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此时曹允和刘诺隔着一个桌子对视呢,刘诺向曹允表明了来意之后,曹允便这般看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国子监司业的职务都只是陛下强加给我的,自从有了这个头衔之后,国子监的大门我都再也没有去过了,你现在告诉我特地开办一个私学,需要我为你帮忙,这还有什么意思呢!”曹允蹙眉对刘诺说道。表情也十分诧异,好像就是在说都是教学生,我连为朝廷培养学子的机会都视若敝履,你现在竟然提议让我为你齐王府收留的小孩顽童授课讲学,你怕是在和我开玩笑。
刘诺挑眉说道:“怎么就没意思呢,生而为人自当心存善念,齐王府收留孩童是善,你教授他们识文断句也是善。更为要紧的是人之初性本善,所以要想这些孤苦流浪无依无靠的孩子不被世俗染指学坏,那就要将他们懂得道理,教他们学习知识。俗话说,知识改变命运,想想你能够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这是多大的功德,日后死了说不得也要位列仙班的!“
曹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横眉怒目的骂道:“你竟然诅咒我快点死?当真以为你是皇子老夫便不敢揍你吗?”
“呃……”刘诺没想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了,怎么老是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放飞自我随心所欲呢?不过既然这么说了这个话,那就不能认怂,“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哪那么多有的没的!”
“嘿嘿,齐王殿下这求人的态度可真是教老夫开了眼了,咱还就不去了,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曹允才不在乎刘诺什么态度,反正他自己的态度就是不去,说什么都白瞎。
“你若是去了,我编写一本蒙学经典如何?绝对的比你的那个要好!”刘诺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道。
“呵呵,笑话!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读过几年书啊?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啊?说话都敢这么猖狂了!”曹允自然不相信,刘诺不过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罢了,经史子集能读过多少?即便他再是天才,那他又能理解多少?
刘诺尝试着激将法说道:“你是不是害怕了,怕我的那份蒙学著作会超越你,到时候天下人便会对我称呼刘师,不再喊你曹师了!若是这样,本王倒也能理解,那么就此作罢,当做我没有提及此事,而且本王的确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将那么多东西创作出来。”
“嚯!”曹允嘴巴抽了抽,“怎么,觉得好言好语的劝不了我就用激将之法吗?当真是幼子无知、可笑之至!老夫这大半辈子经历过多少事情,还能看不透你一个毛头小子的区区激将之法不成?我可不在乎你怎么觉得我是个如何的人,反正就是不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只喜欢喝自己的酒,会最好的友。“
“你……”刘诺攥了攥拳头,“那你就喝自己的酒,我的酒你不要再张口要,还有茶叶,你个老不修的竟然让你女儿向我讨茶叶,你也真够可以的!这些你都别想了,以后曹府的酒和茶只能去买市面流通的普通之物!”
“嘿嘿,你给不给是你的事情,但谁叫我有个好女儿呢,而刚好你又不敢得罪她!”单只论性格,曹允还真的是和十几岁的少年差不多。
“我……对了,我也可以找你闺女啊,让她来给你说这个事情不就得了吗?你自己女儿开口,你还不答应吗?我记得某些几十岁的老男人了,还很怕自己的女儿吧!”刘诺看着曹允的嘚瑟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突然想到了既然他能找他的女儿,那么自己也能找他的女儿啊。到时候自己向曹嫣儿说点好话,最好再做出个新奇玩意来送给她做礼物,不就能让曹嫣儿帮自己了吗?曹嫣儿一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呵呵,那你随便去吧,我不在乎!希望你能够说服嫣儿来请我,我还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只要嫣儿开口,我还真就答应下来!”曹允笑着说道。
刘诺摩挲着下巴,总觉得曹允的样子像是在嘲讽他,语气、表情包括动作都是在嘲讽他,想了想,嗯,曹允好像是在可怜,他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天真的你真令人心疼”!
“哎,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还是说不相信你女儿能够被我说服?”刘诺怎么都觉得曹允的表情有些怪异,怎么都让他觉得不自在。
“你自己试试吧,其实我也想帮你的,只要嫣儿能够帮你来劝我一句就好了!”
刘诺没有明白曹允的意思,不过显然他既然能这么笃定就一定有自己的依仗。所以刘诺觉得此路定然不通,虽然稍后肯定还是要找曹嫣儿争去争取,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他自己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刘诺准备将三字经被给曹允以此证明自己是有能力作出极好的蒙学读物,不过,曹允才听了一点便窥一斑而知全豹,震惊的打断了他。
“停!这……这莫非……莫非就是你要作出的蒙学?”曹允面色震撼的说道。
刘诺故作满脸淡然,其实心中已经在窃喜,“怎么了,后面还有老长呢!要不我在多和你说一些吧。”
“不用了,呼,你可以将这个做出来,到时候举国幼童都会受到巨大的好处的!”曹允建议道。
“咳咳,我呢,比较忙,接下来还要忙于王府私学的事情,怕是很难能够能抽出时间将之完整的作出啊!”刘诺不无遗憾的说道,“不过你也放心,三年之内,三年之内我必然会将此‘三字经’完善作出,并刊行天下。如何?”
曹允冷哼一声,“呵,你小子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我在意什么,所以就这样吊我胃口以此来让我答应你的提议,当真是个滑头啊!”
“同意不同意吧,你就这么说!”刘诺懒得和他扯皮,逼他作出决定。
“你要想我帮你,只拿出这个东西怕是还不够吧!”
“好,说实话,我肚子里墨水可能不多,但是各种新奇玩意而且是能够推到儒学文化的东西还真就不少,再说一个,你自己判断,若是真的就不答应了,那我干脆就另请高人!”刘诺轻蔑一笑,筹码很多,还真就不怕你了。
曹允淡笑,“殿下请说,老夫洗耳恭听。”
“咱们如今书籍断句是靠什么?”刘诺张口问道。
“自然是靠每句话的意思。”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句如何断?”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刘诺双手一合,笑的轻蔑傲然,“那么我这么断的话,你听听能否可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怎么……”曹允本来还想否决,但是如此断句明显也是通顺,甚至前后文之间的连贯也十分通透,“可传下来的就是如我那般断句!”
“呵,你曹司业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了?传下来,孔圣人是这么断句的吗?谁也不知道吧!”刘诺笑着说道。
“那这……”
刘诺不等曹允继续说下去,打断道:“很多东西其实都是靠着师生传承,这样就会造成巨大差异,也会让很多学生难以自学,因为连断句都需要学,哪里还有时间要去理解。所以,我提议由你召集一批大儒修订重要的经史子集,在其中加入标点符号,就是断句所用的工具。那样,或许数年之后,咱们赵朝的书就更好读了!”
“我需要慎重考虑考虑!”
“可以,那我就不打扰了。”刘诺更开心了,他觉得自己更有把握让曹允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