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般场景宛若一张美画,白色玫瑰花瓣肆意飘飞的平原之上,成片的白色不知名花朵争相开放,偶尔的几朵红色点缀着这幅美景,不至于冷清寂寞。
一女子行走在花田之间,俯身亲吻着每一朵她所喜欢的花,一股淡淡的清香席卷而来,沁人心脾。
再往前行走,行走,想要到达女子身边,可最后的一点努力也将白费,她是你摸不着的,接近不了的,你越是靠近,她便越远离你而去,世间不曾有过的怪事都在这里发生了。
直到后来啊,她消失在了花田尽头,伴随而来的便是一颗苍天巨树。
树冠高高隆起,枝叶尽可能的向外扩张,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其正下方,那里没有白色,有的是尽可能多的褐色,土壤的,树根的。突出的树根纠缠不清,形成的空隙宛若迷宫,令人眼花缭乱,一时找不到方向。
正当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仰望头顶,能见一发光的长扁物体发着冷清至极的白光。当你一直盯着那玩意儿看的时候,一种奇妙的感觉便进入你的脑海,一种奇妙的拉进感进入并彻底掌握你的大脑,你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个果子,透明的,里面似有什么静躺着,像极了一个人。
2、
“哦——别揪我耳朵,师傅。”昶永夜大喊道,院外清扫道路的师姐也能听见。
师傅已过古稀之年,但整个人的精神却不差,脸上的皱纹少的令人印象深刻。
师傅大骂:“你小子,小心给我踢了出去,我可不留情面。”
昶永夜立刻起身,赤裸的躯体上可见淤青依在。昶永夜连忙拿来衣服。
“我不过累的起不来。”
“不过?假的——说句实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可师傅啊——我明白,我道歉,如果要训练,我立马起身就是了。”
昶永夜深知睡过头是不对,可自己睡死已然成了事实,但究其根本还在身体太累,这样的经历也不是一两次,前天夜里忙活个不停,隔天不但起不了身,反倒是醒了身体疼痛不堪,还不如听从身体的指挥不要醒来。
师傅见状没有吱唔半个字,指了指卧室一旁的扫帚,又指了指窗户外头便离开了。
“今天算是轻松了。”
昶永夜叹息,穿戴整齐,待到院子打扫完毕,便可吃一顿早餐了。
这座寺院,位于西格玛朝向原始无人森林的北方边界上,距离西格玛不过半小时路程。
整条通往寺院的道路都是师傅他老人家在年轻的时候开辟出来的,雨天泥泞些,不大好走。
院子挺大大,有房屋八间,正中的大屋子是主舍,在其旁边均匀排布的是陪舍,也是休息的场所,一个陪舍有能够容纳足够六人自由活动的宽敞卧室。
这八座房屋均为其一人所建,师傅年纪尚轻的时候其实并不懂什么建筑,前前后后花了有三四年才陆续建成。其中有一座因为建造结构不佳导致了坍塌,在主舍左边又外朝内数去第二间屋子便是,遗留的废墟至今保留在那儿,这也便是为什么起初不应该建九间房屋的理由。
不过那个时候师傅并没有收徒,而他自己也仅是在主舍后面搭建了一个不大的茅草屋歇息,故而那间坍塌的屋子无人居住,自然也就无人伤亡。
这位老者原是军队里的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退伍了,搭建这座寺院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尚在军队里的老友看的。
寺院起初的用途并不是进行吃斋念佛所用,当然,以后也不是。
这个寺院的经历可谓扑朔迷离,建造之初被军方没收并作为会议召开所使用,占据了整个寺院足足有三年,后因变故撤离并颁发了土地所属权给师傅,说的细致点就是军方同意师傅回来居住了。但师傅并没有马上回来,他出国游历山河去了。这一去就是十来年,回来的时候便也开始招徒弟了,学习的不是魔法,而是被魔法师们嗤之以鼻的武术!
