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二天,苏子诺便高烧难退,迷迷糊糊,晕晕沉沉的睡了三天三夜,急得整个侯府上下寝食难安,柳月兮更是寸步不离的贴身照顾。
大夫说是夜里着了凉,身体抵御力下降,感染了风寒,只需要按时服药,安心调养几日就会痊愈。
尽管如此,也无法安抚苏子诺娘亲柳月兮的那一颗焦灼之心。
床旁边,苏武毅端着一碗米饭,上面夹了一些红烧肉和青菜,温柔劝慰道:“夫人,先吃点饮食吧,大夫说了诺儿只是小毛病,你也别太忧心,熬坏了自个身体。”
柳月兮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苏子诺,小脸红扑扑,满脸神伤,“将军,诺儿都睡三天三夜了也不见转醒,她这样,我哪还有心情吃饭?”
苏武毅责怪:“你心疼诺儿,难道为夫就不心疼你了吗?”
柳月兮回眸,哀怨:“将军。”她真的实在吃不下。
苏武毅无可奈何,撤掉饭菜,“好了,不想吃就不吃,那为夫抱你去歇一会儿。”
柳月兮摇摇头,“我要守在这,等诺儿醒。”
苏武毅叹气,知道自己犟不过妻子,只好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揽过柳月兮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小憩一会儿,“诺儿醒了,我叫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柳月兮深情凝望,欣慰一笑:“将军,此生有你,真好!”
说完,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却又意犹未尽。
妈耶,这场景有些似曾相熟。
苏子诺忆起自己刚穿越的时候,也是被他俩撒的一波狗粮给差点甜晕过去。
其实,从苏武毅来送饭推门的时候,苏子诺就已经被惊醒了!
只是碍于尴尬,才闭着眼继续装睡,岂料竟无意间又听见爹爹和娘亲煽情的谈话内容。
现下,她睡也得睡,不睡也得睡,只为能够让娘亲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再次醒来,爹爹苏武毅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绿蕊,玛哈和娘亲。绿蕊在开窗通风,玛哈在擦拭桌椅,娘亲说要屋里时刻保持干净整洁,空气流畅清新,这样有助于我养病,身体恢复的快。
“娘亲。”
苏子诺软糯糯的叫唤了一声,立马吸引了柳月兮的注意力,她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诺儿,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她双掌合十,激动的四处拜谢,虔诚又尊敬。
玛哈凑过脑袋来问:“小姐,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脚还疼吗?”
苏子诺摸着瘪瘪的肚子,浅浅应道:“不晕也不疼了,就是有点饿了!”
还未等玛哈张嘴,绿蕊抢先:“那奴婢现在就去厨房给小姐弄吃的。”
柳月兮催促:“快去吧!”同时吩咐玛哈给苏子诺倒来一杯水,让她润润喉。
睡了三天三夜,苏子诺嘴唇发干,喝水喝得急了,一个没咽过来,水呛进气管,顿时咳的难受。
“慢点!”柳月兮立马伸出手拍苏子诺的背,指如削葱,眸里滑过无限伤感,“我可怜的娃,也不知这四年,你在终南院是如何度过的?”
苏子诺症状稍微缓和,“娘亲,幸好这四年没待在你身边,不然我铁定要被你溺养成一朵比杜雁菱还娇弱的花!”
“养成一朵花,不好吗?非要去做草,你才开心?”
苏子诺抹了抹嘴角的茶水,耸耸肩:“草有什么不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柳月兮觉得又气又可笑,刮着女儿的鼻梁道:“是,是,属你有理,娘亲说不过。”
苏子诺嘻嘻一笑,笑得比三月里盛开的桃花还要灿烂。
自己能有一个如此疼她的娘亲,这辈子,真是踩狗屎运了!
要想想,苏子诺在现代可是孤儿,除了谢淼,没有一个人疼她,爱她。亲情一词,对她可望而不可及,甚至是一种奢侈,破灭的幸福由谢淼勉强支撑,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生命里才不那么绝望与悲观。
圣宫外,一处庄园内,小桥流水,屋舍雅致,满庭竹叶纷飞,潇潇如雨落。
元景霖手持一柄宝剑,寒光闪闪,刃如秋霜,他点剑而起,白衣飘飘,旋转穿梭于风中,招式凌厉,动作流畅,身形矫捷灵敏。
云舒走进来,他将剑一扔插入泥土,“苏家小姐如何了?”
“苏家有两位小姐,不知主子问的是哪位?”
元景霖不满,劈腿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明知故问。”
云舒习惯性的上前,递给元景霖一方汗帕,“听说生病了!”
“她不一贯活蹦乱跳,依她那上墙揭瓦的性子,怎会生病?”
云舒继续说:“好像是感染风寒了!”
元景霖挑眉,“风寒?严重吗?”
“不清楚。”云舒据实以告。
主子不讨厌苏小姐吗?怎么现在一反常态,对她的事倒如此上心了?
元景霖听完云舒的汇报,沉默了几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石桌,似在犹豫什么。
最后,淡淡的吩咐:“你派个人守在侯府外面,日夜监视着,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报。”
“是。”云舒领命,拱手知趣的退了下去。
女人心,海底针,皇子的心,比女人心还更难猜!云舒离开庄园,摇摇头,一脸无奈。
院子里,元景霖盯着自己修长又白皙的食指,脑海里突然冒出苏子诺的一句话,“喂,你脸红什么?”
是呀!他脸红什么?又在羞涩什么?他堂堂一个大男儿,明明是他轻薄了她,怎反变成是自己被她调戏了。
当初,他真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她被他压在身下。
元景霖嘴角勾起,眼底划过一丝温柔,哂笑,“果然还只是个没开花的小骨朵。”
也不知苏侯和月兮姑姑是怎么教她的?不是拉着东方蔚拜兄弟,就是一口一口喊着元景昀小媳妇,从不避嫌。
女儿家的娇羞和礼节,在她那荡然不复存。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怪胎,竟让他牵挂。
元景霖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毕竟她救过我,她生病了,我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对,只是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