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由此一转,殿内阴风飕飕,富丽堂皇,正是石晚月所居住的晚月阁。此时,夜色深冥,窗外无月,殿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烛火,整个大殿都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咭咭”,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怪叫声,立时便有翅膀扑扇的声音擦着殿门而来,乌鸦扑扇着翅膀飞远后,寝殿的门忽地嘭的一声大开。
石晚月自梦魇中惊醒,坐立于锦榻上,双手十指紧紧地抓住锦被,指甲深陷入锦被之中,身体微微颤抖,望着殿门方向,脸色苍白,惊惧异常。
“谁?”石晚月俏脸惨白,双眸瞪大,心跳咚咚作响,大喝道。
朱漆殿门被吹得呼啦作响,殿外又传来了乌鸦的怪叫声,整个大殿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小青,小青!”石晚月大叫道,四处张望。
石晚月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大殿内,更显得这空荡荡的大殿寂静无声,诡异非常。石晚月紧盯着寝殿门,越发的惊惧了。
“丽妃,还我命来!”
却在这时,一团人形白影离地三尺,一阵风似地自殿门前飘过。石晚月瞳孔立时放大,脸上的惊惧之情已经不能用笔墨来形容。
鬼,鬼啊!
石晚月嘴唇动了动,却发觉根本叫不出声来,心底越发骇然。若换了平日,石晚月肯定是不会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常梦魇到尹梨胭母妃瑶碧被她阴谋毒害的事情,致使她脑袋昏乱。
呼,狂风大作。那团人形白影又再自殿门前飘过。
如是两三次之后,那团人形白影忽地在殿门前悬空而立,一头黑发披散,将整个面庞都覆住,远远看去狰狞异常。
石晚月尽力向床角挪去,手指紧紧拽着被子,将头往被子里藏,眼睛却露出被子外,不时惊恐地望向殿门前的人形白影。
“丽妃,还我命来!”那殿门前的人形白影忽地抬头,那一头披散身前的墨发立时向两旁散开了些许,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庞来。那面庞狰狞异常,眼角鼻前嘴角都流出黑血,宛若厉鬼。
“不,别来找我,别来找我!”石晚月脸色惨白如纸,不停地挥手,那白衣女鬼的样子似极了当年的瑶碧被赐毒药后的样子。
“害你的人是尹煜城,你要找,去找他!”石晚月声音颤抖,已经慌不择言。这时候若能将责任全部推到尹煜城的身上,瑶碧自然就不会再找她索魂报仇了,更何况当日虽是她暗中将张期弄去瑶碧寝榻,但真正赐毒酒给瑶碧的人始终是尹煜城。
“哼,你还想骗我么?”那白衣女鬼说话间竟然飘进了殿来,离石晚月所在的寝榻不过三丈远距离,但因殿内漆黑一片,石晚月触目所及只有身着白衣的七窍流血的女鬼。只见那女鬼继续说道,“当日根本就是你在我饮食中下了蒙汗药,又将张期弄来我寝宫,才让皇上误会,因而害得我被赐毒酒而亡!”
石晚月听得白衣女鬼竟将当日之事一一道来,不禁更加惊惧,眼神慌乱,闪烁不定。那白衣女鬼眉心不着痕迹地一皱,突然厉声说道:“是也不是!?”
石晚月只觉得心跳有如擂鼓,脑海中一阵昏乱,似是药性又再发作,惨白的脸却忽地一阵潮红,她突然仰头直视白衣女鬼的脸,贝齿紧咬红唇,眸中怒意盈然,“哼!是你该死!瑶碧,你一人占尽皇上宠爱,可知我有多恨!”
白衣女鬼闻言,虽然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听得石晚月亲口承认,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这白衣女鬼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改扮的尹梨胭。她探听出当年的事情,总觉得以母妃对父皇之爱,决计做不出那样的事来,何况那一场捉奸戏码实在是太幼稚了,漏洞百出。所以,她便在每日里给石晚月的药水中掺入了一味混乱人心志的药,这药无色无毒,所以就算石晚月再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会想到尹梨胭会下这味药。
“哼,你毒计害死我,居然还不思悔改!”白衣女鬼装扮的尹梨胭厉声说道,月白长袖下的手指紧紧攥起,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哼,谁叫尹煜城的眼里只有你,没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所以,你该死!”石晚月的话异常恶毒。
“呜呜!”大殿的偏角中,小青被结结实实的绳索绑住,嘴里塞了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音,一双明眸却是望着屏风外的石晚月寝榻的方向,只能干着急。
小青的身旁,一身白衣八爪蟒袍的南宫明辙长身玉立,凝神盯着尹梨胭的方向,眉心微锁,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这件事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当尹梨胭让他帮忙演出这场戏时,他还是同意了,虽然他再怎么想成就帝位,但对于她的要求,他还是不忍拒绝。
白衣的尹梨胭忽地落下地来,将手中火折子一甩,殿内的烛火立时通明,她将覆于脸颊旁的发丝往耳后一理,唇角挂着冷笑,望着石晚月道:“石晚月,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你,尹梨胭,怎么会是你?”殿内忽然烛火通明,石晚月闭了闭眼才适应,睁开的第一眼便见尹梨胭抹去血迹的脸庞,不禁大惊道。