不过实话得讲,院子内部看上去不大,是因为一些诸如鱼塘之类的设施就占据了不少空间,可实际打扫起来确实要费一番功夫。
昶永夜没成多想,只得照办。
穿好衣裳,拿起扫帚便出了门去。太阳初升,又被高大的树木挡去了不少阳光,一时“妩媚”的太阳软弱无力,正是打扫院子的好时候。
目前这座寺院共有人六个,除师父师姐外,其余三人均去了城,听说军队有一事相求,无论事成与否,报酬不会少一分一毫。
师傅对此事表态不过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眼下,师姐在院外打扫,竹制的扫把剐蹭着干燥硬化的泥地沙沙作响,让安静的环境不至于有一种被人遗忘的感觉。
昶永夜来到东南墙角,看到栽种在此的一颗不知名老树不免感慨到:“这树大夏天的也掉叶子——太烦人了!”
师姐入院,见师弟如此抱怨,却以一副看热闹的心态调侃:“啊呀呀,原来是师弟啊,怎么?后悔没有跟着你那些老大哥去军队帮忙吗?你要知道啊——”
昶永夜:“打住!但姐姐你别看戏行吗?独角戏不好看的,双人的才有看头。”
昶永夜并不以师兄弟这样的称呼呼喊同门,相反,他就是如此耿直,比自己年长的直呼哥哥姐姐,比自己年幼的处好关系直呼其名。
而这位被称为姐姐的,要比昶永夜大上三岁,今年二十二了。相貌同常人无异,脸蛋圆润,下巴略小,标准的瘦身材,个子在女生里面算是高挑的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位于左眼眉毛处的一颗痣,时隐时现的,粗略看过不见得,仔细端详才能觉察得到,就宛若一女子隔着半透明幕帘,颇有几分挑逗之意。
师姐入院不过三年,是目前院内仅有的女性,习得武术不见得比男性厉害,但她的厨艺确实了得,若是得罪了她,保你饿上个十天半个月。
目前整个院内有来自东方的人共三人,除去师傅和昶永夜自己,就是她了。她有个听上去还不错的名字,姓氏枫瑞,名为婧。
枫瑞婧:“好了,话说前几天为什么手下一软了?师傅可是说过的,就算打伤了也不要紧的。”
枫瑞婧关心道,可见昶永夜并没有吱声,后有说道:
“我可不见得你的武术比那些当大哥的差,可最后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昶永夜并不想说些什么,阴沉的脸瞥向了另一头,自己怎样一副窝囊样就不要碍人眼了。
枫瑞婧一把将其拉了过来,没有斥责:“虽然我想说一句很幼稚的话,但我也不得不说,看着我的眼睛——”
昶永夜眼神飘忽不定,可最后还是与枫瑞婧四目相对。
枫瑞婧:“不伤不死的事情不会一直持续,野兽不会因为你的一次手下留情便幡然醒悟去吃草的,懂?农夫与蛇的故事不就是这么一种道理?”
昶永夜点头,深吸一口气,嬉笑道:“是是是,早知道就听姐姐的教诲了。”
回想起来,师傅安排的训练也就被他搞砸了,或许平日的锻炼也好过躺几天,说实在的,那些做大哥的着实狠,三两棍子便将自己敲晕了去。
有师姐的帮助,清晨的活儿很快便完成了。
早饭过后,便要去师傅的房间参拜,目的倒不是礼仪廉耻,而是一次测试,武术与魔法的契合训练。
师傅将以前主舍后的那个茅草屋拆了,另建了一座与主舍屋檐相连的房屋,两屋只隔半个人身的距离,而寺院的围墙并没有将这座房屋框在里面。所以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原来这是建院以来的第十座屋子。
进入主舍,打开后门便可见到对面的一道门,触手可及,待对面的门一开,一副深邃的黑便出现在了眼前,你甚至会觉察到当你把手伸进门内,你的手就不见了踪影,像是分离掉落到了深渊,可你又觉察不到疼痛,着实有些可怖。
此屋无窗,仅有的一道门还是连接着主舍后门的。屋子的墙壁十分厚实,可以通过门框的宽度大致了解到墙壁至少钉装了两层厚木板,里面看似密不透风的,其实不然,空气流通十分清爽,想必也是一些错综复杂的孔洞结构所导致的吧。
昶永夜不喜欢那种感觉,一进这黑屋子就有一种将命运全权托付于他人的感觉,心里直痒痒不说,乌漆麻黑的让人没有安全感,就连秘密似乎也被这黑暗拿了去。
一次只进一个人,进去得关门,训练结束得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师傅可不会给你开门的。
枫瑞婧先进了去,出来时一切安好,似乎这训练没有什么难处,其实不然,依据不同人的特点进行训练是师傅的强项,他看人很准。
枫瑞婧出来之后,对着昶永夜嬉笑道:“我觉得吧,今天可能不太好玩。”
