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牌场的第三十八场,陈修筠又遇到了慕凝雨。
对于这一场比试的结果,台下的观众们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陈修筠之前就放水输过,这次也会继续输掉的。另一些人则不这么看,因为进入铁牌场后,陈修筠已经遭遇过不少女对手,均无败绩,甚至还留下了“辣手摧”的绰号,这一场虽然不是决胜场,但是也非常重要,他只要赢了这一场,然后再胜两场就可以轻轻松松拿到铜牌,为什么要放水呢?除非他傻。
台上,比试还未开始,陈修筠看着对面的慕凝雨,脑中思绪万千,暗暗叫苦:姑奶奶,怎么又是你?你是专门来shutdown我的吧。为什么我比赛的关键节点总能遇到你?你怕不是我的天煞克星吧。
这会陈修筠学机灵了,报事员刚一喊开始,他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场地外面,然后喊了一句“我认输”,令人猝不及防,慕凝雨甚至都没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
“青木自动认输,凝雨胜。”
台下一片骂声,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吧,打都不打,直接就跑了。
慕凝雨也奇怪:这人到底怎么了?怎么见了自己跟老鼠遇见猫似的,上次可是扬言要替自己表姐教训自己的,怎么这次跑这么快?
他们哪里知道陈修筠想的,他害怕的根本不是慕凝雨,而是慕凝雨背后的慕清雪,上次自从他打了慕凝雨后回去就挨了两拳,直接变熊猫眼,这次他哪敢再犯,回去指不定又被怎么暴揍一顿呢。
谁让慕清雪嘴大他嘴小呢,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而且自己还不是人家的对手,还被欠钱,自己敢再打慕凝雨么。
慕凝雨狠狠地跺了跺脚,说了声:“没劲,下次再让本小姐遇到你,非得好好捶你不可,本小姐又不是老虎,跑什么跑。”
台下的慕清雪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回到贵宾休息室,她好好的夸了陈修筠一番。
“修筠哥哥做的好,做大哥哥的就要让着妹妹些。”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陈修筠似笑非笑地问道。
慕清雪知道他脑子又想什么歪点子,但是并未恼怒,而是平静地说道:“减免你十两银子的债务,你看怎么样?”
“才十两呀,你光下注每一场赚的都远超十两吧。”陈修筠讨价还价道。
“你想怎么样?”慕清雪正色道。
“要不,这个。”陈修筠用一只手指着慕清雪的嘴,又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脸,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鸽温。”自从接触到陈修筠以后,陈修筠总会给她带来些新词汇,这个也不例外,鸽温就是滚的意思,作为五大家族之一慕家家主的女儿,她不喜欢说脏话,因为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但是陈修筠无耻的要求还是让她骂人了,不过用的是陈修筠教给他的新词汇。
“那十两也不用减了,我觉得修筠哥哥你这么出色,十两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很容易赚到的。”慕清雪又补充道。
陈修筠欲哭无泪,自己这又是何苦呢?跟万恶的资本家谈条件,这不是作死吗?
陈修筠下一场遇到的又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他听说陈修筠上一场连打都没打就认输了,对方还是个小丫头,就更不把陈修筠不放在心上了,一上场就说大话。
“小子,听说你上场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而且是连打都没打,就吓得屁滚尿流,跑的比兔子还快,就你这样的不配做我的对手,趁早下去吧,别丢人,我不喜欢欺负怂包。”那人大喊大叫,浑然不把陈修筠放在眼里。
陈修筠却并不生气,他以前见过的人非常多,像这样骄傲的见的也不少。这种人要么就是真的骄傲,目中无人,除了自己谁都不服,这样的人头脑简单,没什么转轴,不难对付。要么就是故意激对手,让对手失去理智,从而在比试的时候方寸大乱,不能正常发挥,这种人才是最可怕,你觉得他骄傲,但是骄傲其实只是他的表象,真正的目的是扰乱对手。
所谓“骄兵必败”,陈修筠一点也不担心,对手可能小视他,但他从不小看任何对手,包括比他弱的人。
结果毫无疑问,那个人直接被打脸了,惨败而归,观众席尽是嘲笑之声。
“还说别人不配做他的对手,丢人了吧。”
“是呀是呀,没本事还喜欢装。”
“我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嘲笑别人,反而自己被吊打的。”
……
陈修筠却是没有笑,嘲笑对手是不尊重对手的表现,别人嘲笑他是别人的事,他可不喜欢落井下石,谁没输过,又不是开挂的,哪能永远都赢,自己以前可是输过不少的,这也锻造了他良好的心态,没有输过又怎知胜利的可贵?
当然,在听到第三个观众的话后,他也不经意地在脑子中脑补了一句:梁某茹吗?
后面的四场比赛基本都毫无悬念,陈修筠在经过一番苦战后击败对手。
至此,陈修筠已经在铁牌场打了四十三场了,由于第三十八场的时候败给了慕凝雨,连胜纪录重新结算,所以才没有晋级。如果没有认输的话,在四十场就可以靠着连胜四十场的额外赠送积分晋级了。
将之前的积分进行累加,此时他正好是九百九十九积分,也就是最后一场他无论输赢,都会晋级。
陈修筠送了口气,他马上就要结束这近两个月的实战了,拿到铜牌后,他就不用打了,慕清雪给他定的目标也是铜牌。
陈修筠在房中静坐,忽然听见敲门声,不用猜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请进。”
慕清雪进了屋,关上了门,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
“雪儿,你来了。”
慕清雪点点头,拿出一份名单来。
“修筠哥哥,这是明天你可能随机到的对手的名单,你看下。”
因为陈修筠在铁牌场只输了一场,所以随机到的都是全胜的待晋级选手,不超过十人,基本都是实力很强的人。
陈修筠接过,略微扫了一眼又递给了慕清雪。
“怎么样?有把握吗?”慕清雪问道。
“嗯。”陈修筠点点头。
“你都没仔细看,就说有把握,这可不像你呀。”慕清雪有些吃惊,这不像陈修筠的一贯作风呀,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难道修筠哥哥膨胀了?
