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刘诺心中就是想叫人知道,诗是可以这般做的,一口烈酒佳酿,转瞬便正酿出能流传千古的经典名句!此时情景,谁人不惊叹,谁人不艳羡!
这当然还不够,再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竟然写了一首长短句!好吧!你狠!曹允几人心中都变得苦涩,几人都是年少成名,如今最大也才不惑之年,也都是功成名就,何曾有个这般妖孽天才能比肩自己,可如今这才是人外有人,若是同龄有这般天才,他们或许就没了这些名声!
一晃神,却见刘诺又饮一口!曹允他们四位老友眉脚直跳,却也没了更多惊叹。曹允倒是等了曹胥一眼,似乎是埋怨他给的酒壶里酒太多了。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又是一首单只咏梅,刘诺这时微醺的说道,“许大人既然独爱梅花,那便此时赠与大人!”
说着,又要将酒壶送往嘴边,仰首举壶,却只见他微微摇头,砸吧着嘴呢喃一句:“没酒了,真扫兴!”
不知为何,几人竟然长出一口气,许箴心想,幸好没酒了,不让我们几人就被扫兴了,不,已经扫兴了,虽然一下见过这么多好诗妙诗,可到底是被碾压了,还要时间接受现实。如是想着,许箴这位司业大人竟然有些激动,似乎是为了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的明智选择而开心。不过,开心还是遗憾,谁又知道呢。
……
翌日,齐王醉酒咏梅雪、酒入豪肠诗即成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师,无数青年书生为之叹服,无数官员大儒为之震动,与之相伴的,“来者是客”酒家新酒新菜问世的消息只是在其他酒楼饭庄流传开来,并未造成多大影响。
甘露殿
“哈哈,朕的长子,正当有此等大才!”皇帝听闻周数言的禀报,朗声大笑,“那些名门望族传承千年又如何?家学渊源又如何?青年才俊多如过江之鲫又如何?吾皇室上承天运,自有绝艳英才!”
周数言听着皇帝如此开心,迅速将刘诺所作之诗呈递给皇帝。并说道:“陛下所说甚是,诸位殿下皆是如陛下一般惊才绝艳、智计过人,如今京中百姓都知道齐王殿下少年天才。”
皇帝一边看着刘诺的几首诗,“嗯,果然都是极难见到的好诗呐。”
立政殿
皇后也听说了此时,更加开心,她的儿子病了三年,却不想一朝病好仿佛有高人指点一般,竟然变得更加惊才。从此,单论诗道,京中怕是难有比肩之人,更何况刘诺书法更是一绝,只此两项,莫说京师,便是偌大一个赵朝,也难找如此不服之人。而他才堪堪不过十五岁。
“芸香,去找璐蕊来,就说今日我允许她出宫。”
“是。”
皇后准备安排璐蕊带些东西给刘诺,正好小丫头整天愁眉苦脸的想哥哥,这样她就要开心了。
皇帝皇后都为刘诺开心,更重要的是刘诺是他们的儿子,更是皇室子弟,所以不只是开心,还有骄傲。别人就不一样了,或许会有激动,有羡慕,有妒忌。
比如乾祥殿里的谢贵妃就很不舒服,听到消息后,摔了好几个瓷瓶,仿佛那瓷瓶就是刘诺所做的诗,她摔一个瓶子,刘诺的诗就少一首;又或者,这些瓷瓶分明就是被当做刘诺来摔得。到底如何,旁人便无从可知。
韩王刘诩一早便进宫请安,这个消息便是他路上听来后说与谢贵妃的,他觉得很开心,自己大哥能有这莫大福分,或许也是因为他病了这几年,苦尽甘来。他十分喜静,对于储位并没有什么渴望,或许也是因为年龄尚小,但的确没有。前几年刘诺病时自己被母妃教导,参与夺嫡,要自己努力学习,性格更要稳重,多多对皇帝皇后表示孝心。可这些都是他原本就会做得,因为被要求他反而做的不够心甘情愿,做的不够完美。
“诩儿,你如今的学业如何?”
