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起,一家小酒馆里,阮景轩三人围坐在一起,桌上几道家常小菜还冒着热气,旁边的茅台酒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阮景轩不常喝酒,几杯白酒下肚,脸色微红,有了几分醉意。
阮景源就不一样了,这几杯酒也就是润润喉咙的样子,
“轩哥,不是我说你,打小你就沉默少言的,天天这么板着你不累嘛?”阮景源夹了口菜,挑眼看向阮景轩,就连喝酒这家伙的话都少得可怜。
阮景轩勾了勾嘴角,“这应该就是性格吧,我天生就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像你天天生龙活虎的!”
周小伍也是个不胜酒力的,这会眼神都有些迷离,“轩少,别,别听他瞎掰,要都像他小子一样,这世界就都是疯子了!”
阮景源咧嘴一笑,眼底晶亮,“我觉得这样很好,最起码我不会把什么事都压在心里,我就算是发通疯,别人也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嘛!”
阮景轩笑笑,确实是这样,小时候阮景源就是这样,是个敢于表达自己想法的孩子,他有什么不高兴会全都表达出来,不管是哭还是闹,反正要让反有人都明白他的不爽,
而他,就不同了,父亲长年不在家,他天天看着母亲被人欺负,晚上在被子里蒙着头默默的流泪,那时的他太幼小,什么忙都帮不了,他能做的,也只有隐藏自己的心事,不给母亲添更多的烦恼。
“轩哥,你跟婉莹的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阮景源凝视着阮景轩深沉的双眸,“这是一辈子的事,跟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不会有幸福!”
阮景轩深深的出了口气,眼前又浮现出苏夏的模样,他是喜欢苏夏的,他明白自己的心,可那又怎么样?
他的出现已经给苏夏的生活带去太多的麻烦,他一想到苏夏在派出所时憔悴的模样心就揪着疼,如果不认识他,苏夏现在又会是怎样?
“轩哥,想什么呢?我知道你的难处,不过你要是想做些什么,我肯定帮你!”阮景源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阮景轩叹了口气,也端起酒杯一口喝干,“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阮齐两家的颜面,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家里的生意!”
阮景源沉了口气,齐家的背后有付家,阮景轩跟齐婉莹的婚事,还牵到阮家与付家的一段往事,他虽然知道的不清楚,但隐约知道是阮家欠了付家一个很大的人情,
如果不是这样,像爷爷那么开通的人,一定不会逼自己的孙子去娶一个不喜欢的人的。
“算了,不说了,来喝酒!”阮景源又给阮景轩倒了一杯。
“你小子转性了?怎么突然不跟我俩做对了?”周小伍也端起酒杯,
三人一碰杯,一饮而尽,阮景源端着酒杯,眯眼瞅着周小伍,斜勾着嘴角,“小伍哥,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小伍被酒辣的吐了吐舌头,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难道你就没看出来,我一直只是跟你一个人做对,我什么时候跟我哥做对了,这是我哥,我家就我一个,他跟我亲哥有什么分别?”阮景源说。
咳咳咳!周小伍被这话噎的一阵咳嗽!
“跟我做对?”周小伍指着自己的鼻尖,“哎,源少,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这么看我不顺眼?”
阮景源上下打量了周小伍几眼,咧嘴一笑,“也没什么,就是你的脸太长!”
噗!阮景轩忍不住笑喷了,他抬眼看着跟周小伍打来闹去了的阮景源,生出无限的羡慕,他多想像阮景源这样,活的洒脱一点,可一个家里就是要有人扮演不同的角色,他当初选择了扮演这个沉闷稳重的大哥,可能这一扮就是一辈子了。
夜里十二点多,阮景源才哼着小曲回到家,蹑手蹑脚进了屋,客厅的灯还亮着,钱淑芬还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阮景源轻轻关上门,在钱淑芬身旁坐下。
钱淑芬伸手在阮景源泛红的额头上抚了一把,“又喝酒了吧,妈给你倒杯水去!”
一杯温热的水递到阮景源手中,他冲着钱淑芬笑笑,“还是妈最疼我!”
“那还用说,谁能比你妈疼你!”钱淑芬宠溺的在阮景源的额上一点。
“妈,去年我走的时候爷爷身体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阮景源喝了口水,神情暗淡下来。
“唉!”钱淑芬坐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们家是不是跟那个婉莹不合!”
“嗯?什么意思?”阮景源盯着钱淑芬。
钱淑芬抻头看了眼里面的房间,压底声音,把这段时间以来发手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那个苏夏是干什么的?”阮景源敏锐的捕捉到里面的重点。
“不知道,听说还是个高三的学生,不过她长的……特别像一个人!我敢说景轩对那丫头有意思,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钱淑芬说。
“像谁?”阮景源眸子一下亮起来。
钱淑芬舔了舔嘴唇,“你知道你哥跟婉莹的亲事是怎么订下的吧!”
阮景源点点头,“不是说因为咱们家欠了付家的人情嘛!”
钱叔芬点点头,“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当年你大娘快生你哥的时候,一个人去赶集打算买些布头,好给孩子做衣裳,回村的路上你大哥就发动了,当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大伯也不在家,你大娘倒在路边疼的死去活来,要不是付家的二姐把你大娘送到医院,你大娘跟你哥恐怕都没了!”
“啥!”阮景源惊的半张着嘴,
“可不是嘛,你爷爷奶奶亲自上门给人家道谢,一说才发现付家的老爷子跟你爷爷还曾经是一个部队上的战友,一来二去的,就说以后阮家得跟付家结门子亲事!”钱淑芬说。
“你是说付家二姐?可没听说婉莹有什么姨啊!”阮景源疑惑的问到。
钱淑芬沉了口气,声音压的更低,“这事说来就话长了,当时那丫头还没结婚,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跟一个乡下小伙跑了,付家怕是嫌丢人,后来就没人再敢提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