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墙之上,士兵面对强烈的阳光却岿然不动;高墙之下,人群纷纷前往,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人们已经置身于被病毒所笼罩的恐惧当中,虽是人声鼎沸的状态,确是极度害怕的寻常表现。
上校不怎么爱出面,但今天不同以往,人群的压制仿佛能将巨门踏碎,他得做点什么。
“我是管辖莱茵河畔城西的上校,希格斯·蒂兰。我希望大家冷静下来!如果你们有人携带了病毒出城会怎样?我们得确保所有人均安然无恙才能有所行动!”
希格斯上校的发言似乎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因为这促进了恐惧的蔓延。
若不是莱茵河畔的地理位置特殊,否则病毒的扩散可能会极其迅速,全国范围的病毒扩散当是怎样的场景?那真是极其可怕。
莱茵河畔是一座被被大陆环抱着的岛屿,西边与大陆直连,三面为水,岛屿中央还有不少水流穿过,至于叫做河畔,还是因为人员密集在到中央。
西城有巨大城门把手,三面环水,在病毒爆发并被确实的那一刻起,陆路水路都不在奏效。
各大海岸线已经进行了警戒,擅自入围者可依法下令就地处决。
城中病伤者居多,身体健康的人只得顾着自己的命抛弃病伤亲属不顾,四散奔逃,直到发觉没了去处为止。
现在,城西就是这样一个典型。
大门紧闭,下面的人一个劲儿的叫喊着开门,当然,咒骂上校的也不在少数。
箬佳西炀带着两个孩子穿过毫无生气的巷子来到这个人满为患的地方,聪明的箬佳西炀并不会冒然接近这里,一但病毒爆发,无人幸免。
箬佳西炀打住,带着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朝着离这里很近的一处钟楼走去,他发现这里挺清静的,似乎没有被打扰到。
带着两个孩子快步走入钟楼大院,这里还有一老者在打扫院子,而这番场景是那么的——那么的和谐自在。
箬佳西炀细言细语道:“长老今天莫非没有察觉外面的异常吗?”
老者听闻,笑了笑:“哦?那我为什么可以如此逍遥自在?”
箬佳西炀不解,孩子们更是如此。
老者见三人沉默不语,随后说道:“看样子不像是单纯逃命的。”
箬佳西炀是逃命的,但来要等一个人:“没有的事,我也是逃命的,不过等一个人。”
老者:“哈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不介意可以喝一杯茶。”
箬佳西炀:“哈哈,长老还真是风趣幽默,那晚辈就接受了长老的好意了,不过——”
老者:“一事相求?”
箬佳西炀被老者一语道破,毕竟等一个人肯定要借助一点东西的,西城大门紧闭,人满为患,稍不注意便会被挤的没了方向,那么等待一个人至少要到一些醒目的地方去。
箬佳西炀知道这样做并不好,因为钟楼的钟可不只是用来报时那么简单:“我有个厚颜无耻的请求。”
老者:“呵呵,请讲。”
2、
太阳强光没有减弱的趋势,烈阳正当空,西城门口的人也是一个个因为挡不住烈阳侵袭纷纷席地而坐,闭上了嘴。
当然,这样的场景也是极难被见到一眼的,喧嚣不过几小时便剩的只有几个杂音罢了。
病毒并没有在这里爆发,但没有人知道何时会爆发。
昶永继在忙活了一阵子之后,虽然不大顺利,但好歹是将这座宅邸的时空拉长了,里头走一秒不过外头十六年。同样的,这里的时空扭曲程度已经能够被常人观测到了。
昶永继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十分安心,原因在于没有自己亲自进行魔法阵的回收工作是没有第二个敢冒然上前回收的,否则后果可能是极其恶劣的,小到莱茵河畔被时空吞没,大到文明毁灭,这得取决于回收魔法阵的人的手法。
昶永继拍了拍手,丝毫没有半点的放松,反倒是焦虑不安。
“原来你在这儿!”
昶永继身后传来一急促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自己所属的上级,名字为希格斯·蒂兰。
昶永继回身:“你不应该在城西安抚一下难民吗?”
希格斯笑道:“那可不一定,谁说我就不能脱身了?”
昶永继:“傀儡?那可真有意思——”
希格斯:“哈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
希格斯话音刚落,略微震惊,因为昶永继的身后散发着一股极其强烈的魔法涟漪。
希格斯:“你可真是危险,不过我想你背后那个可不是简单的空间魔法,呐,耀越师!”
