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在电话那头一直问,一直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说句话啊,你没事吧……”
“没事,你就吃溜溜梅!”
陈清正脱口而出,仿佛被洗脑了,又仿佛脑子离家出走了。
龚诗诗:“……”
不,这不可能是我的维君哥哥。
她小心翼翼喊了声:“正哥?”
陈清正翻身坐起,他深深吸气,问她:“你——刚才喊我什么?”
这接二连三的场景转换,让陈清正觉得自己在搞盗梦空间,他甚至有点不确定,此时此刻,是不是清醒的。
听到他说话,尾音倦倦的,好像很困,想来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应该正在睡觉。
龚诗诗放心了。
然后,下一秒,因为他的问题,一颗心又狠狠的提了起来。
她刚才喊他什么来着?
如果没记错,她慌张之下,脱口而出了一句‘维君哥哥。’
现在她能承认吗?
当然不能。
龚诗诗并不想和陈清正来一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这——真的不是她的初衷,她原想着的是只要默默守着他支持他就好。
更何况,林眦出现了。
在和林眦未达成共识之前,她甚至连默默守着他都不敢了。
“正哥啊。”龚诗诗装傻,寄希望于陈清正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企图蒙混过关。
陈清正并不给她机会,又快又准,干脆利落的直接挑明:“不是,接通之后的第一句,你喊的是——维君哥哥。”
龚诗诗:“……”
莫名觉得追根究底的维君哥哥一点都不可爱。
商文礼在旁边嗤笑,仿佛在嘲笑她翻船了。
都赖他。
要不是他吓唬她,她刚才也不会乱中出错。
龚诗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商文礼这老狗比,根本就是在套路她。
她皱眉,想踢他一脚,可瞧到他脖子上的淤青后,又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了。
好叭。
其实老狗比变成小萝莉后,贼心虽不死,可也没搞啥坏事,除了喜欢哔哔之外,其他方面都乖巧的不行。
看他受伤,龚诗诗还是很不好受的,且让他逞一会儿威风吧。
迟迟没听到回答,“商文礼!”陈清正喊他,语气不悦,“我确定没有听错,你怎么会知道陈维君?你到底是谁?”
就在刚刚,脑子转了十八个圈,把一切都理了又理的陈清正,忽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能从现实世界穿到一本莫名的书中,为什么别人不能呢?兴许是因为有人穿进了商文礼身上,所以才导致剧情与原本的小说不符合。
当然,这一切的假设都根植于他刚才确确实实的短暂地回去了现实世界。
假装自己忽略了电话的龚诗诗:“……”
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法答。
这么想着,她直接挂掉了电话,并且十分机智的还关了机。
陈清正:“……”
陈清正瞪着手机,气笑了。
咬了一会儿牙,陈清正把手机扔到一边,扭头睡觉。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倒要看看男主角明天会给他一个怎么样的解释。
结果,陈清正是被文松喊醒的。
文松轻拍着陈清正肩膀,小心翼翼地喊他:“维君哥,维君哥,醒一醒,早上了,该吃早饭啦。”
妈呀,他都喊了两分钟了,怎么还不醒?
昨天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文松被这个想法吓得脸色一白,手上动作不由一重,陈清正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睁开眼来。
他觑着心虚不已的文松,舔了舔嘴角,无比确认,刚才这家伙的的确确扇了他一巴掌。
文松:“……”
哥,你听我解释啊。(尔康手·jpg)
陈清正挑眉:我听着呢,你给我解释解释啊。
文松再次:“……”
我能说刚才以为你回光返照了吗?
当然不能。
文松舔着脸转移话题:“哥,我扶你去洗漱吧,我亲手给你煮了粥哦,温暖牌爱心粥,保证你吃完活蹦乱跳,活到一千岁。”
“活到一千岁的那是王八。”陈清正头疼。
眼一闭一睁,又是现世。
他真是牛皮了,这到底是弄了几重盗梦空间?
文松嘿嘿笑,露出一嘴牙花子:“哥,你真讨厌,这句话肯定想套路我,我才不上当。”
陈清正还真没有。
他只是脑子不好使,总是不受控制的发散思维。
他叹了口气,由着文松把他扶起来,简单洗漱之后,不是特别感动的吃着文松温暖牌爱心粥。
粥煮过了,全是糊味,一如既往的文松水准。
陈清正——
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就十分想念秦枫,秦小弟烧了一手好菜,色香味俱全,堪比一代大厨。
旁边,文松还一点笔数都没有:“怎么样?好吃吗?我可是五点就爬起来准备了。”
陈清正硬着头皮,一勺又一勺的往嘴里送,仿佛这是人间美味,“不错。”
这就不得不表扬他的演技了,这两年多真的是进步神速。
文松眉开眼笑。
过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早晨,又忙忙碌碌的做了一上午的检查,此时,陈清正坐在轮椅上,隐在树荫里发呆。
如医生所说,他脑中淤血基本散开了,除了腿断了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损伤。再观察个两三天,他就能回家修养了。
张涛刚刚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不需要担心手头上的工作,他这两天已经和所有合作方谈妥,他们都表示愿意等着陈清正康复。
陈清正并不担心。
或者说,他都已经忘了,在现实世界出车祸之前的工作到底有哪些?
在那个世界,忙忙碌碌的两年演艺生涯,让他在转型的道路上往前迈了一大步。没想到回到现实,那两年全都白费,一切还得重新来过。
“唉。”陈清正不由叹了口气。
是的,没错,他又一次觉得,可能自己真的回来了!
毕竟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正暗自思索呢,树后飘来浓重的烟味,陈清正皱起眉心。他费力转着轮椅转过两人合抱粗的柳树,看到树干上倚靠着一个男人。
正在眯着眼——吞云吐雾。
“这位先生,医院内禁止抽烟。”陈清正提醒,“花园里都是出来散步放风的病患,如果不小心吸入二手烟,对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男人看清了他,微微蹙眉,凌冽开口:“陈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