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里,吴方朵朵听许可久母亲说许可久出去了,又有好多天没有来标新实验馆工作,吴方朵朵按电话也接不通,许可久呀!在搞什么鬼?荷!还神秘起来了。连自己这个月定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还想找新的合作方?
朵朵有天从实验馆回家,路上碰见丹儿,就问,丹儿说再没有见过可久大哥,那个布库大哥听说最近些天也失踪了,朵朵茫然了,会不会住在学校里?这么多天呢,还能到哪儿去呢!?
朵朵调转头,直奔标新实验馆前方的托曼大学。虽然朵朵不是从这所托曼大学毕业的,但她认识这所学校的多位老师和同学,平时,朵朵和学校内的教学实验馆里的学生和一些老师,经常来往。搞清楚许可久的下落,自己心里明确,也给许可久年迈的母亲有个交待。
朵朵自叹:唉!真是同病相连的伙伴,左边有痛右边知!朵朵的母亲这几天也问起许可久,怎么不过来玩儿!?
许可久和朵朵同样都是早年丧父,同为单亲家庭,加上又是同一实验馆的同事,好朋友,两家人亲如一家。
吴方朵朵几乎问遍了学校里每一个所能认识的学生和教师,都说没有来过,有位年龄相仿的女教师说自许可久毕业后,还没有见过面。朵朵和她聊了好长时间,朵朵清楚他是许可久以前的同学,一直成绩优秀,后又在其他学校上过两年,现在又回校任教,她叫木兰假丝,她的话可是千真万确。
朵朵失望了,一下子紧张起来。
许可久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朵朵又按电话给桑菓。
桑菓说没有来过,从那次分手还再也没有见过面。
桑菓停了一会儿,忽然又按过来电话说有可能与布库有关,待她打探一下情况再看。
直到第二天,桑菓在视窗里喜笑颜开:“朵朵,不必担心的!许可久和布库随同武仙花上火星去了。现在已经回到地球了,我估计,他可能很快就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他会想疯你呢!……”
桑菓不住地闹个没完。
朵朵悬空的一颗心,噔!地落下来,轻松了许多,脑子里嗡嗡在响,慌乱地屋子里四处窜动,急得不知道该要干什么去,一会儿急出一身汗来。
朵朵坐下来,试图极力地克制住自己,使自己平静下来,可自己的心像振动起的古式钟摆,经一股力的推动后,在惯性作用下,永久地摇摆动荡不息。
她快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可久的母亲。
朵朵又想躺一会儿,安静安静,可不知为什么身子刚沾上床,没多大一会儿,屋子里十分的沉闷,世界太小了,一咕噜爬起来,出了门,下楼后,顺着小路直向住宅区后的林地走了进去。
林地是夸父山场返朴归真的纯自然生活的温馨雅苑之地,是一大片自然公园,景色秀丽如画,人和鸟儿动物一样,自由恬适,优雅如诗。
林荫处,有几对情侣,哼着小曲儿,睡在摇篮里荡千秋,荡着荡着,静静睡去,树的高枝上,挂满看不到的微型播放器,轻轻地播放着情歌和轻音乐,让人误以为是地面茂盛的草里发出的歌唱。
朵朵也想找个摇篮,晃荡晃荡放松心情,可感觉没有心情停留在里面。
干脆找个嘎在空中放纵放纵心情,她走到服务站,要到一辆嗄的卡。
插好卡开始启动,朵朵驾上飞了起来。
嗄是景区特定的飞行器,便捷节能、安全,速度特定,不是很快,只能在景区使用,属于一种公共设施。
飞上林地上空,风畅快得凉爽极了。
天大了许多,心情畅开了许多,自由地蓝天没有一丝压抑和沉重,气流通畅,顿觉释怀了许多的沉闷。
飞越山场林谷带,放眼望下,清澈细长的涧溪在阳光下,明亮发光,闪闪跳跃。朵朵联想到一个苗条的女孩身形闪动,正在极力地奔跑。
她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实验的目标,想到自己所要完成的事业。还原,将一个消逝而去的人的肉体原形还原回来。把奶奶从骨灰还原成人身大的肉体塑像。
这是在还原历史,追踪历史,回到过去。
把过去的在现在塑造出来,向人展现历史证明现实,再现真相。
许可久呢?许可久是对人类历史灾难抱不平,他要改变人类灾难历史的命运,他在拯救人类。
思绪像空中拉开的云朵的白色痕迹线越拉越长。
朵朵像一朵悠闲的云朵,开着嘎,在蓝天里心情倘佯,游荡,飘悠着。
朵朵一会儿把对武仙花的恨忘了,忘得像四散飘开的白云,找不到原有的形状。
此刻,她心情激动只等着伟大的许可久回来。
正如桑菓所说,许可久很快就会回来的。
许可久真的回家了。
许可久母亲高兴极了,要许可久赶快给朵朵通通视窗。
视窗里许可久满脸微笑,灿烂如太阳花,还是以前的样子,什么也没变。
两人聊了一两个小时,朵朵发现许可久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哼!看不出来!
