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影那里回来,云熙便派了小路子去太师府传旨,明日狩猎场狩猎。
随后又出宫去了贺兰处。
贺兰靖容带着她去见央淮之子央明。
央明被贺兰靖容安置在一座山间竹屋内,地处偏僻,了无人烟,倒不失为一个好的藏身之处,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要报仇,灭门之仇,失亲之痛,不共戴天,只要有人能帮他,他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贺兰靖容打开竹屋的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男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床,一双红红的眼睛目光呆滞,似是昨日一夜未眠一般,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怒火和恨意,云熙看着他,突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样无所依从,那样怒火滔天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助感。
“记住,你的仇人是亦是我的仇家,这世界上,只有我能帮你报仇。”云熙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叹息了说道。
听到报仇二字,男子眼中的寒光似乎闪烁了片刻,抬眸问道,“你是谁?我爹可还活着。”
“我是真心想帮你的人,你爹,他可能已经死了。”
男子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仿佛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也已经没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云熙叹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到这,她悲悯的安慰道,“我说的是可能,也许,他还活着也未可知。”
贺兰靖容见云熙被他左右了情绪,上前问道,“你爹是何时离家的?为何离家?还有他之前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央明狠狠的抹去了眼泪,道,“我爹心善,从不结仇,大约半个月之前,朝廷有人来,说是要召我爹去帝都,协助兵部打造兵器。”
“兵部如何回知晓央淮擅铸造,就算央淮在镇北平塘名气大,也不足以传到京城来啊,而且,兵部应该不缺锻造兵器的人!”云熙起身,“镇北平塘……”,她念叨着,思索了片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镇北平塘!前几年有一个进士,叫程佛季,可是你们那里的?”
央明略加思索,“是有这么个人,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他中进士时,父亲还亲自雕了块玉佩送给他。”
“你是说,你爹还会雕刻!”她只知道,央淮是以打造兵器出名的,并不知晓他还会雕刻。
央明点了点头,云熙起身,现在只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程佛季。
“我能做点什么?”央明见她要走,急忙问道,他不想无所事事的待在这里。
“程佛季可认得你?”
央明摇头,那年酒宴上,父亲送他玉佩之时,他只在角落里匆匆一瞥,程佛季当时忙着应酬众宾客,哪里会看他,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换个身份,接近他。”
出了竹屋,贺兰靖容扶着云熙上了马,随后自己骑马赶上,“殿下是怀疑那个叫程佛季的?”
云熙轻声答道,“你可记得去年你给我的来往太师府频繁的官员名单,那上面便有程佛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