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城歇了两日之后的刘诺一行坐上了韩秀安排的行船,这一次,按照刘诺的计划,他们的这两艘船将会顺着江流一直到长江入海口停下。因为他选择的水师驻地已经确定了下来,就是在这江口处的沙洲之上!
江水浩荡,行船远航,但真的不好受,刘诺还好,他觉得很舒服、很享受,至少要比马车快捷、舒适的多。但是有的人就很难了,比方说他的卫兵们!这帮人大多都是出身关陇、山东之地,很少接触大江大河,难以忍受行船途中的船只晃动。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对于这宛若巨龙一般的江水心有畏惧,害怕船只翻入江腹,落个尸骨无存的地步。
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心思,可刘诺看着一个个挺拔魁梧的汉子们胆战心惊的躲在船只房屋之中不敢出门,还是被气得好笑。
船只摇晃很好解决,大多数人稍稍适应适应就可以改变,但是,畏惧水路就有点需要想办法了!
刘诺是理解这个时代对于自然力量的敬畏之心,对于山川江海这些难以被征服的地方总是心有戚戚、不敢踏足,这是骨子里染上的东西,很难改变!
不过,敬畏可以,但总不能连借用自然力量也是拒绝的,这个现象不太好。所以,刘诺在船上和他们聊了不少,几乎是自上船之后便开始鼓励、开解他们,不过的确是收效甚微。
索性扬州城到长江入海口不远,乘坐船只顺流而下不过大半日便可到达。
……
“殿下,咱们接下来就要在这个岛上住着了吗?”下船的时候,樱月小声的对刘诺问道。
刘诺笑了笑,“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心情很好啊!”
”是啊,奴婢觉得1这里好漂亮!住在这里一定极为舒适。“樱月有些惊喜的回到,”只是这里住的地方会不会太过艰苦了,奴婢怕殿下住的不习惯。“
“没什么习不习惯的,而且老三应该早就派人收拾过了,起码是要有几处稍大些的宅子的!还有军营,本王早就派人送来了规划图纸,想来都已经整理妥当。”
王焕这时候来到刘诺身边,“殿下,您这地方选的可以啊,地方够大,而且我瞧着这个样子也没多少人居住。水师在此,可出海缉拿海盗,可入江稽查江上不轨,以此地作为咱们水师的驻地在合适不过了。”
“嗯!按照吴王传给我的消息,这里的确没有多少户人家,而且都是出海打鱼的渔民。本王暂时还在考虑是否让这些渔民搬离此岛,让他们都去陆上生活。”
王焕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殿下想要让渔民搬离应该是为了方便封闭岛屿,以此避免有人来捣乱吧。“
“确实如此!你觉得怎么样呢?”
“唔……稍后我四处逛逛这片沙洲,看看具体情况再定吧!”王焕不了解具体情况,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诺也觉得这么最好,点头道:“也好,这里一共三片沙洲紧紧相邻,正好可以各有所用。咱们一会一起走一遍,这会儿先去找找吴王派来接应咱们的人手,让他们带着我们安置下来。”
迎面便见到有侍卫领着几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瞧着他们的穿衣打扮便知不是沙洲之上的普通渔户。
果然,侍卫来到近前禀报说是这几位皆自称是吴王家仆,被派来迎接齐王殿下安顿的。
“老三近况还好吧?”见是吴王属下,刘诺自然让他们来到跟前。
为首一人连忙回道:“吴王殿下近来一切安好,就是每日都处理生意上的事务难免有些劳损……我们殿下自从得知了齐王殿下要来这边,一直都在期待着。”
说着,这人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是我们殿下交代交给齐王殿下您的一封信!”
“哦,老三还会给我写信呢,那我真要好好瞧瞧了!”
接过信,刘诺立刻便打开来看,倒是没有多少诉苦叙情的字眼,大都是交代自己交给他的各项任务进展很好云云。
读过书信,刘诺对着那人又说道:”这里的大致情况你和我先说说,另外正好带着我们一起四处走走,看看这里的情况如何。“
“是,殿下!”