昶永继:“我就是以这个作为威胁的,不过前提是我要得到这次病毒的疫苗。”
希格斯:“哦哦!那如果我说我感到十分的遗憾呢?耀越师!”
昶永继:“我知道你不想以整个文明的毁灭为代价吧?”
希格斯感到了十足的挑衅,这个年纪半百的中年人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退缩。
希格斯明白自己与昶永继之间的实力的,毕竟曾是自己的属下,虽然自己的魔法安越历年历法来说,确实不敌昶永继这个已经掌握了不少禁忌魔法的耀越师。
希格斯:“那如果我说这个病毒没有疫苗你当何去何从?”
昶永继:“诶——我相信会有的。”
希格斯:“哈哈,年轻人,一个病毒从入侵到发作不过一两个小时,你觉得这样的病毒能得到解药吗?”
昶永继的背心已然湿透:“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希格斯:“哼!死不悔改,当你知道绝望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亏你还是个使用禁忌魔法窃取敌人情报的人,一己私欲!布兰德!”
布兰德是希格斯的人偶,但希格斯并不像一般的人偶师那样,需要随身携带自己的人偶,因为这个人在魔法极度特化的情况下掌握了两门魔法,一门傀儡术,一门炼金术,身为上校的他,在众将士眼中,这个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昶永继破口大骂:“那是你!你个冷心肠,我可是有感情的!”
昶永继右转身,躲过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记铁拳。
布兰德下手不带丝毫感情,冷风呼啸着从身边吹过,若是不急闪躲,布兰德定将让人当场血溅四方。
不过布兰德可没有就此结束攻击,手臂以极强的力道向着腰间砸了过来。
昶永继:“你个疯子!”
昶永继咒骂道,随后发动魔法,让自己的时空扭曲,躲过了致命一击。
希格斯:“还没玩呢!耀越师,我能嗅到你们的臭味儿!”
魔法的涟漪彼涨此消,迹象清晰可寻。
希格斯:“跑?那头跑!”
布兰德随后一记重拳扔向了希格斯所在方向,速度极快,难以防范,但希格斯却不傻,自己被自己的人偶所啥是否有失军人脸面?
小聪明终究是小聪明,慌忙之中的空间魔法只得准守魔法两定则,毕竟行之有效,不用脑内疯狂计算,昶永继险些害了自己。
出现在希格斯身后的昶永继忽的下蹲,而希格斯则以极快的速度向后砸去。
接下来便是两人的肉搏。
机敏的昶永继朝一旁翻滚而去,而希格斯则砸了个坑,这个半百年纪的军人随身被金属钢甲束缚着,本就是个狠角色,加之那冷酷无情的钢甲,简直就是个战争机器。
希格斯:“喂喂,我今天可不会动枪的,我要用这双手亲自了结你!”
昶永继:“那这片被扭曲的时空怎么办?”
希格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昶永继:“疯子!”
“呵!”希格斯发动者猛烈的攻击,一拳一脚逼的昶永继不得不持续后退,招招无情。
“嘭!”布兰德的无情铁手将地面砸了个极深的坑。
昶永继:“二打一不公平!”
希格斯:“要我教你怎么打仗吗?傻瓜!目的达到即可,手段只是其次!”
说罢,希格斯已经被一身钢甲包裹,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十分笨重,但对于这个军人来说,不过如此,甚至灵活自如。
“呵!”
一声怒吼,希格斯同布兰德一拥而上。
他俩的拳头依旧,力道十分的足,昶永继险些丧命。
一道淡蓝色的墙被打破了,这是昶永继将空气凝聚到了一起,参合了点别的什么,硬是够硬,但依旧被希格斯一拳粉碎,不过能够抵消一部分的力量,不至于一拳打在身上直接贯穿整个腹腔,那个死相可难看太多了。
“噗——”昶永继受伤有些严重,栽倒在地。
希格斯上前:“遗言有吗?我还是比较善良的,毕竟不会随意剥夺别人的遗言权,耀越师——我忠诚的部下!”
昶永继:“呵呵——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在乎后面被拉扯变形的时空。”
希格斯:“我们军队,并没有打算留下这座莱茵的骄傲。”
昶永继:“为甚?”