朵朵拷问起来许可久。
“亲爱的许可久好馆友,我最亲密的馆友,标新馆里的好伙伴,你为自己的伙伴隐藏了一个大秘密?”朵朵眼睛翻着陌生的神情,满嘴古里古怪。
“我心里埋藏着小秘密,里面只有我和你……”许可久故意扮着鬼脸唱着。
“哈!哈!别装蒜了,”朵朵怪里怪气地说:“给伙伴分享一下你们的故事吧!”
看朵朵闹着没完,许可久在视窗里摆了摆手,往旁边贼溜溜指了指,意思是说我妈在听,不要乱说。
又招了招手,示意朵朵一起过来吃饭。
开始,朵朵有些冲动,想过去,忽然又气哼哼地想了一阵儿,干脆,把他的邀请给‘拦截掉’算了。
接着,连许可久的母亲在视窗上邀请了两次,朵朵也都没有太搭理。
只是在最后不温不火地说了句:“阿姨,改天和许可久一起到我们家来吃饭,我妈想你呢!”
布库终于回到哈里。
布库带着一颗野雀儿一样的心,扑扑跳个不停,低着头见人也不说话,两只眼睛滴溜溜小心地四下探望着。哈里的人都各人忙着做自己的事儿,没有人理会他。
碰见霍乱弧,布库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霍乱弧应了一声,连布库看都没看一眼,走了过去。
布库感到有些吃惊。
居然这么平静?好像不太对劲儿?
布库思索着,走向南冕的办公间。
南冕端正地坐在里面,用手指在空中翻动着墙上的大屏视窗,正在认真地查看哈里几月来生产,销售的汇总情况。
“哈代,我来了”布库小心翼翼,抬起头轻声说。
南冕持重地微微转过头,瞥了一眼布库,点了一下头示意坐下。
布库看着南冕,弯下腰,轻轻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代,我这几天,一个远亲戚家里有急事儿,我走时没有给您请假,我有错儿。亲戚家出大事儿了,非得我去…。。”布库一连串编着故事。
任由布库说个不停,南冕不言不语,好像在听,好像又根本没有去听。
布库讲了一大堆,说个没完。
南冕始终无动于衷。
布库说的时间长了,南冕有些不耐烦,回过头说:“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快去工作吧!没有你的事儿了。”
布库惊讶又庆幸连忙起身:“嗯!嗯!代,我走了。”一溜烟儿,进了库房去。
白白胖胖的黄酵母,穿一身白图案,黄裙子,正坐在里面一边不忘记自我保养,两只胖手不住地揉搓着胳膊,手背和粗胖的双腿,一边观看着墙上的大屏。
送的货按时间在大屏上已经排好,几点几分送到什么地方。大屏右上角有个始终打开的小视频窗,显示着送货员飞艇飞行,到达的位置,和送货员的活动情况。
黄酵母一抬头看见布库站在面前,尖细的嗓子虚声假气地叫着:“咦!布库回来了,这么些天,你去干嘛呢?你,你看你哟!哈里的人都为你担心,自己办自己的事儿,有那么多的人为着咱自己操心,我可没那福份儿哟。”
“欧!布库哟!才几天没见嘛,嗬!苗条喽!…。。”黄酵母边说边咯咯笑个不停,象个要下蛋的母鸡。
“给你个很近的!去黄盘子,3号货!”黄酵母说起来轻松,干脆,好像不带思索。
布库心想黄盘子,并不近?还有那里发生过红蕃茄高空跳下自杀的事儿,过去时间还不太长,这是不能去的。
“黄盘子!我不去!”布库说。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黄盘子你都不去,你想去哪里?你?”黄酵母瞪着眼睛,看着布库。
“刚上班,就挑三拣四的你?”黄酵母继续训斥。
“噫!那不是有新顾客。”布库用手指着大屏上的武仙实验馆。
“这个,这个要再等等。你想去?”黄酵母说。
“嗯!”布库应答干脆。
“送黄盘子的安排别人去喽!”
