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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灵碎片

在祭台之上,随着卡门的血脉隐秘被大法师唤醒,凤生的脑海中,光球亮起,他感受到了他要寻找的另一块碎片。

附近数百里方圆的地形图都呈现在凤生的脑海中,这里是一块凹陷的盆地,如果大地可以看作一具巨大的躯体的话,那么这块盆地确实可以看作世界的肚脐。

就在这时,轩辕翼的脑海里,那道神秘的声音突然响起:“重生第三日,投放死灵!”

天上神秘的蓝月突然起了变化,蓝月由蓝变红,变得好似被鲜血浸染!

波吉族人昂首看向天上的血月,目中透露释然之色,他们口中的哀歌之声陡然变得低沉,而大法师口中的咒语则变得更加激昂:“当血月降临,造物主的傀儡将收割灵魂,白骨长矛需要啜饮万千生灵的鲜血,我们将自己卑微的生命献祭!”

就在此时,虚无的空间好似起了涟漪,仿佛从水底浮出一般,一道道僵直的披着黑色斗篷的高瘦身影踏入这片空间之中。

黑衣人的头部藏在帽子的阴影当中,面目难辨,干瘦修长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把白骨长矛。死灵!他们就是方才那神秘声音所说的死灵!而在波吉族的古老预言里,他们则是造物主的傀儡,是死亡的使者。

十三名死灵无声无息地降临此处,疾风劲吹,寒冷刺骨,天上降下了黑色的雪花,波吉族人燃起的篝火在劲风中明灭不定,祭台之上,凤生的脸已经变了颜色,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那道白骨长矛留下的伤痕。死灵,是凤生一万零一世以来的苦主,只要被死灵盯上,凤生还从没有逃脱过!

空间如水流般泛起波纹,死灵穿越空间就像穿越水流,快过世间的任何速度,但一道结界挡住了他们,那些唱着哀歌的波吉族人,一个个燃烧了自己,支撑起这道结界。

“吱吱”的碎裂声传来,那道结界在死灵的无匹压力下崩裂出一条条裂痕,一名名波吉族人前赴后继地燃烧自己用来弥补结界上的裂痕。而其余的波吉族人依旧唱着哀歌,方才的哀歌里充满悲怆和哀伤,现在的歌声里则包含着坚定和释然。

自每个波吉族人记事起,长辈就会告诉他(她)们,末日终究会来临,造物主的傀儡终将会来收割他们的生命。因为有了这样一种认识,故而波吉族是一个悲观的民族。一直以来,他们居无定所,及时行乐,等待着那不期而至的末日的到来。但波吉族的族语却很奇怪——向死而生——从悲观中又透露出希望。

波吉族人一个个在哀歌中将自己燃烧,如同一团团绚烂的花火。此时的卡门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穿着一袭白裳,赤着足登上了火焰交织而成的台阶,火是波吉族的信仰,是他们所有魔法的源头,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卡门登上了一层层的火焰阶梯,来到凤生的身旁。她那蓝色的大眼睛映照着火光,她注视着凤生,话音中听不出悲伤和惶恐,她缓缓说道:“我们找到了预言中的救世主,但却要奉上全族人的性命!”

凤生奋力挣扎,但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锢着他,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卡门把右手中指放在口中,咬破了指尖,然后以指为笔,在凤生赤裸的身体上绘下古老的波吉符文,被一个异族的妙龄女子以玉指在身上摩梭游走,凤生羞得面脸通红。

凤生道:“快放开我,死灵是为我而来,我不想你们连累你们!”

卡门并不理睬凤生,仍旧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凤执身上不断游走,绘下一道道古朴玄奥的波吉符文。

而在祭台之下,数万波吉族人纷纷燃烧了生命,现在他们也不过剩下了数百人,大法师看着祭台上的卡门,目中不由得露出了焦急之色。

波吉先祖为他们留下了预言,也留下了终极的献祭法诀,波吉族人要用牺牲自己来拯救世界,这大概就是其族语“向死而生”的真正内涵吧。

波吉族人越来越少,他们献祭的速度已经跟不上结界表面碎裂的速度,眼看结界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马上死灵就要突破这道结界了!

终于,卡门在凤生的全身都绘制了波吉古符文,大法师口中念起了另外一道古老的咒语:“伟大的火神,请打开空间之门……”

就在此际,连最后的几名波吉族人也灰飞烟灭,为首的死灵眼见大长老就要用咒语将凤生腾挪出这片空间,他便将手中的白骨长矛猛地投掷了出去。死灵面前的结界已经脆弱不堪,白骨长矛直接贯穿结界,呼啸着向大法师刺去,大法师手中的法杖绽放出一道红色的光幕,但光幕根本抵挡不住白骨长矛,白骨长矛刺破红色光幕,将大法师的身体直接洞穿,大法师的身体立刻开始枯萎,身体内的生机都被白骨长矛吸收了。

“奶奶!”一直面无表情的卡门突然大喊起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在祭台之上,大哭起来。

在生机丧尽之前,大法师终于吐出了咒语的最后一个字。

那团篝火开始熄灭,也就在这时,屏障碎裂,为首的死灵口中突然吐语:“笃!”在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秒,为首的死灵御使地上的白骨长矛猛地刺向祭台上的凤生。

白骨长矛划破空间,裹挟着毁灭万物的死亡气息刺向凤执。往昔一幕幕在白骨长矛下丧命的画面在凤生的脑海里闪回。每次都势难幸免,但每次都心有不甘,在死亡气息将自己笼罩的时刻,凤执的体内突然传来龙神的嘶吼,“嗷!”凤生由龙神所化的左臂突然爆射出一条火龙幻影,幻影张口咬向白骨长矛,白骨长矛将火龙的幻影直接震碎,但白骨长矛的速度也慢了一丝,也就在这一瞬,篝火熄灭,祭台上的凤生和卡门随着篝火一起消失无踪。

死灵首领手一张,刺空的白骨长矛重又回到了它的手中,只见他拿手中的白骨长矛向虚空中一划,空间又出现波动,十三名死灵被这波纹渐渐淹没,最终消失在空间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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