希格斯:“情报如此,敌国向我们投入了试探性的病毒,我们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也就简单至极了,总之你是能猜到点什么的吧,这座城也正好成为了我们的实验场所。”
昶永继:“是——是吗,呵呵,原来自己人比自己人还狠,哈哈哈。”
昶永继笑道,笑的十分灿烂,毫无顾虑。
希格斯不大明白昶永继为何这般的狂笑:“好了,既然你是要依法处以死刑的军人,那我也顾不得眼下这个情况,毕竟牺牲是难免的。”
昶永继:“诶——牺牲是难免的,那——”
3、
西城区的钟声有节奏的响起,但那并不是报时,而是一种摩斯电码,当然,眼下这般人人难以自保的境况之下,这样的钟声不必去破解,不懂的人无动于衷,懂得人也只能派遣一两个小将前去探查,构不成威胁。
“叔叔——爸爸呢?”
昶永夜十分害怕,钟楼内空无一物,蜿蜒曲折的楼梯之上楼顶,虽然瞪大了双眼依稀可辨大钟的样子,但光线却寥寥无几,上头的光明,下头却阴沉,一股湿气久久不能驱散,置身于楼底宛如囚禁于深渊之中,呼吸变得积极沉重。
殊不知,这也仅是心理作用。
箬佳西炀安慰道:“不慌不慌,钟声已经敲响了,你爸爸也快来了。”
昶永夜仅以一个肯定的字回答便是,不敢多说一句,害怕这奇怪的世道莫名其妙的引火上身。
或许大人们带来了恐惧,而孩子带来了不知所措。
钟声响过好一阵子,不久,便有士兵前往,见楼内状况,不免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楼里就一位老者,一个大人两个孩子。
“你们怎么不逃?”一士兵发难。
箬佳西炀正巧要说些什么,却被老者拦在身后。
老者不慌不忙的说道:“我的徒孙们虽已经归去,但他们并没有糟蹋这里,而老者我仅是做到本分罢了,他们也仅是我的客人!”
“呵,那算了,既然没你们什么事就好,乖乖呆在这儿,啊——”士兵的话意味深长。
两士兵没有过多盘问,便匆匆离开,谁知道那大街小巷子里的尸体已经堆积了多少。怕死就早点回去,死者在此不为大,不过是噩梦罢了。
箬佳西炀那能安心等下去,况且西城一直紧闭。他的双脚只打哆嗦。
相反,老者却淡然自若,像是个没事人,盘坐,诵经,一样不落。
良久,一男人踉踉跄跄进了这座钟楼,他受伤还是挺严重的,虽说只挨了两拳。
“嘭。”他栽倒在地,就倒在了钟楼院内,寥寥几颗青草剐蹭了一下面庞便被压倒在起身下。
“你们被动,我去看看。”箬佳西炀听闻之后,便畏手畏脚的出了钟楼去,环视四周,只见一人瘫倒在地,上前你看,还有生气,却发现这个人是自己大哥昶永继。
“喂!喂!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箬佳西炀无奈,只得先把他搬回钟楼。
全身上下裸露的身体之上没有一处瘀伤,却在捞起上衣发现胸前有两块拳头大小的紫斑,看样子他在逃跑时遇上了军人,此人下手也是极其狠毒。
昶永夜见到这样的父亲,有些哽咽,想呼喊父亲的名字将其唤醒,却又害怕父亲再也睁不开眼睛。
昶永继咳嗽,吐了口唾沫,精气神儿还在。
箬佳西炀:“喂,发生了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昶永继:“诶,算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没想到我的上级这么的——我们得赶快走了。”
箬佳西炀:“总得休息一下吧!你这怎么跑?”
昶永继:“哈哈哈,你是小瞧了军人吧?我只是有点累罢了,给口水——不,茶!”
箬佳西炀看着倔强的昶永继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情况危险到已经不容许这个人再耽搁片刻了,他知道的太多了。
箬佳西炀将之前老者赠予的茶品递了过来,老者去了哪儿?钟楼顶部观览着这座即将消失的城市。
昶永继将茶一饮而尽,虽苦涩难耐,却也十足亢奋:“走吧!我可不能让我的美梦就此打住!”
昶永继气势磅礴的走出了钟楼,那伤口俨然成了陪衬。
昶永继絮絮叨叨个不停:“我告诉你们,这个城的人都将因为这场病毒爆发成为打开神明世界的大门钥匙,记住,这不是荣耀,是灾难!”