“嘿嘿!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布库!送货还早,你去把库房整理一下”黄酵母说。
布库凑近了黄酵母,看着她身上的黄裙子,挺好看。仔细看了又看,那些白色的图案,原来是火星的盆地和火山口地形图。
朵朵邀请许可久来家里吃饭。
许可久欣欣然然,如一阵春风吹到。
朵朵愁郁不宁的心,定下来许多,满屋子的空气仿佛变得充满活气,屋子里的许多东西好像变得有一派新意,发出光泽来。
两人交谈起来,很有快感。
从开始上天,到所见到所做的一切,许可久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朵朵听得入迷,
最后,朵朵故作平静地说:“在古语中有句话这么说:在地愿为连理枝,在天愿做比翼鸟,你们志同道合的一双,在一起自由飞翔吧!”。
许可久受不了刺激,笑着说:“我要飞到河外星系永不回地球了。”
“我不会妨碍你们,用不着躲得那么远!”朵朵嗤之以鼻地说。
朵朵去了厨房,许可久在后面慢慢走着跟了过去。
朵朵叫醒了蹲下处于睡眠状态的两个智能机器人,大姆和二姆兄弟俩。
大姆和二姆站起身来,一下子,十分活跃,恭恭敬敬地等待主人的吩咐。
二姆的眼睛通过面部的扫描识别系统,读懂了朵朵的心情,还十分关心地对朵朵说了句很贴心的话:“保持平和哎——,心情不好会伤肝的!”。
朵朵笑了,回过头对许可久说:“你看,现在只有机器人才关心我。”
许可久笑了:“可惜,连关心我的机器人都没有。”
朵朵又说:“不有人呀!,大大的人呀!大大的大名人哟!”朵朵转过身用右手食指戳着许可久的鼻梁挖苦说:“你还嫌不够吗?”。
朵朵给大姆和二姆布置好他们两人喜欢吃的饭菜任务后,和许可久又进入前厅。
朵朵的母亲也出来了问长问短。
忽然说:“你妈妈怎么没来。”
许可久笑了笑说:“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年龄大了,路比较远,坐上飞艇头晕。”
“来不了”停了一下,许可久又说。
“嗯!你看我不敢到高处去,一到高处吹点风头就痛”朵朵的母亲说。
二姆很殷勤,饭菜做好,端了上来,还问每个人饭的口味如何。
许可久趁机对二姆说:“我是客人,我说你的手艺很棒棒!快向家长要奖励哟!”边说边用手指指正在吃面的朵朵。
二姆好像能听懂开玩笑的话,转过身边笑边说,需要什么就叫我!转身去了厨房。
饭很快吃完了。
大姆收拾碗筷,二姆抹桌子,整理地板。朵朵母亲又回房间里去了。
前厅又剩下了朵朵和许可久。
“打算什么时间回标新馆?”朵朵无精打采。
“不太一定”许可久若有所思。
“不太一定?”朵朵奇怪地看着许可久。
许可久没有回答。
“你是不想再去标新实验馆了吗?”朵朵反问。
“以后,有时间就去”许可久说。
“你的“拇指态”计划任务不做了?”朵朵急了“还没有完成的探测,快做成一半了,也不做了?”
“继续还得做,也正继续在做着”许可久头靠着墙说。
“呵——呵——呵——”朵朵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可久的脸,张着口倒吸着冷气。
“你是要到她那里去做?她阻断了你的研究,你不恨她,还跟着她去?!”朵朵有些恼怒了,心里空空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么。
“我和她签了10年的合约,要把地震预测搞成功。”许可久低着头怯怯地说。
“呃——咔!咔!”朵朵听着气得眼泪呛出来,喉咙里干咳。
“真无能!”朵朵怒视着畏缩的许可久。
“你没能力,使拇指态,探测地震成功,就把自己给卖了?”朵朵指着许可久的鼻子,狠狠地责问,真想抽他一个耳光,可还是下不了手。
“我是为了早日让人们不再为地震受恐慌,受伤害!”许可久委屈地争辩着。
“就很现实地,我妈和你妈这一代人,也给她们心里一个安慰!”许可久颤颤微微地后退着防备着朵朵的出其不意的攻击。
“哈!哈!哈!你早想趁机把我甩掉?”朵朵眼含怒气,发着怪笑。
“你和她的光合作,能否成功探测地震还是未来10年一个长长的问号,就算现在已完全穿透地心,今天,明天,后天,不去标新实验馆,你和我不用见面了!对吧?不就是甩开了我了吗?”朵朵越说越激动越说火气越大。
“你在饭前你说那两个合伙人去找水时,她带你去了什么地方,干什么?”朵朵抖了抖头发,用手指着许可久的鼻子质问说。
“说到这里,你当时故意没有说清楚,故意绕了过去。你以为我没有仔细听吗,别以为我那么傻。”
许可久支支吾吾说:“我是糊里糊涂被她带去的。”
“塔尔西斯火山堆,本来是去找矿,找火山喷出的石块,到了那里,她对我不停地说话,话还没有说完,火山就喷发了,我急了,猛地把她抱上探测车,她猛然明白过来,跳进驾驶舱开起探测车,就逃,我们刚逃开,从前面能看到背后光亮,火山就轰轰喷发了,我们一直逃回矿场,”许可久又重述采矿第一天的那件事儿。
“她对你说什么?”朵朵追问。
“呃……呃……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说你在外婆家附近拣到的那块陨石是她在那儿拣的”。
“是不是说俩人在一起,生死不分离?”
