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即忐忑又期望,害怕这是一场梦,芍药分不清轻重才会那样以为。
但见到女儿明目清澈,神色惶然,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痴呆沉淀,心底真是又惊又喜。
萧岚目光沉着,盯着那女儿看了老半晌,才从芍药手里接过碗,搅了搅吹凉,“阿芙刚醒,面对陌生环境惶恐不安,爹爹理解。来,先喝粥,吃饱了才有精力应付。”
一听这话,洛安然就知道芍药已经对他们说了自己情况,虽然不知道他们想法,但因原身父亲这句话,还是震得她心惊胆颤,为了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目光求救地看向站在后面的芍药。
芍药很聪明,柔声道:“小姐不要怕,老爷和夫人最疼爱小姐,小姐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老爷夫人说!老爷和夫人会给小姐做主,将那些欺负小姐的人都给欺负回去。”
说这话芍药愤愤的,洛安然心里想笑这丫头真是单纯,不自觉的缓了脸上怯意。
萧岚见状,毕竟是自己女儿,三年前女儿痴傻不懂在父母怀里撒娇;三年后,闻丫头说女儿清醒后,痴傻反好与正常人无异!这般惊奇经历萧岚身为丞相自然是不信的,但在见到女儿清醒那刻,他真是激动的手端着碗都在颤抖,只能放在腿上,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时见她稍缓脸上怯意,萧岚温声道:“来阿芙,爹爹喂你。三年前离京时,爹爹许诺你来年梧桐花开的季节便接你回家。一晃三年,爹爹错过了两个梧桐花开的季节,让阿芙受苦了!”
对了,那个一闪而逝的记忆力,就有他所说的画面。洛安然记得尤为清晰,此刻见他说起,她才抬起眸子看向原身的父亲。
穿着儒雅朴素,就像个穷书生,眉宇间倒是透露出几许不同,那就像沉寂官场打磨锻炼出来的沉着。
——给人一种威仪,不放缓表情,就显得不怒自威。
“枫哥不要这样说,在京城又是得罪同僚,又是遭遇暗杀,最后蹲大牢……枫哥经历的哪件不是再用性命做赌注?”玉兰看着那面色平平,不言不语的女儿,“送阿芙来老宅,并非爹娘所愿。但为了阿芙安危,你爹爹不得不这么做,一来阿芙可以避避风头,二来阿芙不用跟着父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阿芙懂吗?前阵子你爹爹刚被放出来,处理局势安稳便迫不及待的日夜兼程赶回来接阿芙。阿芙,芍药说你不傻了,爹和娘有多高兴你知道吗?听到你打心底的惶恐,爹娘的心都要碎了……”
洛安然微微拧眉,不自觉地出声:“被……放出来?”
玉兰没忍住,掩面低泣的,但在听到女儿打清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时,还是惊得不可置信。
就连萧岚也是微愣,不过却被隐藏很好。
芍药见丞相夫妇愣神,便在旁开口道:“是啊,年前老爷冲撞了皇上,被皇上关进大牢,前阵子才放出来。小姐不必担心,你看,老爷夫人现在不是都在小姐面前吗!”
这样的话,好像是谁在对她说过……不对,是在一处池塘边一个丫鬟跟个少女说的。洛安然不再言语,而是秀眉紧蹙,陷入了那继续捕捉记忆的沉思中、。
至于丞相夫妇都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