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谛身边是跟了几个护卫的,所以,当刘谛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他是不能忍的。
这也是有原因的,第一点:无论这几个人有什么身份,但他们想辱及刘诺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便是与侮辱皇室没什么区别。哪怕这其中有个人是皇室子弟,可刘诺是皇帝之子,身份之尊崇是他不能比拟的。
第二点,不算他们皇室的身份,不算他刘谛与刘诺之间曾经有过的不愉快,哪怕才刚一见面刘诺便斥责他放浪形骸,至少有一点,刘诺是他大哥,所以别人不能辱及刘诺,否则这对自己也算被辱了面子。
“敢不敢?”这是刘谛问刘诺的。因为刘谛的印象里,刘诺是个死守礼仪、甚至有些老气横秋的,哪似京中这帮同龄的二世祖。
不过刘诺听错了,他听为了“干不干”,对着刘谛说道:“什么干不干,咱们身份与他们有那么大的差别,所以干或者不干那又有何差别?”
“那大哥的意思是?”刘谛一听就有些泄气,他觉得这次打不成了。
“这个先不急”,刘诺伸手安抚了一下暴躁的刘谛,又问道:“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也算在京中经常惹事,怎的这几个都不认识你。”
“呃,我哪里知晓。再说了九岁那年我被父皇罚过后,这几年哪里还惹过事端。”刘谛翻了翻白眼,觉得自己大哥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就上吧,我姑且相信你好久没惹过事,今天我允许你打,想必你也忘了打人的感觉吧,狠狠打,别留情面,敢觊觎我家怜儿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来担保。”刘诺点点头便同意了,还特意安排了不用留手,这是因为他自己心情五味杂陈,所以也需要宣泄。
刘谛瞬间一拳冲在了京兆尹长孙的鼻梁上,一旁的洛川郡王小公子大喊:“等等,你是齐王刘诺吗?我是刘……”刘谛才不管这个,没等他说完,一脚踹在他大腿上。
刘诺示意怜儿语夏后退,并安排一个侍卫守着她俩,然后也冲了上去,那位谢公子正好迎上,狭路相逢。主人们开打了,刘谛的侍从们为了不影响自家王爷兴致,也不报身份,冲上去拦着对方的狗腿子。虽然他们人数不占优,但毕竟都是皇室护卫,以一敌二三不在话下。
看客们之间也都乱了起来,竟然有人叫好拍手的,大家议论纷纷,还有提醒刘谛注意偷袭的。为何提醒刘谛,因为他一打二,不过他却能做到不落下乘。而刘诺就惨了,虽然一打一,可身体不好,只能疲于应付谢公子乱拳重脚。
怜儿大哭大叫这,流着泪却是被侍卫拦着不让其冲上去为刘诺添堵。
“不要打了,殿下!他是齐王殿下!你们不要打了,他们是齐王殿下和吴王殿下!”怜儿泣不成声的喊道。
“霍,没想到这是两位王爷,这可都是陛下皇子呀,那三个纨绔这回怕是要吃亏了。”旁边的百姓们看到竟有两个王爷,一个个都更加激动了,都嗷嗷叫的仿佛自己再打。
此时三人倒是愣住了,刘诺瞅准机会断子绝孙脚直接对着谢公子招呼了上去。如此,只是一愣神,五人又打在一起,而一旁的侍卫们简直如捉鸡撵狗一般简单打着那群狗腿子,十多个人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哪个想起身,不好意思,狠狠打;侍卫们瞅着哪个不顺眼,不好意思,继续狠狠打。
又分出了一个去帮刘诺刘谛,为什么不是两个,许是怕太过欺负对方也不太好。没一会,万年县的捕头差役们闻讯赶到,驱赶围观百姓,大喊道:“干什么呢都,天子脚下谁敢放肆。”
京兆尹长孙瞅着来人,骂道:“刘三、赵狗子,你们在这耍威风呢!”
