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的要打倒那种家伙吗……”
源自本能的恐惧让阿斯塔不禁倒退了两步,那山岭般高大的巨人分明就像是在他眼前一般,时刻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他反倒宁愿相信,没有人会站在那个巨人的身前,举剑与它生死相斗——是啊,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人的话,那么现在站在这里动弹不得的自己也未免太过渺小了吧?
然后,在少年的眼中,映出了那位赤甲骑士的身影,他昂首挺胸地站在有着自己数十倍身高的巨人面前,像是手中圣剑一样璀璨夺目。
圣剑《大日辉耀》屹立于大地之上,它是一切热与火的统治者——太阳神所赐予人类王者的武器,火焰巨人所释放的攻击,再没能造成更多的伤害,它的火焰全部被圣剑所吞噬,当至高骑士奥菲斯站在他面前时,它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
不知为何,赤甲骑士的身影所给予阿斯塔的冲击甚至超过火焰巨人,一种从未有过的模糊意念在他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未成熟的冒险者选择了转过身背对那一切,他撒开脚步冲向僻静的小巷中,至少,让他安静的整理一下杂乱的思绪吧。
这么想着的同时,从阿斯塔的头顶上传来了砖石炸裂的声音,一个眼熟又陌生的身影径直坠落到了他的脚边。
“咳——”
赫利欧斯咳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那光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银甲上爬满了不规则的裂痕,随着他的起身,一块块银色的破片如同凋零的花瓣一般失去了光泽坠落在地面。
两人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都停止了动作,陷入了一段意义不明的沉默。
“你……竟然受伤了啊……”
阿斯塔眼神飘忽地说到。不管多么不想承认,他的确亲眼见证过赫利欧斯那一骑当千的强大实力,究竟什么样的敌人,才能让他如此狼狈?
“……”不知为何,赫利欧斯长舒了一口气,“我大意了。”
简单的四个字,没有丝毫辩解和掩饰,仿佛是在阐述他人的问题一样……不过,这就是骑士的风格吧。明明才认识了一天不到,但是阿斯塔却已经对骑士的个性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或许赫利欧斯就是这样一个单纯而且意外的好懂的家伙。
“这……这样啊。”
阿斯塔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为什么在这里?”赫利欧斯一只手扶住墙壁,另一只手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大概是水属性的治愈魔法,虽然效果不算强力,但是聊胜于无,“平民应该由军队疏导去避难了吧——就算你是白银冒险者,也不可能应付这种场面的。”
仔细看还会发现,赫利欧斯身上还残留着一片一片的冰霜,那是他在为难之际所做出的保命措施——对自身施加的冰封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如同千年玄冰一样坚不可摧,也能抵挡剧毒的侵入,不过后果就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身体会由于低温的不适而变得僵硬。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依赖于阿特拉斯的天赋为基础才能成立的技能,对于不被冰雪所宠爱的普通人来说,使用这一招的后果就是永远的冰封。
“我知道的……”在沉默了半晌后,阿斯塔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至少现在知道了……”
无组织无纪律的冒险者与帝国精英的巨大差距,以及自己和那些勇敢的战士们之间的差距,虽然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直接说出来,但是心中已然有所理解。
“……”赫利欧斯摘下头盔,倚靠在已经岌岌可危的墙壁上,像是小憩一样闭上了眼睛。
“不了解自身弱小的人无法变得强大。”蓦地,赫利欧斯开口了,“这是阿特拉斯的格言,被许多将士们当做人生的格言。我曾经问过亚特兰大,这是为什么,坚信自己的强大就不能够变强吗?”
“为……为什么?”
阿斯塔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到。
突然,赫利欧斯睁开了眼睛,冰蓝澄澈的目光扫过头顶被两侧房屋所束缚的一线天空,转向了阿斯塔。这是少年第一次与骑士对视,在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压迫的同时,他也沉醉于阿特拉斯所独有的那份美丽。
“‘因为会死’。”
赫利欧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仿佛有电流通过阿斯塔的全身一般,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阿斯塔,”仔细想想这还是赫利欧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你很强,没有贵族出身的财力支持,没有古老血脉的独特力量,却年纪轻轻就达到了这种水平……”
说到这,赫利欧斯再次扣上了头盔,身上的伤势已经做完了紧急处理,包裹住躯体的冰霜也被驱散,骑士已经准备好再度回归战场。
“不要轻易死掉啊。”
他的话音还在落尘纷纷的小巷中回响,苍蓝色的闪光却已经飞入苍穹,在云间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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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已经解决掉了赫利欧斯后,阿萨谢尔长驱直入地冲进了街道上的军队,黑色的死亡之线毫不留情地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哟,全部给我去死吧!”
漆黑的双翼卷起疾风,一次次地吹飞想要重整态势的士兵们。
“快!重步兵集合拦住他,长枪兵穿进盾阵攻击,一定要守到其他将军赶来。”
不过,在指挥官的努力下,训练有素的御林禁卫军还是快速地整理好了阵型,被赋予了《金刚》魔法的盾阵层层排列,硬生生地挡下了阿萨谢尔的死线。
“魔法师部队,《爆炎》齐射!”
二十发大火球铺天盖地地炸向阿萨谢尔,根本没有他逃跑的空间——巨大的破坏力以及广域的覆盖力,这就是魔法师部队在现代战争中成为最强力兵种的最简单粗暴的理由。
单兵接受一整个魔法师部队的攻击“洗礼”,这样的殊荣可不是谁都拥有的,不过,即便是这样“盛大的招待”,对于阿萨谢尔来说似乎依旧不够刺激。
漆黑的恶魔一动不动,三道《暗影裂痕》飞出撕裂了瞄准它的《爆炎》,其余的攻击则全部落空,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高温,阿萨谢尔露出了嘲弄般的笑容——显然,为了封锁他的行动路线而分散火力就会导致攻击强度不够,不过要是为了攻击强度而集中火力的话,恐怖根本无法命中他吧。
“切……”
指挥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惜却没有解决的方法。
“这里就交给我吧。”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冷静而平淡的声音,骑士破损的银甲被玄冰补齐,手持灵枪站立在高楼之上。
“哦?”看见赫利欧斯近乎完好无损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阿萨谢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还活着啊,阿特拉斯的骑士……哼,这样也好,看来最后的娱乐时间不会太过无聊了呢。”
“我会让你为自己的大意后悔的,堕天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