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圆果抟兮。”
一进殿,赵妧如就听见赵何在念《橘颂》,王兄念得入神,都没注意到她来了。赵胜脚步轻轻,走到赵何身后,一下抱住他的腿。
“啊!”赵何吓得摔了手中的竹简,赵妧如在一旁笑着,喊着赵胜抢下地上的竹简。
“姐姐,拿着。”赵胜抢过竹简,将竹简塞到赵妧如手中,赵妧如看着内容,前面是《橘颂》,后面的诗句没听过,想必是王兄自己写的。
“王兄这是怎么了,想结交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平?”赵妧如捂嘴偷笑,赵何一把抽回竹简,瞪了他们俩一眼,“你们来干什么?”
赵妧如指指案上的点心,“璍儿姐姐亲手做了点心,让我给王兄送来,谁让王兄念得入神,都没瞧见案上的点心吗?”
树下弹瑟的少女使他停下脚步,曲罢,少女远去的身影牵动着赵何的心,这几日他一闭眼,就是她的样子。
“你们先回去吧。”赵何拿起点心慢慢吃着,先是笑着,而后又是沮丧,他怎么能看上她?
“燕赵苦寒之地,父王果真没有骗我。”芈鸢在宫中走着,她记得父王对她说燕赵苦寒,尤其是燕国,差点让齐国亡了国,唯一让人有印象的就是那个傻王燕王哙。
“嫀儿,你听,是不是弹得《橘颂》?”芈鸢闻声走去,却走到了王上的殿外,她让昭嫀先回去。
“请通报一声,公子章夫人求见王上。”能在赵地听见楚乐,芈鸢想进去好好听听。
几个乐师正在为王上弹奏《橘颂》,王上允她留下共听,曲罢,乐师离殿了,芈鸢也准备离开,王上却叫住了她。
卫璍看出了赵何最近的不对劲,他似乎对公子章夫人十分上心,听曲都改听《橘颂》了。
“想什么呢?不好好伺候寡人?”赵雍刚解开卫璍的衣带,发现她在发呆,卫璍伸出手环住赵雍的脖子,“主父,晋阳是赵国旧都,不如把公子章封到晋阳吧。”
卫璍只见赵雍摇头,她把手伸到赵雍的衣衫里,“王上即位已一年有余,公子章已经成年,留在宫中不大合适,为了王上,主父还是尽快给公子章封君吧。”
赵雍一把抓住卫璍的手,“寡人不许你再提有关公子章的事。”
赵章不解风情,就知骑马练剑,自从嫁给赵章,鼓瑟弹琴,吹箫跳舞,无人欣赏,不弹也罢,不苟言笑的赵章着实无趣,赵何的性子和她更相合些。
赵何用手托着头,静静听着,他一抬眼,芈鸢浅浅的微笑,搭上姣好的容颜,深深戳中了他的心。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赵何念着《大雅》中的《旱麓》篇,“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芈鸢对他笑着,忘却了身份的两人互有好感,瑟声像是给他们编织了美好的梦境,可是,美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