“哟,周少爷,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欺负周少爷啊。”
刘诺心想,原来京兆尹姓周,记下了。那个周少爷面子上十分难堪,“怎的说话呢,这是本少爷在欺负旁人,何人能够欺负到本少爷。”
“是是是,小的说错了,是这些个不开眼的有福,能让少爷帮忙管教。”那个差头刘三跟狗腿子一模一样,立马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其实也不怪人误会,瞅着他那鼻青脸肿的落魄模样,也就刘三和他熟悉,否则换了旁人还真认不出他的样子。
“喂,我叫刘诺,那位刘谛,一个齐王,一个吴王。你说得对,我们有福,竟然能得这位周公子管教。”刘诺忍者嘴巴上的伤痛,笑着说道,显得有些不羁。
这话不但自报身份,更是抓住了刘三奉承周少爷的话头,显然是诛心之言。这群差役却是吓得纷纷跪下了,刘三狠狠地抽着自己嘴巴,求饶道:“小的失言,殿下恕罪呀。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然胡言乱语。”一个字磕一个头,那声音,听得围观的人们都觉得自己头疼。
那位周公子也有些后悔了,他也感受到了这话里面的可怕。能管教皇子的只有皇帝,别人都不行,可自己被这么说竟然一时昏了头没能反驳这刘三的话,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着牙硬撑。
“刘诺、刘谛,你们是很么意思,我是刘辰,我父王是洛川郡王,论辈分我比你们还涨,今日你们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我还非要教训教训你们了。”
“好了,带我们去万年县衙吧。”刘诺不理这位被娇惯的皇族,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差役说道。
刘三听完此话,却感到甚是为难,这都是一群爷,即便去了县衙,县令大人也惹不起,到头来只会怪罪自己请了一帮罗刹爷入堂,准是没好果子吃。心思急转,正想推脱,一旁的赵狗子说道:“敢教殿下知道,县令大人此时不再县衙之中,去了怕是也难以解决问题。不若直接去京兆府衙,让府伊大人来调停此事也方便些。”刘三瞪大了眼,心里直夸赞赵狗子机智。
刘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这般麻烦,前面带路。”
京兆府衙门京兆尹周善已经年逾花甲,如今在这个位子上很多事情显得力不从心了。不过好在他沉浸官场数十年,起起伏伏,心思活络。如今将要年节,整个京兆府衙门十分忙碌,毕竟天子脚下,绝不可在年节大喜之际出了什么事。正喝着茶,只觉得眉头直跳,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安。晃晃神,听到京兆府少尹通报说出了大事。一了解才知,这不是出事,这是天要塌下来了。
整了整心思,才去了衙门正厅。“老臣拜见齐王殿下,吴王殿下。”周善对着坐在一旁的二位少年迅速见了礼,而另外的三人他都认识,其中还有他的孙子。
刘谛嘻了一声,说道:“大人真是辛苦了,京城可是安稳得紧呐。我与皇兄今日才正式开府,便遇上了这等事,往后怕是王府都能被撅了、王妃都能被人出言不逊。”言语延续一贯的刘谛作风,毫不在意所谓的礼节,但话糙理不糙,此刻这话才最有作用。
“来人,这三人当街冲撞亲王、出言不逊或辱及皇家,每人先鞭笞三十,再做定夺。”这是表明立场的时刻,周善毫不犹豫下令责罚。
不过刘诺却是听出了周善言语中的偏袒与小聪明,分明是殴打亲王,却被他轻飘飘说成了冲撞亲王,辱及皇室颜面被他说做或辱及皇家,不过刘诺并没有说什么。他已经发泄了自己的心情,如今看他们受惩罚便足够了。
倒是刘辰大喊:“我是皇室子弟,你不可对我用刑!”
一旁谢公子也说道:“姓周的,你就不怕我们谢家报复吗?”
周善眉头紧皱,心说,对不起了,你们再大也大不过皇帝,狠了狠心对着差役吼道:“打呀,还要让本官亲自动手不成。”
鞭笞三十,三人屁股都被打的带着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