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许明珠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青莲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是要做什么,考验,还是警告,亦或是杀机?无视了许明珠眉眼间的疑惑,青莲将匕首往前递了递,轻点下巴,道:“是的,向我证明,证明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你能够证明这一点,那我便会放手,让你独自去风国,做你想做的事。”
“如何证明?”许明珠看了一眼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出一层白光的匕首,放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轻声道。青莲忽的一笑,将匕首塞到了许明珠的手里,后退一步,张开双手,挺着胸膛,道:“很简单,杀了我,用那把匕首狠狠地刺穿我的胸膛,让我死在你的手上!若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便相信你做好了准备!”
“……”许明珠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副慨然等死模样的青莲,杀了她?
青莲不给许明珠任何后退的机会,眉目一狠,低喝道:“动手,如果你真的做好了准备,如果你真的想去风国,直面那些仇人,那就杀了我,向我证明!”
许明珠握着匕首,看着青莲毫无伪装的脸,清楚她说的是真心话,若想离开这个地方,若想脱离她的掌控,就杀了她。杀了青莲?许明珠不受控的后退了半步,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杀了青莲,即便青莲总是严苛待她,即便青莲的控制欲几度让她生厌,她也没有动过杀心,只因这是她的养母,是青莲抚养她长大的。
就算青莲是为了给许风吟报仇才如此竭心竭力的待她,但这十几年来的呵护总不是假的,所以,许明珠怎么可能杀得了青莲?但若就此放弃,只怕许明珠很难再找到机会脱离青莲的掌控,如她一开始担心的那样,青莲势大,她的一切都依附在青莲的羽翼下,长此以往,究竟谁是主,谁是仆,谁又是逐鹿天下之人?
“你在犹豫什么?动手!”青莲见不得许明珠那副挣扎煎熬的样,低吼了一声,向前逼近许明珠。被青莲吼了后,许明珠猛的回过神来,看着步步逼近的青莲,咬咬牙,没有再退,而是握紧匕首,对准了青莲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
“……”许明珠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见青莲在她面前死去的画面,却听得青莲轻叹一声,带着几分颓丧,语气里是近乎于绝望的失望,“你太叫我失望了!”
许明珠不由得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刺偏了位置,本该刺入青莲胸膛的匕首竟刺入了腹部,这一刀,她终究是在最后关头因为不忍而刺歪了。看到这样的结果,许明珠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遗憾,但她知道,她叫青莲失望了,也失去了一次机会。可看着眼前依然能好好站着的青莲,许明珠又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也罢。
青莲猛地后退一步,顾不得飞溅出来的血,仔细看了许明珠一眼后,侧过脸,低声道:“明日一早你便入山思过,没有我的许可,不得出山,直到你明白了自己的错处,直到你弄清楚你的身份,才可以回来,否则的话,便一直待在山里吧!”
“青姨,还是先包扎一下伤口,再谈其他吧。”青莲可以无视自己身上正奔腾着往外涌的鲜血,许明珠却不能,伸手捂住她的腹部,就要带她去处理伤口,却被青莲推开,呵斥道:“我还死不了!明珠,若你连我也无法下杀手,若你无法割舍这些情义,这可笑的仁心,又要如何去对付那些仇人?你可知,那些人个个都是忘恩负义冷血薄情之徒,为了权力,他们六亲不认,亲生骨肉都能残杀!”
许明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藏在身后的手却握紧了。看着这个样子的许明珠,青莲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几步,在即将推开门的时候,回头,叹气道:“明珠,别怪青姨心狠,青姨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话落,青莲推开了门,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是十一?十一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他以为青莲不会再在今夜做什么了,却没想到她已经疯到连这特殊时刻都不愿意放过许明珠了,疯子,简直是疯子,这是要逼死许明珠吗?
青莲不想和十一纠缠,至少现在不想,推开十一就想回房,却冷不丁的被十一打横抱起。十一是怒青莲的疯魔,但也做不到看着她流血过多而亡,抱起她快走几步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回走了几步,冲还呆呆的站在房间里的许明珠说道:“明珠,别理会这个疯子,也别听这个疯子的话,她已经疯了,不正常了。”
说完,十一不顾青莲的挣扎就抱走了她,许明珠没有跟上去,她知道十一不会让青莲有事的。十一以为他说完那些话后,许明珠就不会再理会青莲,谁让青莲疯魔得要许明珠杀了她呢?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许明珠就收拾了几件衣服进山了,崖溪风悄悄地跟了过去,他是许明珠的贴身护卫,理应时刻跟着她。
“这一个个都是疯了不成?”十一烦躁的揪了揪胡子,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再放任青莲了,得尽快将许明珠带离青莲的身边,送到那人的住处,相信有那人的教导,许明珠的性子能被扳回来。已经包扎好伤口,正在下棋的青莲却是一脸的惬意,丝毫不见昨夜那狰狞的模样,只因她从头到尾都相信自己没有做错。
“明珠,青姨她没事,你不必担心。”深山里,崖溪风追上了许明珠的脚步,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青莲怎么受的伤,许明珠又是为什么而思过,他只做分内之事。许明珠听完,点点头,道:“青姨自然无事,只是对我失望罢了。”
崖溪风摇摇头,下意识的说道:“不,对青姨来说,你从来都是令她骄傲的。”
许明珠嗤笑了一声,“是吗?那么或许我可以让她更骄傲,更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