“母妃,儿臣如今刚刚开府,王傅让儿臣再通读春秋,他说年后会教授儿臣《春秋》。其实那几本书儿臣早已熟记在心,也有些体悟,年后自当深刻学习。”刘诩认真的回答。
听到刘诩要学习春秋,谢贵妃才有些抒怀,心说诗才再好,也终究是小道,他刘诺病了五年,天资再厚也难比自己儿子学的更好。
……
谢家,谢玉的院中。
谢玉一家三口皆在。
“吾竟然没想到,这齐王竟然有如此才思,如此看来,女儿这门婚事还当真是良配,也只有如此良人,才能配得上我谢玉的掌上明珠。单说我这眼光,就没得说,那种情况朝中哪家有适龄女儿的能答应齐王的婚事,也就是本官慧眼识珠,看到了齐王殿下必定不凡。这就和吾挑选应考书生一样,全凭着一双慧眼。”
“那有这么夸自己的,你这是自卖自夸了……”谢玉的夫人忍不住拆台。又对着谢韵说道:“女儿这门婚事如今看来的确不错,希望正如我前年为女儿所求的姻缘签所显,这齐王也是个体贴人。”
“哎,你这话说的,能作出‘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的这般才思,怎会是那等顽劣不堪之人。分明是胡思乱想、胡言乱语。”谢玉开心的说道。
“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也觉得殿下会极好的。”谢韵柔声说道。
谢夫人听过后,笑着打趣自己的女儿:“女儿可当真是别人家的,如今尚未出嫁已经是这般维护夫婿。”
谢韵大羞,忸怩着扑在母亲怀中,以此遮掩自己含春目光、绯红双面。
……
此时震动京师的刘诺在干什么呢?
睡觉。昨晚觉得一边喝酒,一边作诗显得更有情思氛围,却不甚饮酒过多,风头是出尽了,可头痛也随之而来。一大早刘诺便头痛的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喝过解酒汤后,又吃了些食物才又睡下。还是十分无赖的让语夏抱着他,他枕着语夏的大腿,语夏为他揉着头。
“殿下,公主来了。”不知睡了多久,刘诺被语夏轻轻唤醒。
“唔,几点了……”刘诺昏昏沉沉的问道。
“殿下是问什么时辰了吗?”语夏不知刘诺何意,又开口问道。
刘诺忽然意识到了有问题,顿时可谓是精神抖擞,一跃而起,将语夏都吓了一跳。“怎么了,殿下?”语夏又开口问道,她自然不知道刘诺为何惊慌。
“噢,没事。什么时辰了?”刘诺定了定神,才看向语夏。
“已经午时一刻了。”
刘诺轻轻点点头,“都这么晚了呀,刚刚你说是璐蕊来了吗?”
“是,公主殿下已经在内堂坐着呢。殿下放心,怜儿在那里伺候着呢。”语夏回答道。
“嗯,那就好。饭食可准备好了?”
“此刻应该是差不多了,刚刚怜儿过来时说是快准备好了。”
“那不急,等本王缓一缓。”
“哦,要奴婢为殿下打些水来擦脸吗?”
刘诺看向语夏,坏笑道:“不必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啊,唔……”
语夏倚在床边,闭上了一双明亮摄人的眸子,刘诺用力的索吻,吸取着甘露一般。其实刘诺实在是内心很乱,他刚刚恍惚之间竟然问几点了,这本是不算什么,但若是在旁的人面前,怕是总会令人留意,如此一来二去的,或许旁人会质疑他这些与当世迥异的言论。
仿佛隔了很长时间,刘诺才松开语夏。果然是缓一缓,此刻的刘诺微微笑着,双眼明亮之中又透露着满足,他的心又静了下来。而语夏双眸含春,正整理着刘诺不安分的手弄乱的衣衫,羞的不敢看向刘诺。
刘诺哈哈大笑,心情激荡,若不是赶着去见璐蕊,怕室中榻上又是春意盎然的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