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跟赵嫣同车的,负责“照顾”她起居的一个老宫女,不耐烦道:“公主,不要把车帘掀开。”
她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她是主子,赵嫣是奴才似的。
无奈,赵嫣只能笑笑,把车帘拉上了。
亡羊看了,一抬手,吴越就从车队后纵马跑了过来。
他道:“将军,有何吩咐?”
亡羊道:“把车里的老宫女弄走,让莲心去照顾公主。”
吴越点了点头,又纵马往车队后面去了。
中午,车队小息完毕,要走的时候苏莲心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婢女,把那老宫女拉出了马车,也不知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她自己上了马车,随着赵嫣坐着。
少了宫女的管束,一路上,赵嫣明显开心不少,脸上多了些笑意。
晚上,车队扎营,在一片高树林里,亡羊的帐篷,就挨着赵嫣的帐篷,方便照看。
吃过晚饭,亡羊坐在帐篷里,看着些奇怪异谈的书籍,正入神,帐篷外有人进来,接着灯火,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赵嫣。
亡羊道:“公主有事吗?”
赵嫣很随意的坐在亡羊的身侧,道:“将军,我美吗?”
说着,她还挺了挺刚刚发育的小胸脯,又轻咬红唇,看的亡羊是哭笑不得。
亡羊喊道:“莲心!”
闻言,苏莲心从帐篷外进来,连忙跪倒在亡羊面前。
赵嫣也急了,道:“不关莲心姐姐的事情。”
还在,亡羊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到底也只是个恶作剧而已。
亡羊道:“带公主回去休息。”
苏莲心如临大赦,连忙拉着赵嫣往帐篷外去,末了,亡羊还听见赵嫣跟苏莲心小声嘀咕着。
赵嫣道:“亡羊将军真的不近女色诶,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人!”
亡羊无言以对,这是近不近女色的问题吗?先不说你身份如何,就你那一身的皮包骨,哪个男人有兴趣呢?
当然,皮包骨只是夸张的说话,不过,对于这种发育不全的小丫头,亡羊是真没什么兴趣,别的不说,抱着她,都嫌硌得慌,没胸没屁股的。
只是,赵嫣心智远超同龄人,他半夜跑进亡羊的帐篷,真的只是出于小孩子的好奇吗,还是说她另有目的,这很不好说。
大商在大燕的东方,两者是邻国,车队过去的话,应该要两个月的路程,一连数十日,车马劳顿,终于是出了大燕的国境,来到两国的边际处,有大商的军队前来护送。
带兵的将军,是一个白脸小将,大概贵族子弟,来混军功的,看不出有什么本事,上马的时候,还需要有人抬着才能上去,不过他为人倒还不错,不显娇纵,对于亡羊,也是彬彬有礼,不让人觉得厌烦。
一路相安无事,走走停停,终于,在两个多月的跋涉之后,和亲的队伍,总算是来到了大商的国都,大万城。
刚到城外,亡羊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自己好像来过这里的样子,来不及多想,他带着车队进了城去。
按照惯例,商皇安排他们在城里的大国寺里住下,据说,大国寺里的方丈,是一名得道高僧,以前曾在大将军商明月手下效力过。
商明月因为叛国被处死了,但不知为何,作为她的老部下,枯树禅师却没有受到牵连,虽然他不愿再带兵打仗,但还是留在了大万城里,平日里就再大国寺里闭门不出,常常有佛光从他修行的佛塔里冒出,有人见了,惊为真佛,他的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了。
大商没有被大秦联军灭国,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枯树的存在,先不说他佛光万丈,单说以前,在商明月手下时,枯树禅师就是名震一方的武将,这就让大秦联军不敢逼的太急,最后时间久了,拖的联军四分五裂,灭商之事,也就没了下文,这才造成了如今十国鼎力的局面。
想来,如今这乱世,有责任者,不止一二。
…………
时间还只是早春时节,虽然有了些阳光,不过天气依旧清寒,亡羊住在大国寺里,要等几日,商皇才能正式迎娶赵嫣,在这期间,就只能委屈大燕公主在寺庙里度过了,当然,每天听佛陀诵经,也不失为一种洗礼。
午后,亡羊让吴越买了只烤鸭,还有坛清酒,一起在佛堂大殿里吃了起来,这时候,佛子们都有事情做,是没有谁会来这儿礼佛的,正好让亡羊在这儿喝点小酒。
两人正吃着喝着,有一年轻和尚,从侧门进来,三人六目,颇有些目瞪口呆。
亡羊不好意思的笑了,吴越也反应过来,连忙收好了酒肉,其实要喝酒吃肉,出寺吃就行了,可是亡羊这货,非说要让佛像要开开荤,真是闲的慌,这回可好了,让寺里的和尚发现了吧。
吴越连忙道歉,道:“小师
傅,我家将军不是有意冒犯佛像的。”
说着,他还塞了一块银子在那和尚的手里。
不过,和尚却随手又塞了回去,顺手又推开吴越,走到亡羊面前。
亡羊道:“这个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
话没说完,那和尚接话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亡羊一惊,喜道:“对对对,就是这句,没想到你还知道这首诗!”
和尚笑道:“这诗,本来就是你念给我听的,老乾,将军,她还好吗?”
亡羊一愣,道:“老乾?将军,哪个将军?”
枯树也是一愣,一手抓住亡羊的手腕,身上金光微现,顿时明白了,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人,怎么的就把自己整的神识闭塞了,也罢,这大概是天意吧。”
亡羊甩开枯树的手,抓住他肩膀,道:“和尚,你是不是认得我?!!”
枯树身躯一震,一股莫名的力气,把亡羊震飞出去,重重的摔在石板上,残余的力道,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挣扎了一下,还是在吴越的搀扶下,才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