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跟着村里的女人进了个居民住宅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栋楼,然后上了五楼就被带进一个屋子里,屋里有好几个女孩子,最大的有十七八岁。最小的和她差不多,她们都是坐在一起,看见迎春进去每人眼里都有一丝叹息。
“给,你的包!”将迎春的包递给她,那女人就打算离开。
迎春问道:“我的钱呢?”
“钱?啥钱?”女人好笑的看着迎春。
“我爸给的钱!”迎春说。
“就那么点钱,你这一路就吃完了,还有啥钱!”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你这个骗子!还我的钱!”迎春拍打着门。
看着迎春的举动,屋里的女孩子都习以为常的表情。那个年纪最大的女孩说:“没用的!她是不会还你钱的!”
迎春看着她们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正不是好地方!”那个女孩说。
“为什么?”迎春问。
另一个和迎春差不多大的女孩说:“她们经常会带人来,让我们战成一排让那些人选,选上的就会被带走。那些人会在我们身上乱摸,而且凶得很!”
“你们知道啥,我们都会被他们卖到酒店或者发廊,让那些男的欺负!”那个最大的女孩说。
“她们是人贩子?”迎春终于听明白了,在家的时候听大人摆龙门阵就说过人贩子,知道是啥意思。
“那你们为啥不跑?”迎春问。
“跑,往哪里跑?他们有人看着,我们又在五楼,咋跑?”最大那个女孩子说。
迎春一屁股坐在地上,觉得天都塌了。她还满心期待的希望能找到妈妈,如果被人贩子卖了,自己还怎么找妈妈?难道就要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吗?她好想哭却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让自己啊,喘不过气来!
外面带迎春来的那女人,从一个男人手机接过两千块钱,数了数就放进口袋走了。楼下一个男人见她出来,连忙上去问:“多少钱?”
“两千!”女人没有停住脚步继续走边走边说。
男人一脸的不满:“怎么才两千?”
“人家看她太黑又瘦巴巴的跟矮冬瓜一样,所以就给了两千。”女人瘪着嘴说。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迎春就被她们一两千块的价格卖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来了两个大汉,迎春她们被推出去站在那里。那两人像选货物一样看着她们,最后把那个最大的女孩子和另外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子选走了。
她们两个女孩子坠着身子不走,被两个大汉一人一耳光打了,然后拎小鸡一样的拎走了,剩下的人又被关回房间。
迎春心里十分恐惧,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绝不让他们卖了自己。于是她来到窗边,看着高高的墙壁,她有些绝望了。
半夜时候她蹲在简易的钢架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用什么在划着床单,她瞬间就明白了那女孩想做什么。于是她也学着慢慢的撕着床单,尽量不发出声音。其他女孩也跟着做,花了一个小时,她们才将床单撕破连接起来。将一头拴在床上,然后轻轻的放下窗。
然后一个一个的往下梭,就在还剩一个的时候,那女孩子因为害怕手滑了,发出一声惊叫,顿时就惊动了看守的人。那些人冲进房间一看就叫起来:“快追!”
女孩子们见状撒腿狂奔而去,留下那个还没来得及下去的女孩子,因为被那些人一吼,吓得松开了手掉了下去。当时就摔断了一条腿,被那些人抓住了。
迎春不顾前后的狂奔,那个一开始就撕床单的女孩子跟她一起狂奔。两个丫头一路跑一路跑,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当她们停下来的时候前面是一片厂房,路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远处有声音传来,女孩拉起迎春钻进厂区,躲进一个像是仓库的屋里。听着迎春粗重的喘气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女孩子用手捂住迎春的嘴,自己也用媳妇捂住嘴巴,不发出一丝响动。迎春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汗水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来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最后离开了。女孩松开手迎春大口大口呼吸,刚要说话就见那人有回来了。两个女孩赶忙屏住呼吸保持不动,那人又找了一圈才不甘的离开了。但是迎春和那个女孩子依旧不敢动,担心突然又有人窜出来,直到天亮她们都保持那个样子。她们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些人一直都在周围寻找,直到天亮才离开。
天亮后两个女孩子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制衣厂的废料间,里面堆满了各种碎布。两个女孩子不敢轻易出去,又因为跑了那么远的路,紧绷了一晚上。天亮了她们才稍微放松下来,两人都选择钻进那些碎布里面睡一觉再说。
直到两人都被饥饿弄醒才睁开眼睛,两人都相互看着,许久才相视而笑。总算是逃出来了,两人都是这样想的。摸摸肚子,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两人又发愁了。如果这样出去又被抓住咋办?
就在两人不知道咋办的时候,迎春看见地上有一把简易剪刀,那种剪刀在制衣厂遍地都是,用来剪线头什么的。迎春捡起剪刀,对女孩子小声的说:“我们变成男孩子,那些人就不会抓我们了。”
女孩眼睛一亮:“对啊!”
于是两个女孩相互将头发剪掉,剪的层次不齐。迎春本来就黑又瘦,剪完头发后完全就是男孩子模样。那个女孩看了看自己,在地上摸了一把灰在脸上,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也弄脏,才问迎春:“看得出来吗?”
迎春摇摇头,两人悄悄咪咪的出了废料间。一路躲着人,来到了食堂外面。闻到从里面传来的香味,两人忍不住吞口水。迎春看见食堂门有一个缝,对女孩说道:“你看人,我去哪吃的!”
“嗯!”点头藏在墙角,看着迎春瘦小的身子钻进门缝。
迎春进去后就直奔厨房,看见一摞蒸笼里冒着热气。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热气腾腾的馒头。脱下衣服,胡乱的两馒头包在里面。又看见旁边一个脸一般大小的盆子里全是肉,她盖上蒸笼端起盆子就出了厨房。将肉和馒头递给外面的女孩,迎春又从门缝里钻出去,两个女孩又回到了废料间。狼吞虎咽的吃肉啃馒头,直到将肉吃完,馒头也只剩下两三个的时候她们才打了一个饱嗝。就这样两人在这里呆了两天,在食堂里偷了不少馒头之类的,用迎春装衣服的包装好,才悄悄的离开。开始她们没有目的地的旅程,她们两人以兄弟相称,害怕再次被那些人贩子发现。一路流浪一路乞讨,没地方睡就蹲公园顿桥洞等!一路她们捡垃圾,帮别人干活换吃。因为没有身份证和暂住证,她们找不到固定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