昶永夜疑惑,但枫瑞婧走开了,只字未提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昶永夜打开了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气息扑面而来,心里忐忑不安,不安与惶恐瞬间侵蚀了其大脑,好在一个深呼吸之后,稍适调整了一番心态,相对平静一点的进入了黑屋。
屋内有什么,昶永夜并不知道,或许里面空旷一无所有。
进入其中,昶永夜便看见了黑暗之中有一星点光亮,那是发动魔法阵所激发出来的光亮,亮度的高低取决于你发动魔法阵所需要的能量,不过霎那间,那唯一的一抹光也消失了。
“嗖”的一声,似乎有人狠狠的踹了昶永夜一脚。
3、
霍格前来接人,刚走到门卫处,便瞧见了门外有三人,个子高,体型也壮实。
霍格喜笑颜开的朝三人招了招手,接着便窜进了门卫室:
“余大老爷子的人多久到的?”
门卫小哥笑道:“有一阵子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虽然都是常客了,但没有你们去接送我们也——不好意思放不是。”
霍格以笑回敬:“哦哈哈哈——没事没事,反正他们也不会介意的,我去了。”
霍格随即出了门,冲着三人笑道,随即有说有笑的将三人带进了军队。
三人便是余大老爷子的徒弟,也就昶永夜的师兄,单单就力气而言,他们三人比昶永夜强的多,若要比敏捷,他们还差了些火候。
在寺院里,依旧奉行弱肉强食的规则,但那也只是就训练而言。就一般的训练而言,昶永夜需要要注意的也仅仅只是别被抓着了,因为你根本没有实在的力量与之一较高下。
霍格:“虽然这次是我们军队提出的恳求,但到底有多危险我想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霍格带领三人前去斯坦芬的办公室路上不停的唠叨着。此事可谓是全民皆知,十二指的侵入简直抵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城郊靠近森领一带的多户人家一夜均被其杀害,可想而知,造成的影响是多么的恶劣,军队可不能就这么让十二指放纵下去。
一黝黑男子上前,他脸上还有一道从右额直接贯穿到左鼻孔旁的白色疤痕:
“余大老爷子你们不可能信不过,怎么说人家也不差劲儿,起码我是打不过他,但说好了——人家一老头儿力气上肯定输我!”
随后凯亚斯调侃道:“我说啊,杜比特昂,你就别拿你那身肌肉说事啊,真打架的时候谁会那么恭恭敬敬的?你以为掰手劲儿呢?啊?你说是不是啊,威。”
威笑了笑,没说什么,这三人就属威的脾气小。
凯亚斯见状立马嘲笑道:“你看,威都笑了,你说你一天到晚讲了那么多有多少能用上的,嗯?”
杜比特昂不服气:“嘿——我就纳闷了,至少我还分轻重呢!不像你,下手没个度。”
凯亚斯一副洋洋得意,身子一扭,竖起了大拇指,指向天空:“规则如是,该下手就下手,我可没违了规矩,要说啊,还是他小子不行。”
威最后还是插了一句:“行了,闹了半天也比不出个名堂,我觉得师弟也就思想觉悟上差了点火候,其实说真的,他想玩还不是可以玩死咱三,嗯?”
凯亚斯听了之后,神气劲儿立马消失了,脸上挂满了不耐烦,也确实,他们三人人高马大的,就是不够灵活,但规矩总归是要招办的。要知道以前他们三人比试的时候,那可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给,一场比试结束后,谁身上的伤疤多了谁就是偷懒了,结果比完还不是去冲了个冷水澡,谁也不欠谁的。
凯亚斯叹息道:“说的也是,不同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不过真要全部用上,估计也不容易,走吧,估计这一走怕不是两三天都回不去了。”
杜比特昂却笑了起来:“既然外头都这么幸苦了,那婧姐姐是不是要多作点好吃的,哇——想想口水就来了。”
说完话,杜比特昂便做出了擦拭嘴角的动作,活脱脱一个反面例子,说他脏了别人的眼睛都是轻的,更何况军部办公楼的走廊里军官也不少。
霍格带领三人径直走到一门跟前,一个军人标准的立正所踏步发出的响声并不小,似乎他腿上有能够一脚踩穿地板的力量,这着实让嬉笑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霍格敲了敲门,说道:“斯坦芬少校在吗?”