……
刘诺最初设想是让刘谛四处搜寻技艺较高的船匠,因为他又几个想法需要实施,数个船舶图纸早已经被他画出来了,而最先进的莫过于水密舱结构大福船和西方海洋木船时代最巅峰技艺的代表盖伦船。
这两样船都是较大型的,可载上千军士、百门火炮的大船,分别是东西方造船业工艺最为突出和先进的代表。
当然了,造船当然不是越大越厉害,但是在保证航船安全的情况下船舶越大就能越多的载上火炮,也能更多的运送军士。虽然汉民族王朝在这样的时代并不重视海洋,但是,刘诺不是传统的人,他见证过后世海权掌控国权的时代,同时他的思想、形势策略也更多地受到那个时代的影响!
有大船、有火炮、有水师,这些都是刘诺未来征服紧邻岛屿各国、建立功勋、开拓海贸市场的前提。
如今船舶在造,火药尚未开始计划,水师便是第一步!表面上说起来是水师,哦,皇家水师,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帝放任刘诺建立自己的军队,因为这支力量必然不受皇帝和政事堂差遣掌控,只能是刘诺的私兵!
“皇家水师会实行全新的制度,与以往卫府军制截然不同,再过几日,等咱们招够了足够多的人手,便正式开始建立水师。水师衙门就设立在咱们所立这沙洲之上!”来到岛上已经有多日,赵闻充、魏文远亦皆在四处抓紧招募有志之士参见皇家水师。而刘诺则是在此时机选择召开一次具体的会议,正式着手准备水师一事。
王焕以及和刘诺了解过不少有关水师的全新的架构,心里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问道:“咱们并没有招募到我朝原本的水师兵员,也就是意味着咱们并没有真正懂得水师运作的人手,这一点怕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刘诺心里对于王焕的这句话表示十分满意,有时候身为上官总是不该什么话都一股脑说完,要给下面人手表现自己的机会,哪怕他们都不知道,那也要让属下们提问,让他们有参与感。
心里满意,面上却是不能表现,“这个不怕,咱们皇家水师乃是采取全新的制度,训练、管理、包括打仗的模式都是全新的,那么也就说明了那些在过去懂得水师管理训练的人员反而不适合咱们这里,咱们有文远这样熟读兵书、善于练兵之将帅之才,也有闻充这样家学渊源、出身将门的俊彦,不怕不能将水师建成一股能打胜仗且作风严谨优良的精锐之师、国朝利器。”
所谓白纸好作画,只有白纸才更有可能做出来好画,那些已经有了内容的,再继续往上涂抹东西反而可能会乱了原本之面目,最后要么是画蛇添足、要么是狗尾续貂,很少会有画龙点睛的结果。
魏文远总是不爱讲话,不过那是平常,这此算是军事会议,而且是关系到一支全新的作战力量,他自然是有自己见识将要发表。“殿下,皇家水师的练兵计划属下也已经看过数遍了然于心,但其中罗列之项目属下自认极难顺利有序完成。所以,属下以为未来之教习皆应先在近些日子熟悉这些练兵项目才更方便在未来服众!“
赵闻充也十分同意,“魏大人所言极是!殿下,军中最重个人之能力,若要担任新兵教官一职,那么自然就需要拿出超越新人的实力,否则,怕是治不住这些个年轻气壮的汉子们!若是不能让自己所训之兵员服从自己,至少在心里他们是绝不会在意教官的命令的。”
说完,稍稍顿了一句,便有笑着说道:“也不怕殿下和诸位笑话,以往在下靠着父兄在京城作恶,少不了的需要金吾卫帮忙解决一些祸端,有一次我亲耳听到他们这些军汉议论我是毫无能力的二世祖、只会靠着父兄的名义指挥他们这些末流小兵。不过那时候我没心没肺,听听也就过去了!”
听赵闻充说完,刘诺几人都纷纷笑了起来,便是连魏文远的嘴角都轻微的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