“然后,死里逃生,有你才有了她,有她才有你未来的风光,生死相依,谁也不能没有谁?是吗?”
朵朵咬牙切齿,目光铁箭一样射视着许可久全身,好像要把许可久的身体射穿。
沉默。
沉默有些恐怖。
整个房间的空间,此前多种格调和色彩溶合组成的暖融融、喜洋洋。通畅畅氛围,此时,被朵朵的怨气、怒气、仇恨所主宰,所包裹着,气氛变得浓云重重,寒光遍地,像个森严,充满恐惧和暴力的古代刑讯室。
许可久有些不寒而栗。
“武仙花在托曼学校成果推广时,就一眼看中了你,你们真是并蒂莲花开呀!此后,她在你的同学中打听过你好多次,哈!哈!怪不得,她那么声势浩大要立即把那个陨石要回去!呵呵!标新馆的老同事,暗恋你的人等不及了,她怕人把你抢走哟!弄了半天,我才是撑在你们之间的外来杖!我简直成了一颗大彗星,砸坏了你们的幸福哇!哈!哈!……”朵朵突然从沉思中回醒过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苦笑起来,声音低了好多,嘶哑起来。
“你听谁说的,这完全是猜想”许可久辩解。
“听谁说的?猜想?”朵朵鼻孔吼出气来。
“你想知道吗?就是你失踪以后,我去学校找你,才真正认识了你!”
许可久沉默了。
他感觉再解释也无法唤回朵朵对他的谅解,此刻,两人的心情由见面时的两团烈火冻结成了厚厚的化不开的深不见底的两座巨大的冰窟。
布库看到黄酵母裙子上的图案越发激起对火星的兴趣,真想再去一回,那次,只停留在银杏西坡,到现在还不知道火星上还有什么?到底是什么样子?。
布库乐滋滋地给武仙实验馆送去了白营养糕。这是白地霉最爱吃的东西。
布库很殷勤,对白地霉又十分恭敬。白地霉觉得像鹅绒在身上扫过,因为布库是武主单带去上过天的人,虽然,他又干着老本行,白地霉同样对布库不敢怠慢。
布库渴望再见到武仙花,却没想到没有见到武仙花却见到了许可久。
许可久看到布库又干起了老本行,笑着问:“布库大哥,武主单不是要你来她这里,你怎么不来呢?”
布库挠了挠头,脸红起来了,好一阵儿才说:“我啥也干不成!”
“有些简单的辅助工作你可以做呀?”许可久说。
布库又低下挠头。
“呵!呵!是觉得自己很拘束有些压抑吧?”许可久看布库不说话,停了一会儿,逗他。
许可久把布库带进里间屋子去。
两人叙了叙别后的变化。
许可久问:“在天上,我看你焦急的要给哈里打电话,是怎么回事?”
布库低着头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才说:“哈里不想要我了。”
一五一十说出了,霍乱弧派人找茬儿想开除他的事。
许可久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
又问:“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他们还没有向你动手吗?”
“哈代好像心烦,根本不在意我”布库说。
“是那个南冕吗?”许可久问。
“是!”布库说。
“哈次霍乱弧不理我。”布库继续说。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许可久问。
“没有,和很早以前一样!”布库肯定地说。
“奇怪,追你追得那么得紧,怎么突然没事儿呢?”许可久察觉到什么,继续追问。
“嘿!我奇怪?我发现我们的代,好像怕“武旋风”。嗯……嗯……武主单。”布库笑了,眼睛一亮神秘地对着许可久挤一挤说。
“所以,我就要专门给这儿送货。”布库又挤一挤眼睛嘿嘿笑着。
“哈!哈!哈!哈!”许可久听得差点迸出眼泪来,布库也跟着嘿嘿笑着。
许可久说:“那你下次也给我送些白营养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