“放心吧,雪儿。”陈修筠拍了拍她的头。
“我还是不放心,修筠哥哥,要不我们先热热身吧。”慕清雪拿出四方宇来,想跟陈修筠一起进去演练一番。
“不用了,雪儿,快回去睡觉吧,别熬夜,长皱纹了可不好。你要是变丑了,我可是会抛弃你的。”陈修筠戏谑道。
“你敢,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慕清雪也不示弱。
“好了,雪儿,快回去吧。”陈修筠催促道。
慕清雪这才离开陈修筠的房间,回自己房间睡觉。
第二天,顺利开赛,陈修筠随机到的是一个绰号叫诡影的人,三十九胜,只要再赢一场就可以直接晋级。
这个诡影可不好对付,出手如电,速度非常快,很多对手都是被他以飞快的速度迅速打败,而且出手特别狠辣,虽然比试场规定不能致人伤残,但是没有规定不能致人内伤,经脉受损可是在外部看不出来的。
武馆也没法追究当时人责任,打斗哪有不受伤的,既然在武馆比试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当然生死场的话,不仅要做好受伤的准备,还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诡影出手往往都是致使对手损伤好几条经脉,然后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少则十来天,多则一个月。
之前陈修筠就是因为前面重重挨了媚娘三掌,致使经脉小幅受损,才在后面对战中乏力导致落败的,幸亏有慕清雪这一行走的药箱,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今天两个人的比试引得了很多人的关注,两个人都非常厉害,自然有不少支持者。
但是诡影的支持者显然要多一些,因为他出手狠辣,让对手闻风丧胆。而陈修筠出手往往很有分寸,能治一服不致一死,与他交战的对手基本没有被打到卧床不起的,顶多休息两天就能恢复,都是一些小伤。
尤其是对战女选手的时候格外小心,虽然有“辣手摧”的绰号,但是基本都是点到为止,顶多让对手受点小伤,不会下太重的手,特殊部位更是会拼着挨对方一下而及时收招。
陈修筠看着对面的诡影,也带着个面具,遮住了全脸,带给人一种阴诡的感觉。
由于两个人的战绩都比较亮眼,所以赔率都差不多,诡影稍微能低点,因为从未输过。陈修筠高些,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实力,他如果在三十八场的时候不认输,估计现在已经拿到铜牌了吧。
随着报事员一声“比试开始”,正式开始了比试。
诡影阴沉地看着陈修筠,准备与他比试一番,论个高低。
但是谁也没想到,比试刚一开始,陈修筠就大喊道:“我认输。”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比试场。
台下自然是一片骂声,太可恶了,本以为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试,结果青竹竟然直接认输了。
那些买了陈修筠赢的在心里都把陈修筠的祖宗三辈问候了个遍,而买了诡影赢的却是喜出望外,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骗子,光会坑我们的钱。”
“黑幕,又是黑幕。”
“我建议武馆取消青竹比赛资格,太水了。”
……
陈修筠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谩骂,这近两个月来他已经乏了,整天都是跟人比试,累都累趴下了,反正不管输赢自己都会晋级,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多打这一场呢?反正慕清雪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圆满完成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兄弟,恭喜你晋级了,不用谢我,这叫双赢。”陈修筠走之前还不忘打趣诡影道。
诡影鼻子都气歪了,他要的根本不是晋级,而是把这个叫青竹的狠狠打一顿,让他在床上先躺一个月,但是对方根本就没给他机会,直接就认输不打了,亏他赛前还准备那么多,结果都没用。
“青竹,我记住你了,铜牌场见。”诡影阴冷地说道。
陈修筠兑换了铜牌后就直接跟慕清雪离开了武馆,一路上慕清雪都冷着个脸,不发一言,陈修筠也不敢搭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回到了客栈,陈修筠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充满求生欲地对着慕清雪说道:“雪儿,我错了。”
慕清雪还在气头上,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陈修筠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两人就那么静静坐着,各自品着茶。
忽然,慕清雪捏碎了茶杯,陈修筠吓了一跳。
“修筠哥哥,你又欠了我一百两,现在是八百一十三两了。”
“噢。”陈修筠心这才放下,以为她要怎么惩罚自己呢,结果就是谈钱的事,还好还好。
“还有,由于你最后一场怯战,所以要罚你,这几天就不用出去了,在四方宇中陪我练练手吧,放心,我会下手轻点的。”慕清雪缓缓说道,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在陈修筠听来却不是这样,他感到噩耗就要来了。
“不好吧,雪儿我连续打了这么多天了,有些累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吗?”
“怎么?你有意见?”慕清雪冷声说道。
“没,没有。”陈修筠赶紧说道。
后面几天,两人都在四方宇中打斗,可谓是家暴现场,战况非常惨烈,陈修筠被打的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