冲三毛子冷哼,“证据?证据就在你手上,我曾嗅过丁澜小姐的衣衫,在她的两臂上存在一股葱花香味,正是有人抓过她的手臂所致,刚才你也承认你喜欢吃葱油饼,你可敢把手拿出来让大家闻一下?”
三毛子脸色“唰”的变成惨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旋即连忙将其避在背后。
众人看的一清二楚,卢冠之上前一步厉喝,“你还有何话说?”
三毛子一双贼眼瞄向身边的衙役,想要夺路逃跑。
林天看出他的心思,笑着提醒,“偷东西只是杖责,杀人可要杀头的,你要想清楚了。”
三毛子有所明悟,当即就跪倒在卢冠之面前,交代道:“大人,小的只是偷了点东西,并没有杀害小姐,您可要查清楚,不能冤枉好人啊。”
“是不是你潜入丁老爷房中偷东西,在衣柜中发现了丁澜小姐的?”林天质问。
三毛子忙点头,“是是,当时小的发现小姐的时候,小姐早就已经死了,小的移尸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小姐是死在老爷房中,因而牵连到自己进入房间偷东西。”
林天一听,不由觉得好笑。
要说这三毛子笨吧,他还真的不傻。
说他精明,却做出如此蠢的事。
不过也正因三毛子,让得小兰“移花接木”之计没能成效。
林天又看了三毛子一眼,对卢冠之说道:“卢大人此人只是个偷东西的贼而已,要如何处置您升堂自己看着办吧!眼下最重要是抓住杀害丁澜的凶手。”
“那你说凶手是谁?”卢冠之浑浊的老眼中,光芒一闪。
“凶手有四位!”
林天环顾一下周围众人。
这时武媚娘忽然走上前来,抓住林天的胳膊,小声埋怨,“你胡乱说些什么?哪有这么多凶手?”
林天望着她眼波流转,似羞似怨,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然后冲在场众人大声诉说。
“第一位凶手,咳!怎么说呢,此人我在这里不好提出他的名字,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高高在上’,我们也无法去治他的罪,因此就算了。”
此话一出,现场围观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议论林天言语中到底是谁。
而场中卢冠之听了,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
那是被气的。
这是有双双在场,如没有她在,很难担保卢冠之会不会用一条老腿,活活踢死林天。
本来卢冠之还满怀希望听林天如何找出凶手。
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胡言乱诌。
什么至高无上?等同没说啊!
心说高高在上那是老天,是大唐皇上!
这人是不是骗子?
林天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去看任何人,又说:
“第二位凶手,卢大人已是抓获,正是那方启!”
这句话没有引起众人多大反应,相对而言,众人早已认为那方启就是杀害丁澜的凶手。
“这样说才有些道理嘛!”
卢冠之听了勉强受用,捋了捋颌下山羊胡子,心中怨气随之减缓不少。
只是场中唯一一人可就气坏了,正是武媚娘。
她分明记得昨晚林天亲口说凶手是小兰。
而且刚才林天也找出证据真实。
然而呢,现在却变卦,扬言说有四位。
最主要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林天竟然把方启也说成了凶手。
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惊怒交替间,武媚娘在林天的胳膊上,重重掐了一下,秋水眸子中满是怨色。
林天吃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眉头跳了跳,但对于武媚娘的埋怨眼神却视而不见,嘴上继续说:“第三位凶手么,就是这装腔作势的丁老爷。”
本来丁老爷在听林天自以为是的夸夸其谈,对林天不住撇嘴摇头,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子。
忽然听到林天说到了自己,身躯一震,顿时暴走。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我女儿,我如何狠心害她?真是岂有此理!”
现场同样一片哗然。
“大家有此反应也在我预料之内,不如先听我说完,再反驳提问也不迟。”
林天简单安抚一下围观乡民,接着道:“至于最后一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人,就是躺在场中的死者小兰。”
林天开始向现场众人解释。
“这件案子其实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