昶永夜跟在其身后不知所措,父亲的伟大在这里显得微乎其微,甚至在箬佳西炀眼里,这个人有些癫狂。
昶永继依旧唠叨着,似乎伤都是假的。
箬佳西炀:“够了!大哥——”
昶永继忽的止住了言语,但又吞吐了几个字:“我们没时间谈别的——”
箬佳西炀:“我说够了!大哥——你是不是彻底被神明蒙蔽了眼睛?你不够冷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昶永继:“我很冷静,至少能救下我们四人。”
箬佳西炀:“那又能怎样?你丝毫没有一个病人该有的样子,你回来也不向你儿子报个平安!你还是个父亲吗?”
空气刹时间凝固,感触最深的或许不是昶永继,而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昶永夜一直看着父亲,可他依旧不回过头来。
稍久一点,昶永继:“哈哈——可能没人懂我要做什么,但对孩子的爱我可一点也不疏忽。”
箬佳西炀:“我就没看到你做出过任何行动!”
昶永继:“诶——够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昶永继话音刚落,便起身走去,接着便从裤兜里掏出了白手套,套在手上,手背上有一些图案,是魔法阵。
昶永继:“我曾经有个梦想!我要一家人都好好的聚在一起!但她的离去让我备受打击!”
箬佳西炀:“大哥?”
昶永继:“我可不是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抛弃我的儿子?好了——我想我该把事实告诉你了。”
箬佳西炀不解道:“什么事实?”
昶永继:“我起初是奔着神明去的,但后来啊,事发突然,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把她带回来,毕竟我是真的对不住她。”
箬佳西炀:“你想做什么?让一个已死之人复活?”
昶永继:“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二人心知肚明,炼金术是不能让人死而复活的,人体复杂程度之高,不在于简简单单的准备人体所有的元素催动魔法就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况且人类连意识的存在都无法做出一个有效解释,即使复活了一个人,那估计也就是一团肉球。
这也便是人体炼金术被禁止的原因。
眼下,箬佳西炀知道昶永继想要干什么了。把她从过去带回来。
箬佳西炀:“我不太同意这样做,因为因果已经确定,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你,要如何改变?”
昶永继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回答。
箬佳西炀:“我想你也知道那个返回过去是个理论,况且,无论你如何改变过去,现在已经确定,不会改变,我同时也希望你能别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的尝试。”
昶永继叹气:“哎,我可能太一厢情愿了。”
昶永继转过身来,看着儿子,眼中含着泪水。
昶永继:“抱歉,我们是时候出城了,咱们去西边,越过那道裂缝。”
昶永继想要越过的裂缝是横跨整个大陆板块的裂缝,被称作是莱斯大裂缝,跨过裂缝,便可以前往裂缝对面的斯兰卡联合国度。
但这条裂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首先,裂缝横跨整个大陆不说,最窄处也有近百米,裂缝之上没有搭建桥梁,因为那是徒劳的。
裂缝很深,其下雾气缭绕终年不散,裂缝还有不少诡异的想象无法解释。雾气之下能听得飓风呼呼作响,时而向外喷射,轻微之时,雾气翻腾宛若嘻哈小孩,猛烈之时,雾气冲天,可载人飞行,亦可冲碎魔法涟漪让魔法失效;时而向内吸收,轻微之时,可发出阵阵鸣叫,猛烈之时,可将天空的颜色拔了去。
裂缝的吞云吐息没有规律可言,或许前一秒还是吸收,后一秒便是喷射,再一秒,又是吸收了。
箬佳西炀:“你准备?”
昶永继:“几百里路罢了,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箬佳西炀:“那裂缝怎么越过?”
昶永继:“至少——祈祷神明能让你活下去吧。”
真可谓是天助人也,谈话之间,乌云密布,将太阳的威严牢牢束缚着。
一声招雷引来无数雷电直劈昶永继所指方向,不过一会儿功夫,四人被一巨大魔法阵框住。
昶永继:“招来!”
魔法阵发动,外人眼中,那个魔法阵散发着极强的光芒,让人一时半会儿不得直视。深处魔法阵中的四人,倒是因为眼前的景象正在一点一点的变换,钟楼的深灰色正在以肉眼难以观测的像素点大小级别,逐步替换为褐色绿色。
一会儿,雾气缭绕,宏伟壮观的莱斯裂缝赫然出现在眼前。
而与此同时,莱茵河畔的巨大魔法阵也发动了。
莱茵河畔的活人死人,都将因为一个理论化为献给神明的祭品,而那些军人,想要目睹的不过是神明一面,或将成功主宰这个世界。
4、
昶永继叹息一声。
但此时耳旁却回荡着一个令他即感到害怕又感到兴奋的声音:“怎么了?”
