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日,酉时。江仙河面上映着绚丽的暮色,一群群归巢燕雀掠过,波澜浅浅。临江仙早已点起明亮的烛火,莺声燕语,丝竹雅乐,笙歌慢慢。
九楼已经被包下,有侍从站在楼梯拐角处,来人只有递上帖子才能进去。元赋站在窗边,这会儿雪已停了许久,岸边有一层正在融化的薄冰正顺流而下。
蔡礼拍拍他的肩:“元兄,柳家小姐到底来是不来?”
元赋抓抓头:“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相信柳小姐是诚信之人。”
阁楼内右边坐的全是公子,左边则全是女眷。公子们喝酒吟诗,女眷们则围着中间的一美丽女子说说笑笑,十分融洽。
这时候,门口的侍从进来禀报:“公子,柳家小姐到了。”
元赋喜滋滋的走了几步:“快请快请。”
只听见门外的车轮声越来越近,阁楼内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谈笑,齐齐朝门口看去。听说今日的宴席上有柳家大小姐,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事,在座的都知道她曾是美人榜上第一的美人,只可惜露面不多,几乎已经没人记得她的模样了。
车轮声停下来,只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绯红衣裙女子,怀中抱着一只黑猫,身后跟着一名锦衣的俊俏侍从。她长得明艳动人,肌肤胜雪,眼泛迷蒙水光,流转间尽是清灵妩媚。唇边带着一点悠悠淡笑,顿时觉得这满室的美女都不及她万分。
她虽容貌明艳,气质却是清冷如月,淡雅如兰,让她的美不落俗套。
“这便是柳小姐了吧?”元赋与蔡礼先行施了一礼。
柳疏烟寻着两人的声音,微微颔首,目光却未落到两人身上。两人对视一眼,看她那双极美的眼睛竟是空洞无物,之前竟未发觉她看不见。
她察觉到,也不遮遮掩掩,反而从容自在道:“小女有眼疾,腿脚不便,所以来得迟了,望诸位海涵。”
她坦然的态度让在座的男子不免心生怜惜和敬佩,纷纷起身施礼,请她入座。
左侧的女眷们可就没这么友好了。离柳疏烟稍近的一位女子在她还未来时便想寻个由头教训她几句,但刚刚见到她气定神闲的坐在轮椅里,一身红裙,还抱着一只诡异的黑猫,看似没有攻击性,她却不敢轻易开口了。
“各位见了美人都移不开眼,连本王和二小姐站在这许久都不曾发觉啊。”
“就是。”旁边的柳家二小姐,柳疏眉娇嗔道,她只有十四岁,还十分稚嫩可爱。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陵王,连忙起身行礼。阮郎摆摆手,看了柳疏烟一眼,走到席位中间坐下来。
“姐姐,我们去那边坐。”柳疏眉拉拉柳疏烟的手,山海把她推到桌前,站在她身侧的柱子边闭目养神。
她刚刚坐下,附近的几个女子就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想伸手去摸她怀中的黑猫,手还没碰到,就先被那猫绿色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又尴尬的缩了回去。
这时,刚刚被女眷们围在中间的那位美丽女子朝她走过来,身段玲珑有致,容貌秀美端庄,举止淑雅。她看着柳疏烟,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