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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先轶(1939—1984)

第一辑

又名仙逸,笔名晓黎,安徽亳州人。原为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徽省作家协会理事,安徽人民出版社文艺部副主任。

黄莺将告诉你们

黄莺天生一副好嗓子,又跟布谷鸟学了几首歌曲,就在树林里唱开了。

它在地上唱,受到公鸡的称赞。

它在树上唱,得到麻雀的夸奖。

它在云里唱,赢得叫天子的喝彩。

它觉得自己天分好,将来可以成为一个著名的歌唱家。现在又得到鼓励、赞扬,更是心花怒放了,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就自编了一首歌曲,到处唱起来:

我的歌声多优美,

甜似叮咚的山泉水……

不久,树上的鸟儿们就在小树林里举行了一次小型音乐会,黄莺被邀请参加表演,演出的当然是那支自编的歌曲。它那清亮、圆润的嗓音,那宽广、宏大的音域,那悠扬、动人的旋律,一下打动了听众,赢得了一片掌声,被评为“新星歌手”。

黄莺的名声一下子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连没听黄莺唱过歌的,也都跟着起哄,就这样黄莺被抬起来了。

打谷场举行庆丰收晚会,邀请黄莺献歌。

树林里开办音乐班,想请黄莺示范演唱。

公园里举行动物联欢,邀请黄莺光临指导……

黄莺一下子成了场场必到的“歌星”了,在动物界的歌坛上,名噪一时。

从此,黄莺就忙于应付各种演出,哪有时间学习?哪有工夫练唱呢?原先优美的音色也不优美了,嗓子变得低沉而有点沙哑了,听众一天天少了,随之而来的是,在各种音乐会上,高声啼叫的杜鹃取代了黄莺。

不久,森林里鸟类举行了一次大型的演唱比赛会,黄莺的歌声再也打动不了听众。原来一些先天条件不太好的画眉、云雀、黄鹂,却取得了好名次,赢得“歌唱家”的称号。

黄莺苦恼极了,它醒悟之后,要去把自己的苦恼告诉这些才赢得“歌唱家”称号的鸟儿。

一根牧羊鞭

新羊倌上任了,他从老羊倌手中接过牧羊鞭。老羊倌对他说:“我不多说了,今后你要像我一样,把这群羊放好。”

第二天,新羊倌就把羊群赶出羊圈,鞭子甩得啪啪响。一听鞭响,羊群就跑散了。新羊倌急了,一会儿鞭打这只羊,一会儿又鞭打那只羊。羊群受惊,跑得更散了,东一只,西一只。他气坏了,捉到一只跑不快的老羊问:“怎么回事?头一天放牧就不听我的话,鞭打跑得更散。”

老羊捋了捋胡子,望望新羊倌说:“你和老羊倌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还是那根鞭子!过去你们很驯服,现在鞭子再打也不听话了。”

老羊语重心长地说:“老羊倌用这根鞭子给我们指路,把我们赶向水草丰美的绿洲去。同时还用这根鞭子驱赶豺狼,保护我们的安全。”老羊说到这里,好像有点伤心了,泪花儿在眼眶里打转,但马上又克制住感情继续说下去,“你用这根鞭子抽打我们,还把我们赶向水贫草瘦的沙滩上去,我们能不从皮鞭下跑掉吗?”

老羊吐完了心里话,也掉头跑了。

新羊倌望着手中的鞭子凝神沉思:难道从老羊倌手里,我接过的仅是这根鞭子吗?

燕子的家教

在一片森林里,小燕子看见小乌鸦不停地衔食给老乌鸦吃,觉得有点奇怪,便对小乌鸦说:“可怜的小乌鸦,你真傻。你干吗自己饿着肚子,辛辛苦苦地到处衔食给老乌鸦吃呢?你看我,捉到飞虫谁也不给吃,自己吃掉多痛快!”

小燕子为了自己吃得痛快,玩得自由,羽毛丰满之后,便抛弃了老燕子,自己另立了新家。从此,再也不管不问老燕子的事了。尽管老燕子天天亲切地喊它,它也好像没听见似的,只顾自己吃喝玩乐,早把老燕子忘到一边了。

第二年春天,小乌鸦和小燕子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它们为了不让孩子冻着、饿着,都跑到很远的地方,有时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找食,而它们自己却时常饿着肚子,一天到晚辛勤忙碌着,从不知疲倦。它们的孩子在它们亲切的哺育下,成长得很快。可是燕子的孩子,羽毛刚丰满就展翅远走高飞了。老燕子日夜悲啼,再也喊不回自己心爱的孩子了。

秋天到了,老乌鸦为了换上新羽毛,度过冬天的严寒,不得不把旧羽毛拔掉。这时,它就飞不起来了,但它的孩子就像去年衔食喂老乌鸦那样,一天到晚不停地衔食来喂它,日子过得很幸福。

燕子见此情景,十分伤心,就泪流满面地问:“乌鸦大哥,你的孩子为啥对你这样好,我的孩子却把我抛弃不管了?我真难过!”

乌鸦安慰它说:

“别伤心了,这都怪你的家教!想一想,你是怎样对待你的父母的,你就明白了。”

燕子听了乌鸦的话,沉思片刻,飞去找老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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