昶永继猛然回头,身后有的仅有跟随着的三人。
箬佳西炀:“怎么了?”
昶永继:“诶——没,没什么,可能太累了吧。”
昶永夜一直盯着父亲,没有被父亲的魔法所震撼到。
箬佳西炀没再说什么,因为这样巨大的魔法催动同样需要消耗大量体力,他得休息一会儿。
昶永继席地而坐,揉了揉眉头,回过头,正巧与儿子四目相对。
昶永继:“永夜?怎么了?你好像对魔法并不感兴趣。”
昶永夜没有说话,他也学着父亲的模样,席地而坐。
昶永继:“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
昶永夜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那正是之前宅邸内丢失的小册子。
昶永继看了一眼,没有发怒,更没有吭声,仅是嘴角微扬。
昶永继:“我——我——”
昶永继连续数次想要说话,却始终因为哽咽说不出话来。
箬佳西炀紧紧抱着箬佳雪,没有让她看到叔叔脆弱的一面,这个男人实在是悲惨。
昶永继的妻子荣兰在七年前孩子两岁生日那个月,被歹人陷害,之后在痛苦的挣扎当中死去。这就好似如今莱茵河畔的境遇,只不过这次莱茵军部高层的做法更加令人生畏。
海对面的敌国依旧不死心于资源的争夺,特别是魔法石这一项头号资源,指不定又会因此而爆发战争,虽然自越历年成立至今已经有一千六百年没有爆发过哪怕一场战争。
昶永继在荣兰去世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一副悲伤,相反他还极度亢奋过一阵子,将孩子交给了欧若兰抚养之后便回到了军队,后来便有箬佳西炀私下研究禁忌魔法的事情。
昶永继曾经这样说过:“我研究禁忌魔法不过是想要见到神明一面。”
言下之意便是,成为神便可以让死者复生,这到底是何等的伟大?当然,研究虽然是一筹莫展,结果却意外发现了改变时空长度限制时间长短快慢,当然,这违背了同一时空的时间均匀分布性质——当然,这理论已经被打破了,只可惜没人敢公布。
当然,也不局限于此,有些东西在箬佳西炀这里依旧是个理论,可惜自己无法实践,自己不是魔法师,只能借助魔法石本身探究那些禁忌魔法,实践还得让昶永继这样的人进行,他是魔法石绝对的主人,能够在更大的尺度上进行魔法实验而不会损伤自己的机体。
不过过于超纲的禁忌魔法也是他所不能吃的消的。
不过这个超远距离移动的魔法被他成功的发动,已经算是十分成功了,不过他的体能消耗的依旧巨大。
但眼下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他的泪表明了他还是爱着孩子的。
一阵微风拂过,裂缝之下的雾气忽然朝上空喷发,雾气逐渐凝聚成了龙的形状,一条及长的龙直冲天际,并伴有呼呼作响的声音,这应当是龙鸣。
没人料想的到,这条雾龙竟能发动袭击,它俨然违背现有世界的基本法则。没人能够操控这样的不定型物质。
雾龙直冲而下,一巴掌拍在了昶永继所在地方,他没有躲开,他根本没有去躲!
箬佳西炀大喊一声,叫喊昶永继闪躲,可惜为时已晚,巨大的巴掌直击于地上,发出猛烈的冲击将另外三人吹到了数米远处的林子边上。
三人并没有受伤,倒是十分缓慢的在空中滑翔,就像是刻意将坠落这一过程放慢了一般,神奇却又令人害怕。
雾龙嘶鸣,天空黯然失色,眨眼的功夫,乌云便成片成片的覆盖了大片区域,若真有人处在大气层之外,那这幅场景定将让他瞠目结舌。
只见极其遥远的地方有一道光直冲天际,倘若记得不错,那便是莱茵河畔,不过几百公里的地方所散发出来的光依旧可见,那也极其壮观。
可是刹那间,光便消失了。
至少,军队已经彻彻底底的证实了能够比肩神明存在的力量,他们可能就是神明派遣用以维护这个世界存在的信使吧。
雾龙消散,昶永继失去了踪影,这一切看似美好,却又充满了讽刺。
4、
被确认的基本法则依旧延续,但新来的却让人类伤透了脑筋,因为魔法的瓶颈依旧存在,科技的停滞较以往更加突出。
越历年一六七三年,箬佳西炀病逝于斯兰卡联合国度的一偏远小镇,他走时没有带有遗憾,他似乎见识到了令他感到极其满足的东西。
那年,昶永夜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