门内传来回话:“请进。”
霍格转身微笑面对三人:“有关于资金等详细信息都在签署单上,看明白了再决定签字吧,毕竟我们可不太清楚十二指有什么能耐,进去吧。”
说罢,霍格将门打开,迎接三人的便是正对着门端坐在办公桌前的斯坦芬少校,他桌子上的纸似乎厚了不少。
斯坦芬:“哟,余老师的徒弟,有劳了,进来坐坐吧。”
杜比特昂,凯亚斯,威三人一次进入室内,室内安静,除了斯坦芬一人别无他人,若要商讨些什么,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后斯坦芬便再次说道了请求的目的,后来还补充了一些。
军队是不会直接委派给军方魔法师任务的,因为他们足够强大,所以便要束缚他们,当然,军方魔法师占据魔法师这个整体不过百分之四点五,基本是作为魔法研究用的。事实上,魔法师整体占据了不过人类总数的百分之二。
军方魔法师基本上能够使用的魔法都是搭着禁忌魔法边界的,故而要做一定限制,而越历年纪年法第一条的规定便是如此,禁忌魔法的使用必然违背魔法的基本准则,这点非常容易判断,因为能量的来源不属于这个世界极其附属世界的,即无规律可以参考,往往容易自取灭亡。
为了解决魔法三难问题,军队根本腾不出手来委派军方魔法师出任务。历史之中也是大相近庭,而参与了战争的军方魔法师也是屈指可数。
再者,因为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然停滞不前,而大量的科学理论均依附于魔法的深入发掘,而窥探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恰好是两者所共同持有的目的。不过因为莱斯大裂缝的存在,魔法师们可能会更加相信神明存在的言论。
综上所述,这场委派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一般魔法师身上,讨伐十二指的事情迫在眉睫。
据军方的调查,十二指大有可能是变异生物,至于因何变异不得而知,当然,这条结论可能也是错的,不过值得肯定的便是,十二指可能没有军队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事发现场的破损房屋均观察到了魔法的涟漪,即类似于炼金术使用后在地面上留下的一些规整褶皱,肉眼可见。
威倒不是很害怕,但依旧埋头深思随后说道:“就我觉得这个痕迹有些——有些奇怪吗?”
斯坦芬疑惑:“怎么一个奇怪?”
威对于魔法涟漪的判断还是十分了解的,并说出了详情:“虽然我不敢说我很厉害,但这方面我还是很了解的。炼金术作用的那个范围开始,便会有一道一道规整的直线产生,并且向外衍生,最后都会朝一个方向斜着拐一个弯儿,再次衍生不长的一段距离,最后还将拐一个弯并与开始产生的平行。”
斯坦芬随后肯定道:“不错,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威:“可这个只是想外衍生出了一截的直线是什么?如果是新魔法的话——我想你们军队又有的研究的了。”
斯坦芬听后绕有兴趣,随后端起了茶杯,将其一饮而尽:“说说看。”
威:“哈哈哈,没什么,三难问题都有够扎手的了,再来一个新魔法那不就是打了纪年法的脸吗?”
斯坦芬:“呵,你小子也是没大没小的,行了,这个字看你们签不签,问题确实棘手,但单子上可不仅仅是那么点报酬,讨伐成功的人可是有额外奖赏的。”
斯坦芬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将签署单递了过来,笔墨就在一旁。
威结果签署单看过,随后望向凯亚斯与杜比特昂,大笑:“兄弟们,这可是一个大买卖呢。哦——对了,少校啊,我那兄弟俩没读过书,代签总不过分吧?”
斯坦芬先是眉头一皱,但仔细端详了其身后二人,随后与威两人大笑不止。
捂着肚子,斯坦芬口齿不清:“你可真有够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