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紧闭,沿着外面照射进的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屋内稍显昏暗,叶怀素冷冷的盯着赫连墨道:“王爷为何要关莫孺人一月的禁闭?”
“她违反了府中规矩,不该罚?”
赫连墨不冷不淡的开口,那双明眸微微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救我一条命也算违背府中规矩?传出去不怕贻笑大方?”
叶怀素低头冷笑,手指轻轻掩住口鼻,眸中却充斥着嘲讽之意。
“你以为你那条人人唾弃的贱命,很值钱吗?”
赫连墨眉头拧成一团,见叶怀素讽刺的笑不免心中涌出点点怒火。
“臣妾是摄政王妃,臣妾的命若是不值钱,那岂不说明人人都可以坐上这个位置?王爷不免太过随意了吧?”
叶怀素不以为然,朝着赫连墨靠近了几分,她凝视着那张如玉雕琢的面容,笑撵如花,却又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叶怀素,你可是真的疯了?”
赫连墨一把掐住女子细长白皙的脖颈,满是怒色的质问。
“臣妾没疯,不过是瞧见王爷就满心欢喜罢了……王爷自是厌恶臣妾到了极致,可毕竟莫孺人没做错什么,王爷又何必呢?”
叶怀素丝毫不慌,静若止水,她温柔的看着赫连墨,更是让男子心中感到极其不悦:“本王看你是真的疯了。”
“臣妾就算真的疯了又如何?只要王爷肯解了莫孺人的禁闭,臣妾自然会乖乖的消失在王爷面前,再不打扰王爷处理公事,何等划算的买卖,王爷答应下来不就好了?”
她温柔中带着几分妩媚在,妩媚中又平添了几分娇柔,赫连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眼眸,竟发现自己看不透这女子。
他一把甩开手,叶怀素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头上朱钗摇晃,她抬手轻轻整理稍显皱褶的衣衫:“王爷可是答应了?”
“滚出去。”
赫连墨冷冷道,眸中满是怒火,似乎想要将叶怀素烧成灰烬一般。
“王爷只要答应,臣妾必然会滚出去。”
叶怀素垂眸看向桌子上的字画,愣在了原地……
秋来雨多时,驿桥识伊人。
她幽幽一笑,上前将那副字画拿起,竟红了眼眶。
“谁允许你动本王的东西了?”
赫连墨握住叶怀素的手腕,却猛然间见她红了眼,眉头紧缩。
“王爷念旧?”
叶怀素抬眼望着赫连墨问道,不知自己如今的情绪是喜是忧。
“与你何干?”
赫连墨将书画抢过,丢在了一旁,格外的不耐烦:“本王自会解了莫桥的禁闭,滚。”
叶怀素冷然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心中百感交集。
赫连墨在原地愣了许久,他不知为何,总觉的方才叶怀素有些奇怪,他不在细想,或是不敢细想。
门外巧月焦急的等待着,见叶怀素出来,她从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未曾发觉不对,她才隐隐松下一口气:“主子,咱们回去吧?”
“嗯。”
叶怀素丢下一个字,仿佛身心疲倦一般离开了此处。
一连两日过去。
桃花苑内,叶华裳仍旧怒气冲冲,她疯狂砸着四周的物件儿,满地都是碎片,婢女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劝着。
“主子,您别气了,王爷有要事在身也极为正常,兴许忙完了就来看您了呢?”
春桃紧张兮兮的说着,叶华裳随手将一尊花瓶抱起,狠狠扔到了地上:“滚!都给我滚!”
春桃匆匆躲开,好在花瓶未能砸到她的身上。
“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是谁惹了你?这么大火气,可要当心腹中孩子啊。”
温柔的嗓音轻飘飘的传来,叶华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子,那一席青色长裙着身,裙摆绣有君子兰,无比素雅。
她盈盈一笑,美如冠玉。
叶华裳朱唇勾起一抹冷笑:“妾身参见姐姐。”
“免了吧,你已有身孕,这礼数不管也罢。”
叶怀素低头扫过狼藉一片的地面,笑意愈发骇人:“倒是你这发脾气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有了身孕呢。”
“妹妹的身子不及姐姐弱,发些脾气罢了,伤不到自个儿,姐姐不必担忧。”
她转身靠在贵妃椅上,周围的婢女趁机将满地碎片收拾妥当。
叶怀素轻嗅,屋内一缕香薰味阵阵飘来,她浅淡一笑:“香薰对身子不好,以后还是别点了,若是小产便不好了。”
“这香薰是妾身让人专门调制,就算是怀有身孕也可使用,倒是姐姐……什么都不懂了呢。”
叶华裳嫣然笑着,话锋一转:“也对……毕竟王爷向来不带姐姐出门,姐姐长时间待在这王府内,有些不懂的自然也正常,姐姐若是喜欢这味道,妹妹大可赠些与你。”
“不必了,这熏香的味道本宫闻不惯,你自个儿留着就好。”
叶怀素不紧不慢的回应,火药味早已经浓郁了起来。
“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不仅仅是单纯的探望我吧?”
叶华裳仍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妹妹不必多想,本宫前来也只是瞧上两眼而已,既然你身子还算好,那本宫也就不叨扰你发脾气了。”
叶怀素嘲讽道,起身便离开桃花苑。
巧月跟在一旁很是不解的看着她:“主子跑来这桃花苑不是摆明了找气受吗?你瞧叶孺人嚣张的样子,奴婢都要看不下去了。”
“她嚣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看她胭脂水粉用的如此开心,香薰的味道也稍显浓郁,像是有了身孕的人吗?”
虽说她对叶华裳也不是彻头彻尾的了解,可她怀有身孕,必定格外注意才是……
“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莫孺人她……”
巧月震惊,她诚惶诚恐的看着叶怀素压低声音道。
“那日来诊断的郎中,你去将他请来为我把脉,一问便知。”
她若无其事的说道,唇角勾起一抹骇人的冷笑,她不与别人挣,是她懒得挣,而不是她挣不起来,既然叶华裳那么喜欢勾心斗角,她也只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