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顽童拉着芸蓉,“来来来,我都三年没好好下一盘棋了,你来陪我下。”
芸蓉觉得有趣,也席地而坐,手执白指,芸蓉的心就像水中月一样安静,反衬出黑子的每一步,白子游刃有余,双方始终之差半子。那老顽童下到一半,白胡子都翘了起来,不解的看着芸蓉:“你这女娃娃,怎么我的每一招到你这都使不出来,哎,搞得我好难受。”
芸蓉淡然的拿着白子,笑道:“下棋求的不久是心静,你心都乱了,你这样子很容易让人看出心思的。”
那白发老者突然扔下黑子道:“哎,不玩了,和对阵老和尚一样,你们都不把我当对手。”
芸蓉抬起头,问道:“我觉得你也不是真的就爱下棋,何必就要在这棋盘上成为高手。”
白发老者抓了抓头发:“哎,你说的是,我刚来这天一阁只是想和老和尚斗一斗武功,结果被他骗到这棋局里头去。哎,说的我肚子饿了,走,去找些好吃的。”
芸蓉却坐着没理他,道:“我可不去,我来这里是想找关于魅族的书的,现在耽搁太久了。”
“魅族?”那白发老头眨着眼睛对芸蓉左瞧瞧右瞧瞧,“你找不到的。”
芸蓉吃惊道:”为什么?天一阁的藏书不是什么都记载了?“
白发老者道:”你听过这里发生了大火吧,烧了三天三夜,老和尚还没修复完这批书就圆寂了。“老者一顿,道:”你不信我?你跟我来。”
那老者身法极其轻盈,一般年轻人根本都比不上,芸蓉跟了上去,老者随手抓出了几本书,芸蓉看见书上写着异部见闻录,翻开后却是一页页的白纸,芸蓉有些怅然若失,原来很多答案,想要追寻并不如想象中的轻易。
那老顽童看见芸蓉在发呆,道:“你也别灰心,魅族我多少知道一点。”
芸蓉看着老者,老顽童道:“那个部族的人常年居住在一个叫绝情山谷的地方,那里有一种兰花,香气是有毒的,一般人并不能长期在山峰上居住,我倒是去采过那些兰花,不过没意思,带出山后,一下子就凋谢化成灰,好没意思。”
芸蓉问道:“那你见过那些魅族的人吗?”
老者道:“我一般去了就是去拿点好吃好玩的,不过那里有个妖后可不好惹,魔功极高,小丫头,我建议你是别踏进魅族的绝情山谷,会有去无回。”
芸蓉笑道:“那你还去。”
老者的白胡子又翘了起来,道:“我的武功虽然打不过那个妖后,但是她要杀我还是不容易的。你就差远了,内力要到我的境界至少得活到我这个岁数。“
芸蓉看着这本刚写了一点开头的《异部见闻录》,忽然问道:”这里除了魅族还有阴葵派、魔教,这些名字,都好像不是什么好的门派。“
白胡子老头道:”这里的见闻录的确记载的都不是正派,不过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人,就看好玩和不好玩。“
芸蓉噗呲的笑了出来,”我原本还不在意的,如今倒真想跟你学武功。“
那老头儿睁圆了眼睛道:”怎么,你一开始看不上我的武功?”
芸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武功厉害的人很多,只是很多的厉害都是有迹可循的,稍微有天赋的人,花个几年几十年都能达到那样的水准,可是,您这样的,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老头儿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比那些俗人有灵性多了。女娃娃,你就记着,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也是无招胜有招,这世界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芸蓉听了这一席话豁然开朗,那老头接着道:“不行,我肚子饿了”老头的鼻子动了动,“走,去吃好吃的。”
芸蓉看到他身形一闪就跃出了窗外,自己也跟了上去,毕竟她轻功是有底子的,只是芸蓉想起了仲陵要自己不要惹事的嘱咐,心下多少有些愧疚。
那老头显然对皇宫的地形极为熟悉,也知道侍卫巡逻的时间点,芸蓉跟在他身边,皇宫里,倒也没人发觉闯入了这两人。
芸蓉学者老头施展轻功的动作,暗自佩服,自己以前顶多是身法轻灵,但是这白发老者明显就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每一个瞬移的云淡风轻间,都方便施展下一步的千百种变化,可以施展却只择取了最优的一步。
芸蓉暗叹,以前天宗长老说得不错,学习一门高超的武功,最快的捷径莫过于观看这门武功最顶尖的高手亲身去示范。芸蓉不自觉的笑了,心中难掩激动,她对这个世界上最极致的东西总是充满了好奇和热爱,也是这一份心态,让她得以在武学上有着惊人的进展。
那老者停了下来,这回不仅是老者闻到了香味,芸蓉自己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原来老头儿跑来了御膳房,芸蓉再跟过去的时候,看到老头儿已经掀开了锅盖拿出了刚出炉的鸡腿,大啃了起来。
芸蓉看着他的吃相,道:”你就每天来这里偷吃的吗?“
那老者道:”什么偷不偷的,我是帮他们试试这里的厨子手艺过不过关,“说着调皮道:”别说,这里天天都换新口味,我都待了三年了,次次不重样,难怪那么多人相当皇第。“
芸蓉莞尔:”原来你守着天一阁是假,吃山珍海味才是真的。“
那老者抽出一块鸡腿道:”你这女娃娃,看到好吃的怎么能讲这些,吃才不辜负。“
芸蓉闻了下香味,笑道:“其实这道卤味活凤凰并不正宗。”
老者瞪圆了眼睛:”这爆炒活鸡怎么成了你口中的凤凰了。“
芸蓉笑道:”所以我说它不正宗呀,你去过宗正皇宫吗?那里的御厨房做这道菜才好吃呢。“
那老者贪吃的神色突然一收敛,”宗正?宗正皇宫?不不不不,我可不去那里。“
芸蓉注意到他的反常,心下生疑,问道:“怎么了吗?”
“哎,总之那里有我不想见的人。”老者突然盯着芸蓉上下看着,“像,还真有点像,你和那宗正皇宫有什么关系?”
对于芸蓉,那座宫殿或许曾经有最美好快乐的时光,但是也伴随着最难以磨灭的童年伤痕,芸蓉笑道:“我和那里没关系,也是贪玩的时候看到的。”
那老头儿露出欣赏的目光,“你这小娃娃像我,而且轻功也不赖,不过你内力不足,现在只是皇宫内的短距离你跟得上我,若是远了,你的弱点就暴露了。所以你这样的身法,如果短距离内不能成功甩开敌人,很容易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芸蓉认真的听着,眼前的老者虽然古怪,但是很多话,对芸蓉还是很受用的。
芸蓉这时候想起了那个白衣妃子说得两个时辰,忙道:“我可能得走了呢,你继续在这儿吃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